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不要再說了!”皇甫聖炎幾乎是厲聲說道。
看到楚依依被嚇到顫了一下,皇甫聖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大聲,嚇到她了,伸手,把她攬在懷裏道,“對不起,把你嚇到了,太晚了,回去睡吧。”
“今晚我……我……我……”
楚依依似乎覺得難為情,結結巴巴說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來,臉早就紅了西紅柿。
“怎麽了?”
“我想跟你一起睡!”
似下定決定了,楚依依猛地抱住眼前的人,話一說完,人就像是鴕鳥似得埋在他的懷裏,再也不敢看他。
“不行!”
皇甫聖炎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
“但是,我怕打雷,我不想一個睡,炎,你陪陪我好嘛。”
聽到她這麽一說,皇甫聖炎才發現,她整個人顫抖不已,而且臉色蒼白得可怕,原以為她已經忘記了那場噩夢,現在看來,那傷,那痛,可能永遠不能撫平了。
想到那場噩夢,心裏微歎了一聲,終究還是不忍,對著她說道,“下不為例!”
“恩,好,”說著,她已經像是一隻靈活的兔子般,竄到了床上,就怕晚了一步,被趕出去。
皇甫聖炎看著她這個樣子,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這麽大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得。
瞥了一眼窗外,腳步頓了下,良久,還是走到床上,剛一躺下來,身邊的似乎有意識似得,主動的抱住她,然後埋在他的懷裏,滿足的長長吸了一口氣。
皇甫聖炎被她怎麽一抱,身體微疆了一下,遲疑了下,終究還是伸手雙手,抱住了她。
在大雨的衝刷下,羽洛被大雨淋得意識模糊,後背疼痛難忍,全身冰冷僵硬,被凍得瑟瑟發抖,有好幾次差點堅持不住要倒下來,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宛若天籟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繚繞。
“孩子,你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堅持下去啊!”
“……”
是誰,那麽堅決的看著我;是誰,一遍遍的在我的耳邊耳語,要我活下去;是誰,那麽不舍的推開我,決絕的把生的機會留給我!
“不要離開我!嗚嗚嗚……不要……”
羽洛想拉回她,想叫她別走,別丟下她一個人,但是睜開眼,天地茫茫,原來天已經亮了,雨已經停了,羽洛緩緩的睜開睛,麵無血色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一笑,真好,終究是熬過來了!
桀一一早過來報告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一幕,雨後晨光初放,那個少女,揚起臉,對著虛空,淺淺的一笑,那笑,淨若春花秋水,純若曇花初綻。
明明那麽的虛弱,卻有似乎渾身充滿了力量,那麽堅強,那麽惹人注目,仿佛什麽都不能把她壓倒,打垮,踐踏,她就如那天山的雪蓮花,雖飽受風霜刀劍,疾風勁雪卻依舊屹立不倒,傲岸綻放在涯邊,幽幽的盛放著她的美麗,向世人展示她的堅強和傲岸不屈的秉性。
真是個倔強的少女,桀一暗道,正好走過她的身旁,沒想到那支天山的雪蓮卻忽然倒下,桀一看到她倒下,手伸到一半,忽的想到什麽僵住了,又硬生生的折回來,然後裝作什麽也沒看見,繼續往前走!
“外麵那個人怎麽樣了?她認錯了嘛?”
吃著早餐的皇甫聖炎狀似無意的問道。
“剛剛看到她似乎暈倒在地上了。”
桀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無波無瀾。
“哦,”聽到桀一的回答,皇甫聖炎伸手拿咖啡的手頓了一下。
“叫醫生給她看看,別叫她就這麽死了!”
皇甫聖炎漫不經心的說道。
聽到有人下樓梯的聲音,皇甫聖炎一掃剛剛漫不經心,臉上雖然看不出十分的喜悅,但眼中的溫柔那態度已經不言而喻。
“起來了,怎麽不多睡一會?”
語氣雖然生硬,但是眼中掩飾不住的關心。
“睡飽了,哦,對了,炎,小洛呢,你叫她回來了嘛?”
楚依依似想到什麽,一掃剛剛的倦意,臉上帶著幾分焦急。
“我已經叫她回來了。”
“嗬嗬嗬……就知道炎,你最好了。”
聞言,楚依依滿意的笑道。
“我還沒教訓你呢,誰叫你進廚房的!”
想到昨天慘烈的場景,皇甫聖炎眉頭一橫,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額,對不起,我錯了!”
楚依依垂下頭,有些無措的答道。
“再敢有下次,我就把你禁足了,看你還敢瞎折騰。”
……
……
羽洛的身體時冷時熱,昏沉沉的,意識模糊。
昏沉沉中,她隻覺得有人靠近她,長久的處於危險的環境中,讓羽洛的警覺性提到最高,特別是在虛弱的時候,她尤其討厭陌生人靠近她,因為這是她防備最弱的時候。
感覺到有人靠近她,羽洛直覺煩躁,想大吼著叫他們滾開!
“天啊,她背後怎麽有那麽大的傷口!”
她聽出這是心語的聲音,心中終於不再那麽煩躁緊張。
“傷口已經發炎,而且病人持續高燒中,若是不及時降溫,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那怎麽辦?”
“先把這些傷口處理了。”
……
……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羽洛不喜歡陌生人靠近她,但是她此刻已經無法辦法反抗,她時而覺得渾身很冷,就像是被冰封在北極,已經成了一具冰凍的標本;時而,熾熱如火燒,猶如油煎火烤,昏昏沉沉,不知今夕……
就在她被烈火焚毀的那一刻,不知是誰,提著冰,拿著水,不知疲倦的替他撲滅那熾熱得幾近燃盡她生命的火焰的烈火,但是火剛熄滅,寒氣洶湧而來,她被凍得牙齒打顫,渾身瑟瑟發抖,半夢半醒中,是誰,伸出手,把她擁進那一抹溫暖中,驅散那抹絕望的冰冷……
一夜似煉獄煎熬,幾度生死沉浮,不過,終究熬過來了,睜開眼的那一刻,心語看到她,激動得差點落淚。
羽洛張開幹澀的嘴角,微微勾唇,“真是傻子,不過,昨晚謝謝!”
因為,她的聲音太輕,心語聽不太清楚,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沒有死,太好了,昨晚那種情況,她還以為……以為小姐會熬不住,就此去了呢,幸好,小姐福大命大。
忽的想到今晨的報紙的消息,一時之間她不知是喜還是悲,算了,先不告訴小姐吧,她大病初愈,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折騰了。
羽洛生病在床上躺了幾天,期間,皇甫聖炎好似忘了她這個人,竟然一次也沒有來,不過,還是心語細心,這幾天都不辭辛勞的照顧自己,特別是晚上,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她還在無微無至的照顧自己。
這讓自己難受之餘,心中不免有幾分感動。
不過期間楚依依倒是來過幾次,無外乎表示關心或者歉意,不管她處於好心,還是什麽心思,羽洛對她始終淡淡的不過,最讓她詫異的事,她每次來都欲言又止,甚至用很歉意的眼神看著她。
羽洛暗嘲,現在才覺得歉疚,是否太惡心了點。
幾次之後,似乎,她也感受到我的疏離和冷漠,便識相的不再來了。
不過,自從仆人們知道她‘失寵’之後,明裏暗裏都少不了對她冷嘲熱諷,為此,心語經常為羽洛憤憤不平,每每她對羽洛提起,她也隻是一笑置之。
誰管那個男人,他愛寵誰寵誰,她巴不得自己早點失寵,然後離開那個惡魔身邊呢。
不知是不是有意無意,仆人們經常在她的麵前,提到楚依依和皇甫聖炎怎麽樣恩愛,今天做了什麽,明天又去了哪?甚至還會一臉嫉妒的看著她,說一些莫名其妙她根本就聽不懂的話。
她們本以為會看到一張嫉妒傷心的臉,但是令她們的失望的是,羽洛該吃的吃,該喝的喝,過得比誰都好,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似得。
但是心語看到她這個樣子舒口氣的同時又暗暗擔心,有次羽洛無意中看到她這個樣子,不過是好奇問了下,沒想到她胡亂的找了個借口,竟然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讓羽洛疑慮叢生,她生病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嘛?怎麽大家都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這天,羽洛終於大病初愈,可以出來放放風了,身體虛軟,一路搖搖晃晃爬上去,爬到這個別墅最高的地方,她已經氣喘籲籲。
這裏視野最開闊,以前無聊的時候,她就喜歡跑到這裏消磨時間,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悶得快要發黴了。
趁著今天沒有心語的耳提麵命的監督,身體又感覺還不錯,終於悄悄的溜出來透透氣,閉著眼,大大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暢,這幾天的憋著一股濁氣,終於呼出來。
放眼望去,雖然這個地方於她而言,像是個牢籠,不過不得承認,這裏該死的美麗無比。
後麵是鬱鬱蔥蔥的奇花異草,林木草叢,前麵是一片無垠的海洋,而且岸邊,還是一大片銀色的沙灘,海浪翻卷在岸上,那這片還襯托得更加的生機盎然。
正看得興致勃勃,忽然有一雙剪影子闖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