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海川終於在千恩萬謝中屁滾尿流地離去後,空氣中響起那位自稱姓刁者的自言自語。
“他奶奶的,我現在這個樣子,出手一次的消耗還真是大,再加上之前趕了那麽遠的路,搞不好要修養兩個月才能恢複過來。剛才幸好那小崽子被爺爺嚇住了,不知道我一擊之後力氣已經耗盡,否則就算他找不到爺爺我,傷害我的好徒弟還是可以的,那我可就得請動老夥計幫忙了。”
在他說話的同時,空氣之中忽然浮現出一枚指頭大小的白色圓珠來,緩緩飛到妖獸屍體堆的上方,輕輕落下,從中散發出一陣波動,似乎在感應著蘇勤的情況。
大約半個時辰後,整座屍體堆忽然一震,一股屬於元氣境中期武者的氣息散發出來。
隨即,一聲“收”字響起,屍堆向內部塌陷進去,仿佛正在被某種東西吞噬。
呼!
不過二十個呼吸的時間,屍體就全部消失,重新回到了蘇勤的儲物戒指中,同時蘇勤也看見了周圍躺著的一圈林家人的屍體,滿臉驚訝。
但下一刻,他的麵前忽然閃現出一道青紫色的影子憑空出現,體型似鼠似狐,半透明的身體就那麽漂浮在空氣裏,尾巴處正連接著一枚白色圓珠,向蘇勤揮爪招呼道:“呦!好徒弟,你可算修煉完出來了,師父剛才已經幫你料理掉了幾個雜魚,你不用擔心了。”
“你是……誰?”蘇勤甚至來不及消化追兵已經全部死去的事實,驚疑不定地看著那道影子,摸不準這個口吐人言的獸形虛影究竟是怎麽回事。
“耶?你爺爺沒告訴你麽?我是刁狂,專程來教你修煉的,快叫我師父!”那獸形虛影一臉不悅,仿佛覺得蘇勤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件讓他很不爽的事。
“師父?我爺爺是說過會給我安排一位師父來,可是他沒提過名字,更沒有說過我師父不是人呐!”蘇勤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但心中又隱隱覺得對方能提到自己的爺爺,事情多半不會有假。
而且這位“刁狂”也的確是幫自己殺掉了林家的追兵。
讓一頭妖獸做師父?想想都覺得怪異!
“切,肯定又是蘇戰那老家夥故意的,說話留一半,讓我自己來解釋。”刁狂的神色愈發不爽了。
不過看了蘇勤幾眼後,它又笑道:“幸好你這小家夥資質的確不錯,十四五歲年紀就有元氣境中期的修為,雖然是剛剛才借助元春果突破了一級,但不管借助外物還是純靠自我修煉,練到身上的就是自己的,你來做我的徒弟,刁爺爺很滿意啊。趕快磕三個頭,再叫聲‘師父’,我就可以假裝答應,勉強收下你了。”
“呃……那個,在拜師之前,可以先介紹一下您是個什麽東……身份麽?”
蘇勤差點把“什麽東西”給說出來,幸好及時改口,不過那意思隨便誰都能聽出來。
但刁狂似乎並沒有不快,反而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錯,看見我這副身軀,你的確是會奇怪。告訴你,師父我已經失去了肉身,你看到的僅僅是我保存在養魂珠中的靈魂,不過你別怕,我還沒有死,以後能夠恢複身體的,我不是鬼。至於養魂珠麽,喏,這一枚就是了。”
說著話,它把尾巴一甩,那枚白色圓珠便被送到蘇勤麵前。
“沒有肉身,隻剩靈魂?”蘇勤一怔,馬上又搖頭道,“不是,我其實想問的是,您是種什麽妖獸?”
“呃……原來我誤會了。”刁狂一陣幹笑,甚至還抬起一隻爪子撓了撓後腦勺,表情和動作都無比人性化,就是不知道它撓了是不是真的有感覺。
笑了一陣,看蘇勤一臉的莫名其妙,它又趕緊放下爪子,連養魂珠也收到身後,這才輕咳道:“那個,師父我啊,出身於貂族,所以才會取了個諧音姓刁,我們一族非常強大,我更是比一般的貂都厲害得多,可惜他們和我在很多事情上想法不同,就把我趕出來了,不過我總有一天能返回族中,找回失去的一切。”
“哦。”蘇勤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同時在心裏飛快回憶著關於貂類妖獸的信息。
“這個刁狂以狂字為名,聽語氣又對自己曾經的實力很是驕傲,恐怕以前的性格也是非常狂的,就是不知道什麽樣的貂族才能培養出這種高手來,居然沒了肉身還能存活。而且它的肉身又是怎麽失去的?難道是被驅趕他的族類所害?”
他心中想著,嘴上卻不好多問,畢竟這屬於對方的隱私。猶豫了一陣後,說道:“我暫且就相信你是爺爺為我請來的師父了,不過還需要你先露兩手表現一下,證明真的有做我師父的實力,我才能夠拜你為師。”
“還要露兩手?地上躺著的這些家夥不都是我殺的麽,還要怎麽證明?”刁狂立刻大叫道。
蘇勤卻搖了搖頭:“你能殺死他們,的確實力不弱,但我認為這還不夠,我有一個仇人,六年前打傷過我爹,當時他才隻有十二歲,就已經具備地煞境的修為,如今更不知道達到了什麽境界,我需要在幾年之內就去打敗他,你能幫助我做到麽?”
“十二歲到地煞境,那人叫什麽名字?這樣的天賦比你強了十倍不止啊,我就是變成戰神無殤,也不能讓你追趕上他呀,蘇戰老家夥這是給我派了個什麽破任務!”刁狂開始捶胸頓足起來,仿佛覺得上了大當。
它說的戰神無殤,是一位全大陸武者都要仰慕的上古武道強者,據說修為已達神之境界,武功通天徹地,是一切武者的偶像,就連他教授出的弟子們,也都是縱橫大陸的絕世強者。
不過此人存在的時代太過久遠,很多人也懷疑過,他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後人捏造出來的。
“要說天賦麽,我未必就不如他,實話告訴你,我不到半年前還隻有淬體三重修為呢。”蘇勤老老實實地說道。
“是了,我差一點忘記,”刁狂一拍腦門,“你是從出生起就開始和雷霆神印進行融合,估計對身體的影響不小,神印沒開啟之前的確是練不出多少功夫的。既然你需要我證明,不如這樣,我先跟你回家,教授你一套功法,如果你能夠順利修煉,我就能保證你將來一定能打敗他,你到時候再向我拜師不遲。”刁狂拍著胸脯保證道。
“也好,”蘇勤點了點頭,“那在此之前,我可以先稱呼你刁兄麽?”
“想跟我稱兄道弟?不行不行,最少要叫刁爺爺!”刁狂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仿佛覺得被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稱呼為“刁兄”非常的丟臉。
蘇勤卻半帶不屑半帶笑意地說道:“刁兄,你也不要裝老成,我知道,強大種類的妖獸,壽命都足有千年長,而你看起來不過百餘歲,也就等同於是我們人類的十幾歲,我這樣稱呼你完全沒問題的,就這麽定了吧。”
他說話的時候還伸手去拍刁狂的身體,意示親切,不過抓了個空,什麽都沒拍到。
其實他敢這麽說,也是因為之前看出了刁狂身上還有些孩子氣,並不像是個長大了的妖獸強者,想與之結為朋友,而非師徒。
“行……行吧,但是隻要你練成我給的功法,就必須拜師!”刁狂果然暫時妥協下來。
既然林家的追捕已經被刁狂解決,蘇勤也不想在這裏多待,將林馳等人身上的好東西都搜刮幹淨後,他打算先去接回小金角犀狼,然後就離開烏山。
刁狂把靈魂之體又收回到養魂珠內,然後白光一閃,珠子就飛進了蘇勤的袖口,不知道停在身上哪個地方。
再次於樹洞中抱出金角犀狼時,小家夥正抱著一枚元春果大啃大嚼,模樣無比開心。
蘇勤寵溺地揉了揉它的腦袋,將其小心放入懷中,並把剩餘的元春果也收好,這才尋路返回山外。
同時他心中暗想,隻要金角犀狼日後不對自己表現出敵意,那妖獸認主的儀式也就不必進行,還是讓可愛的小家夥保持自由之身比較好。
……
“喂,我說蘇勤啊,你爺爺有沒有跟你提過,我還會教你靈魂修煉的事情?”
在蘇勤抓緊時間趕路的時候,刁狂的聲音於腦海中響起。
“沒有提過……嗯?你剛才是怎麽說話的?為什麽我明明沒聽到聲音,你說的話就直接出現在我心裏了?”蘇勤本來還在下意識的回答,但很快就醒悟到情況有些奇怪。
“笨!當然是通過靈魂交流了!”刁狂看似在罵他,聲音卻十分得意,“刁爺爺我以前不但肉體強悍,同時還是一名高等級的魂修,不然你以為我怎麽能單憑靈魂形態而存在,隻靠著養魂珠可是不夠的。怎麽樣,羨慕吧?羨慕的話你就現在拜師,我馬上教給你。”
它開始循循善誘起來。
“修煉魂力?我還沒有考慮過,但魂修不是有資質條件的麽,你確定我符合?”蘇勤皺著眉問道,“而且丹、器、符、陣四道,你能教我哪一種?如果耽誤武功修為,我覺得還是暫時不學的好。”
他知道,想要成為魂修,要求是很苛刻的,幾千人中都未必有一人符合資格,不過他後麵那句話就是以退為進了,畢竟無論是成為哪一個分支的魂修,都會變得身份超然,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強者、勢力願意主動結交他,想要獲得任何修煉資源都會變得很輕鬆。
但刁狂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他震驚得無以複加。
“小子,且不說你的資質強弱,你以為我刁狂是誰?魂修能做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