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撒旦首席

164 豔鬼

皇甫聖炎走過來的時候,翰斯墨已經坐在沙發上,給自己點燃的煙。

一張俊顏,在雲山霧繞中霧蒙蒙的讓看不清楚,“你什麽時候抽煙了。”

“偶爾。”翰斯墨把煙夾在指尖上上,雙腳交疊,靠在沙發上,整個人掩藏在暗影下,向來剛硬的臉上顯得有些疲累。

“你和千羽洛怎麽了?”

皇甫聖炎沒有說話,拿起一杯酒沉默的喝著。

“對不起。”看到皇甫聖炎沒說話,知道今天事多半不順,盡管不是他的造成,但是還是下意識的道了歉。

“不關你的事。”皇甫聖炎又喝了一杯酒。

“你和藍斯怎麽樣了?”這次藍斯獨自先回來,肯定是兩人又出了什麽事。

翰斯墨有一搭沒一搭額吸著煙,指尖的煙霧繚繞,在黑夜裏,那猩紅火光,映襯著冷硬的臉晦暗不明,他吞吐著煙霧,沉默不言,一身黑色的西裝,整個人融入黑夜中,直到手上的煙抽完了,他才動了動,側過身看著皇甫聖炎。

老實說,他有些嫉妒著他,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那個的心,而他苦苦的追尋了那麽多年,得到了除了躲避就是避之如蛇蠍,那個人啊,從來都是嘻嘻哈哈的,不肯正視自己的心,談笑間,讓自己心灰意冷,這麽多年了,他都忘了自己笑是什麽時候了。

心裏,眼裏,都是他,可是他從來置之不理,或者幹脆視而不見。

縱使他是鐵人,那麽多年了,沒有回應的愛,他也會累,會倦,會痛,可是,他就是不肯放棄,即便是累死了,痛死了,即便呼吸到最後一秒鍾了,他也不想放棄,不想忘了他。

皇甫聖炎沒有說話,翰斯墨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比誰都要清楚,能把折磨得如此狼狽的從來都隻是那個人。

翰,他似乎天生的冷血,以前在剛開疆辟土創立暗門的時候,其冷血程度可見一般,即使較之自己,也是絕對有過之而不及,他以為他天生就隻要一個表情,可這幾年,看著他越來越靈活的麵部肌肉,還是偶爾生動的表情,皇甫聖炎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在這個世界上,能挑動他情緒的事情,除了藍斯,他想不到第二個人。

這一個月的時間,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好像特別的短暫,尤其是對翰斯墨來說,他真的想把這一個月拉長到一輩子,那樣,即使那個人心不在他身上,但是能那樣陪著他,也好。

可是,時間飛逝,流水匆匆,再回頭,已經是物是人非。

在長,在美的夢,終究會醒。

翰斯墨掐掉火,指頭微曲,將煙頭準確的彈到對麵的垃圾桶內,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吐了口氣,這才開了口:“我總覺得他這次會徹底從我身邊離開,可能連守在在一邊都會成為奢侈。”

他沒有親人,隻要一幫好友,但是這些話,和墨三說了,即便他懂隻怕也幫不上忙,他隻能找皇甫聖炎說,或許還能幫上些許。

有些人,你明明知道不該愛,心裏甚至會想,這個人如此的沒心沒肺,如此的絕情,怎麽值得你傾盡一切去愛?

可你卻控製不住。

前一段時間那麽快樂,快樂得不真實,快樂得叫他覺得害怕,過去的那麽多年,那個人總是自己熟視無睹,對自己嬉皮笑臉,他心中怨他,惱他,怒他,怨對自己視而不見,惱他沒心沒肺,恨他不明白他的心。

他之前,總是嫌棄時間過的太慢,尤其是晚上的時候,怎麽會有那麽漫長的黑夜呢?但是現在,他卻覺得時間流逝的太快了,一個月的時間,眨眼之間,似乎就過去了。

那個人忽然丟下自己,回來了。

在飛機上,他想過一千種,甚至一萬字折磨他的辦法,可是腳一落地,所有的戾氣卻散的幹幹淨淨,隻是想找到他,想問他為什麽要不辭而別,為什麽給了他希望卻有狠心的掐斷。

算了,反正這麽多年來,他心痛的都習慣了,想到那種妖冶桀驁的臉,過往種種憶就和放電影似的在腦海閃過,雖然少得可憐,卻彌足珍貴,他下不去手啊,誰能想到,殺人不眨眼的羅刹王,竟然也有下不去手的人?

那個該死的,給了他希望又獨自離開的人,越是相處,他就越想抓緊那個人,他就像是他吞在口中的煙,不吐出來,難受,可吐出來了,所有的一切,又都變的虛無縹緲的,根本就捉不住。

“這兩天在家,他一直都神神秘秘的,瞞著我,不知道在背後籌劃什麽,不過應該是關於你的,所以你要小心。”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翰斯墨又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煩躁,剛要再點一支煙,被皇甫聖炎製止:“他不喜歡煙味。”

翰斯墨側過身看著皇甫聖炎,那一眼,飽含了太多的無奈和沉痛。

是呀,他不喜歡煙味,不喜歡吃辣,酸的,鹹的,卻超級嗜甜,他不喜歡過濃的香水,不喜歡身上有汗味,不是剛采摘的蔬菜不吃,水果不是紅的不吃,鞋一定一塵不染,襪子一定要一天換兩雙,澡若是是一天洗三次最好,還有,他有很重的床氣,早上一定不能吵他,不然後果一定很嚴重,還有……

太多了,這個人又嚴重的潔癖,挑食,脾氣明明像個別扭的小孩子,卻又比誰都狡獪嗜殺。

沉默的把煙放下,因為他一句不喜歡煙味,把七年的煙癮戒掉了。

“我知道。”

藍斯這次絕對是有備而來,不然不會一出場就把楚依依帶上,他不會不明白這會造成什麽後果。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你家的小女奴。”既是誓言又是變相的承諾。

“你家的小女奴現在對你這麽樣?”

沉默良久,翰斯墨又忽然問道。

看得出,千羽洛對炎並不是完全無情,而炎似乎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小女奴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兩人這麽樣了,應該有進展了吧,不然也不會把孩子都整出來了。想到那個孩子,翰斯墨心中微窒,“那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聽墨三曾提過,那個孩子是醫治楚依依的關鍵,不過炎服的那些藥物雖然能讓那個孩子與眾不同,但是也可能會有後遺症,比如癡傻,或則身有殘疾,先天不足等,然墨三信誓旦旦的說過憑他的醫術再加上千羽洛一身的異血的作用,孩子百分之九九沒有問題,但是不是不是還有百分之一嘛?

若是真在意,即使百分之零零一也不可以。

“我已經在給她吃緩解劑了。”

皇甫聖炎閉著眼說道,努力了那麽多年,雖然就此放棄了很可惜,但是他一點也不後悔。

“她知道嘛?”

“不知道,我也不會讓她知道。”

若是讓她知道,他抱著這樣的目的讓她懷孕,隻怕她會恨不得殺了自己吧。

“你不後悔嘛?”

畢竟努力了那麽多年,說放棄就放棄,真的不覺得可惜嘛?

他們這樣的人,不怕天不怕地,就怕欠人情債,更何況,向來重情義的炎呢。

“不後悔!”即便是後悔也後悔,當時為什麽那麽喪心病狂的傷害她,強迫她,不過還好,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另一邊,碧落灣。

皇甫聖炎出去之後,千羽洛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旁邊沒有了熟悉的溫度,懷裏空蕩蕩的,再也沒有那個人霸道寬闊的胸膛,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前些日子,還一副恨不得立刻逃開的樣子,現在卻已經眷戀不舍,離開了那個熟悉的懷抱,甚至連睡眠都成為奢侈。

左右睡不著,索性直接坐了起來,打開床頭的櫃子,從底層拿出包裝精致的畫筒。

夜裏的風吹在身上,涼涼的,隔著闌珊的燈火,還能聽到海浪拍打的聲音,千羽洛看著手中的畫,裏麵同樣是湛藍的大海,夜空下,銀月如盤,海麵上熒光點點,如九霄散落繁星般點綴著單調的畫麵,海邊站著一對相擁的男女,後麵還有幾個嬉戲玩耍的稚兒,整幅畫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溫馨和幸福,千羽洛仔細瞧著著畫,半響忽然折了起來,就要撕去,撕拉的聲音在沉寂的夜空中顯得分外的刺耳。

畫剛斯到了一半,千羽洛驀地驚醒過來,然後像是拿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搬猛地一把把它丟在地上。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長發亂舞,發尖掃她的眼睛,千羽洛忽然像是被針紮似得,忽然大笑起來,笑意濃濃卻充滿了自嘲。

忽然的大笑,在夜空顯得十分的驚悚,守衛的人想上去看卻又怕驚擾了那個夜空下那個蒼白如鬼魅的豔鬼。

……

畫剛斯到了一半,千羽洛驀地驚醒過來,然後像是拿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搬猛地一把把它丟在地上。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長發亂舞,發尖掃她的眼睛,千羽洛忽然像是被針紮似得,忽然大笑起來,笑意濃濃卻充滿了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