第一百零三章螻蟻
就在屠哲施展障日大法，調動流星攻擊天槍玄戈之時，軒轅已經感覺到了屠哲來到了北極。倒不是說軒轅可以在屠哲施展障日大法這樣的功法時還能感應到屠哲的存在和方位，他還沒有這個能耐。而是他算計到一些天機，早早就把自己身邊的左侍青雷將軍派到了屠哲身邊，而且還成了屠哲的弟弟。那就是小雷雷秦雷了。
軒轅感覺到了秦雷的氣息，所以知道屠哲來到了北極，於是站起身來，一步邁到雷城雷神府，直接傳令天雷上相、五雷院使君、雷霆都司元命真君以及雷霆泰省判許遜、雷霆玄省判葛玄、雷霆都省判張陵、總檢雷霆三省餘下事長春真人丘處機、五方雷王雷帝等來議事。
雷祖天尊遙望雷城這樣不停閃耀雷光的雷池，心說，我安靜得太久了啊！
在雷城，還有一個人更早地知道了屠哲的到來。這個人就是當年蚩尤七十二兄弟中的老二，現在的五方雷帝中的南方赤天火光震煞雷帝——薑由。
屠哲前世的靈魂流浪在虛空，遇到狗狗，後來遇到始祖蚩尤的分魂，因為薑由的逼迫，蚩尤分魂自爆，將屠哲打入時空隧道時，薑由在負傷前，在屠哲的靈魂深處打了一個烙印。這個烙印並不是要主宰屠哲的靈魂，而是作為一個能夠隨時找到屠哲的標識。
屠哲出現在荒星上，沒有使用障日大法前，他已經感應到了屠哲來到了北極。薑由心情大好，笑著說你小子終於來了嗎？薑由知道自己該有所動作了。
此時，屠哲壓製著滔天的憤怒和悲傷，遊蕩在過去幾天的時光裏。狗狗、三魔女、小雷雷和諸妖龍衛以及褚天戈他們都被他收進了須彌戒子。
現在他一個人就漫步在荒星幾天前的虛空中。
他看到被天庭廢棄的荒星並不荒涼，許多散修和大盜們和睦相處。有幹涸的河流的遺跡；有曾經茂密的現在已經不再蒼翠的深林；有羸弱的天馬奔馳在青草斑駁的草原；有兒童的遊戲和嬉鬧；有母親溫情的嗬斥和教訓；有一切可以稱為人性的東西在荒星上演繹。
但是，這樣靜謐和溫馨的荒星，你知道來自幾天後的那場屠殺嗎？那些天真的兒童、那些溫情的母親、那些馬草河流深林以及一切讓我感到濃濃的人味兒的東西，你們知道就在幾天後，你們的鮮血將染紅這片莽蒼的大地嗎？
屠哲沒有經曆過前世的戰爭，直到在須彌山出生以後，對這個世界的認同感並不高。
但是，這顆荒星給予他的那種與前世的鄉村相似的感覺，讓他第一次覺得生有所戀。
平凡的生命，荒蕪的星球，遠離繁華卻得不到應有的安寧。
眼前的一切溫馨和感動都是那樣短暫，那樣讓人揪心。
屠哲真的就想在過去的時光裏流浪，他覺得自己徹底被傷害了。那些血，流成河的鮮血，是那些婦孺的？
不得不說，屠哲在前世上的那個北大真的有點害了他。
雖然他骨子裏的鄉土情懷和樸素的平民意識始終左右著他人生的軌跡，但是這北大漢語言文學專業又在他的鮮血裏摻雜了一些期期艾艾的溫柔氣質。
這使得他容易激動，當然你可以說那是激情。
但是這個激情你一個殺豬的出身很容易把自己搞得不倫不類。麵對荒星幾天前的溫馨河蟹的生活，再想想之後幾天的慘絕人寰的現實，屠哲真的有點承受不了了。
問題是你小資也好，文學男青年也好，你忘記了自己個殺豬時候的殘忍嗎？
難道說，你自己在殺豬的時候還念一遍往生咒來減少自己殺生的罪惡感？還是你自己骨子裏其實也有著嗜殺的因子存在，隻不過你覺得自己有殺的理由或者說你給了自己殺生的理由？
當然，屠哲這個樣子那是可以理解的，誰讓他一個懷揣著文學夢想的屠夫又忽然成了異世界的天子呢？這亂七八糟的經曆實在是讓他活得夠糾結夠不爽夠迷茫的。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不可能按照你設計的軌跡發展，哪怕你已經成為了一個天子，哪怕你再天真地以為這世界不好，那世界可以重來，那老子告訴你，你就是輪回著再活七十二世也麻痹的搞不清狀況。
知道啥叫麵對現實不？
人都死了一胡片了，麻痹的你淒淒慘慘戚戚的有用嗎？
麻痹的你知道啥叫叢林法則嗎？
罵了隔壁的你罵這個錘子那個錘子的，其實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錘子。
不知道遊蕩了多久，屠哲終於開始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期期艾艾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自己把自己麻痹麻痹的罵了不知道多少回，開始考慮下一步該怎麽辦。
把須彌戒子裏的眾人放出來嗎？顯然不是時候。那褚天戈狐三娘們要是再見到幾天前的荒星，再見到那些已經成為血雨肉泥的親人同伴朋友和部屬，估計都得刺激得瘋掉。
星空如此遼闊深遠，目光千萬裏無阻。
屠哲就想著到仙女的鞋子裏去，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把眾人放出來，他知道荒星的殘部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遲早會被天庭圍剿得一個也剩不下。
須彌戒子裏究竟救下多少人？他不知道，大概齊的約莫一下，三分之二的人沒了。他的心就又是一哆嗦一哆嗦的抽搐。
他到現在才真的理解了什麽叫螻蟻。
人在草叢中踏過，正好有一窩螞蟻，一腳下去就滅了個七七八八。在螞蟻來說是滅族之災，在人來說就根本沒當回事，甚至都沒去注意。就算是注意了，踩死就踩死了，人還會去為一群螞蟻致哀嗎？還會感覺到愧疚嗎？
數千萬上億人的死，讓靜下心來的屠哲在此考慮自己是不是螻蟻的問題。
他現在搞不清楚一點的是，就是說在這個宇宙當中，什麽樣的存在才不是螻蟻？才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
如果說他現在有了一點實力，勉強還能跟一些大帝別別苗頭，應該說多少可以把握自己的命運了，但是，真的可以嗎？
看看那十條天棓同時擊打下來的氣勢和破壞力，自保有餘，救人不足，那不還是一隻力量強大了一點的螻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