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遭受圍攻的那名女子,因距離太遠,相貌看不大清,不過一身衣衫卻有些獨特,並不似滄焰國之人,甚至和周邊國家也不甚相同,仿佛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不過蘇勤注意的卻不是這些,他奇怪的是對方的修為與能力。
根據先前得來的消息,那名傷了胡坤元雙腿的女子,修為應該是元丹境後期。
但現如今蘇勤卻親眼見到,那女子所用身法卻是貨真價實的遁地之法,速度上遠不是那些半步地煞境的武者可比,絕對屬於正式踏入地煞境武者的行列,可是其身上散發出的元力波動,卻又顯而易見是處於元丹境後期,跟地煞境初期強者尚有明顯差距,這就形成了一種極為矛盾的狀況。
蘇勤雖然年輕輕輕,見過的高手卻已經不少,這一點上絕不會判斷錯誤,因此他的心中頓時就充滿疑惑。
“難道說是借助了某種丹藥、裝備或者符籙的原因?”
他能夠想到的可能就是,那女子施展的遁地之法絕非其本身能力。
這時候,趙克遠也看出情況有異,正在詢問二團三隊的隊長,得到的答複卻是,那女子的確隻有元丹境後期的修為,但不知道為什麽,偏偏可以正常運用地煞之力,而這一點也正是其能夠與地煞境強者戰鬥的主要原因。
“師父,你知不知道怎麽回事?”
蘇勤清楚,這個時候正需要詢問一下刁狂,看看這個起碼活了有百年歲月的“老”貂有何高見。
刁狂聞言沉默了一陣,隨後用帶有玩味之意的語氣道:“唔,大約是有些端倪,這女娃子有點意思,不過現在離得太遠了,我看不仔細,你最好再靠近一點,讓我能看得更加真切。”
“靠近?多近?”蘇勤心知,刁狂用這種語氣說話,證明那女子的情況的確很特殊,興趣頓時也被勾起。
“越近越好,最好能跟她交手一下。”刁狂道。
“好。”
蘇勤答應一聲,隨即轉向趙克遠道:“趙隊長,我想下去參與戰鬥,可以麽?”
“什麽?呃……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趙克遠忽然聽到他竟用商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起初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忙不迭地答應,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說“不可以”,否則就要招惹麻煩了。
不過他也擔心蘇勤要出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萬一是想救那女子離開,他同樣吃不了兜著走,剛剛上任隊長,就有“手下人”做出背叛傭兵團之事,他一定會遭受各位團長詰難的。
因此剛剛答應完蘇勤後,他又立即對三團五隊的所有成員命令道:“走,大家全都過去,幫二團四隊的兄弟們一把,早點把那女子擒住,早點回去跟胡老大領賞。”
“好嘞,沒問題!”
“走走走,這麽水靈的小妞,正符合少團長的口味,怪不得出了那些事呢,就是不知道少團長傷了兩條腿之前,第三條腿有沒有傷到。”
“嘿嘿,你這會兒在上麵說嘴,等一下別被人家三兩下打趴下了,那可丟人。”
“哧,那丟什麽人,這小妞厲害得緊,就是以咱們的實力也得搞車輪戰,多打一,輸在她手裏打什麽緊,隻要最後把人抓住了,胡大哥一定會為了懲罰她而把她賞給大家玩的,到時候隨便出氣報仇。”
其他人立即紛紛響應,汙言穢語不斷,不過並沒有人認為那女子還有突圍逃脫的可能。
蘇勤最先下去,聽到身後的這些言語,眉頭不由得直皺,尋了個機會,趁著無人注意到自己,忽然將白蝠變使出,白日遁形,眨眼消失在林中,待到拉開一定距離後,才轉為飛燕變身法,急速前行。
方才他居高臨下已經看清了峽穀中的地形,知道何處便於遮掩身形,因此一路過去並不會被站在高崗上觀察的人發現,不一刻便靠近到了交戰處。
在近處一看,蘇勤不禁為那女子的相貌震驚。
雖然因為連日與人鏖戰,導致長發散亂地披在肩頭,但卻始終掩不住那女子的天生麗色。
尖尖的下顎,冷俏的臉龐,再加上那一身以白色為主的衣衫,襯托出一副冰山美人的形象。
此刻,那女子正冷著一張臉,鳳目生電,素掌飛舞,與二團四隊的隊長纏鬥,更不斷受到其他孤狼傭兵成員的騷擾,漸漸已落敗象。
不過她每每能仗著遁地之法履險如夷,隻是衝不破重重封鎖,無法離開峽穀範圍。
這樣下去,她終究有力氣耗盡的時候,遭受擒獲隻是遲早的事情。
“原來,是因為胡坤元對她意圖不軌,才會被打斷雙腿的,這麽看來,這女子應該幫上一幫,不過一旦我出手了,地圖的事情恐怕要泡湯,趙克遠肯定會受到懷疑的,那可就得另想辦法了,這個事情還得好好斟酌一下。”
蘇勤靜靜地立於暗處觀戰,沒過一段時間便適當調整一下位置,既避免讓那女子離開視線,同時又不會被孤狼傭兵團的人注意到。
他這番舉動,卻急壞了那些被他下過“毒丹”的人,整支三團五隊的隊伍,在發覺失去了蘇勤蹤跡後,不用趙克遠下令,其他的小隊長們便紛紛催動手下人,盡快向這邊趕來。
“小子,傻站在這兒幹什麽呢?上去和那女娃子過兩招啊,也好讓我仔細看看她的實力。”
發覺蘇勤一直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上旁觀,刁狂立即催促起來。
“好,這就去了。”
經過方才的這段觀察,蘇勤再次確信,那女子的修為的確隻有元丹境後期,但也的確是能夠使用地煞的鋒銳力量,那般情況,就仿佛其身上有某種東西可以源源不斷地提供地煞之氣一樣。
不過至少這等實力還在他能夠抗衡的範圍,不至於一交手就會受傷。
咻!
白蝠變的身法再次展開,蘇勤就仿佛一個專屬於白天的幽靈,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朝那女子靠近過去。
這一種身法變化,以他的修為施展出來,所有地煞境以下的武者,就算站在兩丈之外,都很難看出他的所在,著實神妙無方。
那正在與二團四隊隊長酣戰的女子,自然也察覺不到,當蘇勤靠近到兩丈處時,她正在施展一門寒氣凜凜的掌法,把對手逼得節節敗退。
那掌法釋放出的寒冷氣息,甚至將地麵都凍結出一層冰霜。
“這麽邪門的掌法,怎麽使出來的?”
蘇勤心中有些納悶,但身法卻不停歇,倏忽間已來到交戰二人的身側,雙掌一分,向二人各攻出一招。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出手試探,導致那女子失手被擒,所以才會如此作為。
二團四隊的隊長,是一名半步地煞境的高手,雖然之前也沒能發現蘇勤,不過當後者最終靠近的時候,卻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端倪,先那女子一步做出了反擊。
砰!
蘇勤的手掌與之相交,直接數股陽勁交疊,就將人打飛出去,同時另外一隻手掌也接觸到了女子緊急應對後擊下的肘尖,空氣中爆出一片奪目的冰藍之光。
“嘶!什麽力量如此冰寒!”
感覺到掌心有如冬日裏抓住了一把冰雪一般,透入進來刺骨寒意,蘇勤倒吸一口氣,不敢怠慢,一股渾厚的元力反擊回去,立即把寒氣全部迫出體外。
這個時候,刁狂的聲音也立即傳來:“嘿嘿,這一下就可以了,先退開吧,我給你講講怎麽回事。”
“知道了。”
蘇勤立即抽身後退,白蝠變又一次使出,從女子的視線中消失。
他這一攪局,那由二團四隊形成的包圍圈,卻露出了個大缺口,女子迅速拋開疑惑情緒,抓住機會立即向外逃竄,從始至終其麵色都保持冷然,俏臉有如化不開的寒冰,仿佛蘇勤的忽然出現根本不會對其情緒造成影響。
“怎麽回事?隊長怎麽會然被擊飛了?”
“那還用說?當然是那女人幹的了,沒想到她被咱們追了這些天,打了那麽多場,還有這種隱藏的手段。”
“行了,都別廢話,沒看隊長臉色不好麽,趕緊去追人吧,那小妞剛爆發一下,應該也到強弩之末了,這會兒估計咱們隨便誰出手都可以把她放倒。”
屬於二團四隊的成員們各自議論著剛才的情況,很多人都以為是那女子忽然用了什麽特殊的武技,才把他們的隊長擊飛。
但也有人隱約看見了蘇勤的出現,拉住同伴,遲疑道:“我剛才怎麽看見,隊長和那女人的中間,忽然多出個人來,把隊長打飛的呢?”
“嗐,你眼花了吧,哪裏有人?哪裏有人?這兒一個人都沒有多啊。快點去追那醜女人啦,害咱們連著這麽多天在山裏頭轉悠,真是晦氣。”他的同伴卻不以為然,馬上反駁。
聽到這些聲音,蘇勤心知自己的行蹤沒有在這些人眼中暴露,微鬆一口氣,重新站立到一片樹影中,向刁狂道:“師父,現在可以說了吧?”
“當然要說,”刁狂立刻回應,“你不是奇怪,那女娃子為什麽以元丹境後期的修為,卻能如此熟練地使用地煞之力麽?告訴你,答案很簡單,因為她天生的體質特殊,是這種體質造就了她的奇葩情況。而且不瞞你說,你剛才幫她這一下可是幫對了,如果能跟這個女子多親近親近,會對你進入地煞境界有極大的幫助。”
“哦?什麽體質這麽厲害?”蘇勤馬上追問。
刁狂卻故意頓了頓,待吊足他胃口後,才一字一頓地吐出六個字:“九-陰-孤-煞-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