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來了,今天的架是打不成了。”
“不對,我剛才好像聽到是蘇勤說,答應跟林飛去武鬥場比試。”
“對啊,他們如果真去武鬥場打,官府也管不著,就是不知道蘇勤能打過麽?別被林飛借機會給打死了。”
圍觀的人群再次議論起來,看熱鬧的不怕事多,就怕沒熱鬧看。
“敖統領,他們蘇家的幾個小輩仗勢欺人,要圍攻我和我的護衛,你可要給我們做主。”林飛一眼認出了剛才發話之人,惡人先告狀了。
“林飛,你別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帶人欺負我五哥,我們都是剛剛才趕到的。”蘇全首先出聲辯解。
“好了,都不要吵!”敖統領抬手止住了他們的爭論,隨後指著林飛道,“我來之前,的確聽說是你帶著人圍住了蘇勤一個,這是非曲直我還是能分清的,就算你是林家的人,也不要試圖在我麵前耍心計。”
“哼,我是帶人圍住了蘇勤,但也隻是跟他說說話,後來蘇傑他們來了,才說動手的。”林飛繼續狡辯。
“混蛋,真不要臉!”
他這副模樣,蘇勤兄弟幾人都覺得十分不屑,甚至一些百姓也發出了質疑聲。
但那敖統領似乎也不想去分辨這些,把手一揮說道:“我不管你們誰先要動手,總之我來了,這裏就不許再打下去,沒什麽事都趕快散了,別逼我把你們都抓回將軍那裏去。”
他話說得淩厲,但意思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蘇傑、蘇全他們其實也有這個想法,趕忙答應了一聲,就要拉著蘇勤離開。
但林飛並不想放過他們,抬手一攔,同時朝敖統領說道:“統領大人,有件事可要請您做個見證,蘇勤剛剛是答應了我,要到武鬥場去和我比試一下,這並不違反張將軍以及城主府的規矩吧。”
“嗯,我好像也是聽到了這麽句話。”敖統領的態度不偏不倚。
“林飛你不要胡攪蠻纏!”蘇傑立即開口了,隨即又向蘇勤埋怨道,“五弟,你剛才幹嘛要答應他啊?就算你修為提高了,也不可能真是他對手的。”
“三哥你放心吧,我沒那麽衝動。”蘇勤安慰了一句,又轉向林飛,“沒錯,我是答應你去武鬥場,但沒說是今天,兩個月,你隻要耐心等待兩個月時間,我肯定跟你到武鬥場去打一次,怎麽樣?”
林飛一皺眉:“病秧子你不是耍我吧,兩個月以後你要反悔了呢?”
蘇勤拿手一指敖統領:“有統領大人在這做見證,你怕什麽?還是說,你擔心兩個月以後就打不過我了?”
“我會打不過你?簡直是笑話!好,我就等你兩個月,到時候咱們武鬥場見。就是不知道敖統領怎麽說?”林飛受他一激,不得不答應下來。
敖統領被扯進了兩人的約鬥中來,而且還很可能牽扯到兩個家族,不免覺得棘手。
但他作為張樂成的手下,這時候也不能在兩個年輕人麵前露了怯,略一沉吟後點頭道:“好吧,敖某就做了這個見證,蘇勤、林飛你們二位,兩個月之後在武鬥場中一較勝負,這件事我會上報將軍,雙方誰都不可食言。”
他終究留了個後手,打算把事情報給張樂成知道,看上麵是個什麽意思。
事情既然說定,雙方散開,各自返回家族。
還沒到蘇家大宅門口,蘇勤等人就遠遠見到了蘇顧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前。
蘇傑作為兄長,一路上已經對蘇勤的舉動抱怨了半天,這時候看到身為族長的三叔在這裏等著,心中暗歎一聲,就要上前幫忙勸解。
但蘇顧卻沉著臉搶先說道:“你們幾個,都給我滾回自己的房間去,蘇勤一個人留下!”
他這一擺出族長的威嚴,蘇傑等人都噤若寒蟬,紛紛朝蘇勤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股腦跑進大宅裏去了。
隻有蘇夢兒的俏臉上滿是憂色,幽幽地看了蘇勤一眼,隨後走到蘇顧身邊,兩隻小手握住了蘇顧的大手,輕輕搖晃著說道:“幹爹,您可別責罰蘇勤哥哥,他剛剛還跟林飛打了一場架,雖然打得辛苦,但是打成了平手呢。”
她一番柔聲勸說,蘇顧的臉色頓時和緩許多,輕哼一聲,道:“小丫頭就會向著臭小子說話,他有多大本事我還不清楚?能跟淬體七重的林飛打平手,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爹,我剛才真和林飛打了平手,隻不過我們都用的是淬體拳,街上很多人都看見了,不是騙你的。”蘇勤訕笑著插話了。
“是呀,蘇勤哥哥現在變得好厲害呢。”蘇夢兒附和。
“嗯?真的?”聽著這兄妹倆一唱一和,蘇顧也有些將信將疑,“算了,不管事情是怎麽樣的,夢兒你也先回房去,幹爹跟你蘇勤哥哥說幾句話。放心,我不會罰他的。”
“噢。”蘇夢兒這時候也不便再多說,答應一聲就放手離開了。
“勤兒,你跟我來。”蘇顧默默站立了一會兒,也招手向宅子裏走去。
父子兩個一路來到前宅的一處偏廳中坐下,蘇顧開口就問道:“勤兒,你有把握在兩個月後打贏林飛麽?”
“爹,您都知道了?”
蘇勤隻以為蘇顧收到了自己私自外出的消息,最多就是知道自己跟林飛起了衝突,但沒想到父親連約鬥的事也一清二楚。
“廢話,你們幾個散著步回來,而我的人是跑著把消息帶回來,我當然什麽都知道了。”蘇顧沒好氣地說道,“先別說其他的,回答我的問題,你有把握打贏麽?”。
“呃……十成十的把握是沒有,但我總歸有些辦法啦。”蘇勤撓著後腦勺訕笑道。
“行,爹就信你一次。”
蘇顧知道,兒子雖然年紀尚幼,但心智遠超同齡人,既然敢當著自己麵說出這種話來,他也沒什麽好不信的。
尤其是又聽說了蘇勤跟林飛打成“平手”的事,對於蘇勤的信心也越發高了些。
不過他還是歎了口氣,拍了拍蘇勤的肩膀道:“勤兒,你也別怪爹太緊張。爹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兒子,那武鬥場又是個凶險的地方,一旦上了台,生死不論。到時候如果是林飛贏了,他們林家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我的好機會,一定會鼓動他殺死你的。為防萬一,我打算盡快去見一下張將軍,請他能到場坐鎮,到時候我也好在關鍵時刻出手救你,不怕壞了武鬥場的規矩。”
他說做就做,又隨口叮囑了蘇勤幾句後,便離開家,去往張樂成府上。
剛走到府門前,他就碰見了同樣匆匆趕來的林泰。
林泰和蘇顧的來意並不相同,他也是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約鬥比武的事情,但他並不認為蘇勤有戰勝林飛的可能,此來隻是由於擔心被張樂成誤會今日之事是出於林家上層指使,想來做個解釋澄清。
“林泰,你個王八蛋,居然指使侄子做出這種事情,上次林山追殺我兒子的事情還沒算清,我看你這是無視將軍府,要跟我蘇家開戰啊?”蘇顧直接指著林泰罵了起來。
林泰也不甘於被動,立刻開口還擊:“蘇顧,你不要血口噴人,是你兒子自己答應要比武的,關林飛什麽事?我看你蘇家才是要挑起戰爭。”
“胡說八道,不是林飛先開口,哪來的約鬥?你們林家連族長都是一副無賴嘴臉,怪不得教不好小輩子弟。”
老對頭一見麵,自然都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況且他們在鎮上都是很有地位的人物,也沒有誰敢隨便來觸他們的黴頭。
眼看兩人越吵越凶,情況幾乎有惡化的趨勢。
忽然,從府門內傳來一個聲音:“二位,在張某的府門前,你們這般吵鬧是什麽意思?都隨我進來!”
竟是張樂成及時趕到,製止了他們的爭吵。
在大堂中分賓主坐下,張樂成一開口就道:“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兩位的來意,我也多少能夠猜中。你們放心,我明白這件事隻是小孩子們的私自行為,跟你們這些長輩本無關聯。而且我也不會讓其發展成生死之鬥的,到時候自然會派人監督,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他們隻要分出勝負就可以了。”
原來這位坐鎮烏山鎮的大將軍,在聽到敖統領的匯報後,早就想好了說辭,不等蘇顧跟林泰開口,就提前說了出來,頓時把兩人想說的話都堵了回去。
“不過,我有個建議,”張樂成忽然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一絲玩味之意,讓蘇顧、林泰的心都猛跳了一下,“既然是比武爭勝,總該有點彩頭,否則就太沒意思了。你們兩家都是鎮上的大家族,為了親子侄,也不應該小氣是吧?我看不如分別拿出一處產業來做賭注,如何?”
“拿彩頭?”
“賭注?”
蘇顧和林泰齊齊一怔,隨即念頭飛轉,不約而同地明白了張樂成的意思。
這位城主府的將軍,竟然是厭煩了調解兩個家族的紛爭,決定借這次的事情,直接對兩家勢力洗牌,隻要比武結果一出,失敗的一方交出了部分產業,此消彼長下實力就要落後一大塊,鎮上第一家族的地位也就分了出來。
“不知道,將軍您是希望我們拿哪一處產業來賭呢?”蘇顧到底反應快些,立刻詢問起張樂成的意思。
“這個麽,我也不好代你們決定,不過我覺得,你們兩家都有一處礦場,互相毗鄰,合到一處很方便打理,不如就拿這個做賭吧。”
張樂成看似是在商量,但語氣中完全是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並始終以淩厲的目光緊盯住兩人,仿佛隻要兩人想開口反對,他就有無窮的後招等著,絕不容許任何一邊拒絕,洗牌的念頭非常堅定。
“好,我沒意見。”林泰拿準了林飛不會打輸,自然樂得接收一片唾手可得的產業。
“哼,既然林泰老東西都能答應,我也沒什麽好說的,蘇家也同意。”蘇顧猶豫了一下,也答應下來,讓林泰和張樂成都有些微微詫異。
就這樣,一場基於蘇勤和林飛約鬥之上的賭局便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