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少爺絕對不是不關心的你的病情,他是真的有事離開了,你不要多想,啊,不是,我說的是,最近公司的事很多,少爺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忙完少爺就會回來了。”
聽著女傭拙劣的借口,羽洛知道她是好心安慰自己,在這難得遇到一個對自己好的人,本能的對她笑笑,但是看著女傭一臉的同情,終於還是笑不出來。
算了,又何必再為難自己。
“你叫什麽名字?”
“啊,我叫……我叫心語。”
女傭沒想到羽洛會叫她的名字,楞了一下,忙回答道。
她是上個月剛剛進碧落灣的,之前剛進來的時候,就聽她們私底下說千小姐怎麽怎麽樣,那些語氣之鄙視,用詞之難聽,簡直聞所未聞。
她本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對於這份工作本來就得來不易,來到這的第一天已經被少說話多做事。
剛剛進來心裏緊張,聽著這裏的閑言碎語,雖然心底緊張不過卻還是暗暗的記下,免得出錯。但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千小姐並沒有如她們所說如洪水猛獸一般,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反而善良純淨得如山泉清水,叮當作響。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時候,剛來不久,她大大小小的錯犯了不少,最後管事的終於忍無可忍把她丟到後花園要教訓了她。
正當她以為會被打死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阻止了管事暴行。
“哼,私自用刑,虐待傭人,你們這的人還真是把法律漠視得夠徹底啊?”
鄙薄的聲音如天籟般灌入她昏昏沉沉的大腦中,抬頭的刹那,她恍如看到了月下踏紗而下的仙人。
“這個人是伺候我的,我的人怕還輪不到徐管家教訓吧!”
“……”
“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扣著我的人濫用私刑是什麽意思?”
“……”
“好了,既然徐管家沒話說,那我的人帶走了。”
說著,低下頭,輕聲對她說道,“怎麽樣?還站的起來嘛?”
她使勁的點了點頭,想到之前的傳聞,若是這樣脫俗清麗的人若都算的上是狐狸精,那世界上再也沒比之更加純淨的人了。
“記住,以後要學著反抗,不要傻傻的一味的隱忍,不然,即使你再疼,再痛,即便你真的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更加不會有人心疼的,所以以後記得對自己好點,。”
說道後麵,她忽然覺得很心疼,沒來由的,一種感同身受感覺在血管和心底泛濫開來,她的心又酸又澀。
她還記得管家臨走前,說過的那句話,“靠,不是個被買回來的小姐嘛,還真以為自己是這裏的主人,竟敢教訓老子。等楚小姐回來,看你的還囂張個屁啊!”
清清楚楚的記得,千小姐聽到這句話身體那一瞬間的僵硬,她很想衝上去大聲的反駁,千小姐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千小姐抓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眼中是一抹令人心疼的風輕雲淡,雖然她沒說什麽,但是那一刻的恩情,她卻記在心中。
沒想到,現在她卻忘了,心語心中有淡淡失落,但是想到現在能貼身的伺候她,心中又有種說不出高興。
“心雨,心中雨,外麵那麽風那麽大,那麽冷,確實是應該下雨了?”羽洛到這黑沉沉的窗外,喃喃自語道。
心語想告訴她,她的名字不是下雨的雨而是語言的語,不過看著她蒼白著臉,雙眼無神的看著外麵,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說不出話來。
其實,心語確實並沒有完全說錯,這段時間皇甫聖炎,確實很忙。
一個如哈爾的移動城堡的豪華巨輪,在茫茫的大海上行駛。
整個甲板種滿植物,鮮花和樹木婆娑,裝點成城堡後院的樣子……
驚濤駭浪,卷起千堆雪,海風帶起一路的花瓣,香氣在夜色中飛揚……
兩人絕世的男人,手裏拈著酒杯,遺世而獨立的站在月色下,一個高貴凜然如人間帝王,一個出塵脫俗如誤入凡間的謫仙,特別是那個長發飄飄的男人,雖然拿著酒杯,在他的清淡無痕的笑顏的襯托下,讓人恍然看到了九天上拈花一笑的神佛。
海風揚起如雪般的長發,清冷的聲音如寒冰初融,沁人心脾,“1806年拉菲紅酒,美國獨立宣言起草人,第三屆美國總統托馬斯·傑斐遜親自簽名,福布斯大廈一層的福布斯收藏館中,至今保持葡萄酒拍賣價格的最高紀錄拉菲酒,每一滴都價值百萬,炎少,還真是客氣。”
他拈著酒杯,玉白的手,襯得赤紅如血的紅酒分外的妖冶,酒香氤氳在風中,周圍的花香似乎更加的濃鬱了。
“西門先生喜歡就好。”
皇甫聖炎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西門先生,對於我剛剛合作案還有什麽補充的意見?”
“炎少,果然不愧為商業奇才,事無巨細,麵麵俱到,我好像沒什麽可補充的。”
他悠然一笑,說道此話時,他依然一副淡然如仙,悠然出塵姿態,任誰都看不出,這是位把握著一國經濟命脈的,充滿’銅臭味‘的商人。
依皇甫聖炎對此人的了解,此人雖看似淡然出塵,但是能把握一國的經濟命脈又豈是個簡單的人物。
所以不緊不慢的慢慢的品嚐手中的酒,靜待他的下文。
果然,很快,他的話音一轉,把看似一片光明的合作,憑添了好幾個變數,若是一般的人,肯定會舌燦蓮花加以說服,但是皇甫聖炎天生是一名絕佳的獵手,不冷不淡,不溫不火的看著他,等待他什麽把底牌亮出來。
“不過,你知道我雖然在國內說得上話,但是畢竟大權還掌握在我們內閣總理的手上,事關重大,我可不能獨斷專行的事啊!”
饒是皇甫聖炎風度良好,也被他這一席不痛不癢的話,被堵得差點逼出內傷,話說,您老說不上話,還來和老子談了那麽久,浪費了老子那麽多口水,這不是忽悠人嘛?
當然這隻是炎大少的腹誹,表麵上還是一派高深莫測,風度卓然。
終於知道為什麽,翰斯墨和藍斯那妖孽兩人聯手都沒有搞定這個人,一定要他來親自出手。
這個人果然如傳說的一般詭異莫測。
“那依西門先生的意見?”
“我會把相關事項命人傳給國內。”
“那就麻煩西門先生了。”
“哪裏,互惠共贏而已。”
依舊一副不急不緩的打著太極。
雖然皇甫聖炎想早點解決事情,回去,但是依目前的狀況,恐怕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正在思考間,忽然城堡頂樓綻放出巨大煙火。
整個天空,在瞬間被煙火染紅,細細碎碎的光芒落下來,照亮了城堡裏的一切。
煙火的光芒下,皇甫聖炎一身燕尾服,頭發整齊有型,俊氣的側麵是刀刻般的俊美,在煙花的映襯下,更是凜然逼人,令人心生膽寒。
西門慕塵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身邊的人,這就是傳說中的‘夜皇’嘛?一個如獅子般的男人,一身渾然天生的霸氣,鬼神莫測手段,雄韜偉略,詭異狡詐,淩厲果斷,果然名不虛傳,若不是之前早做好準備,隻怕早就死在他的利爪下。
兩人正在相互沉思間,忽然聽到後麵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
“真的是你……”
楚依依本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來著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遇到了他,一時間不禁驚喜萬分。
沒想到她會在這裏,皇甫聖炎,先是詫異,然後看到她嬌弱的身體在海風的吹拂下,搖搖晃晃,似乎隨時會乘風而去一般。
煙火卻正好燃燒殆盡。
他站在宮廷吊燈的光芒下,而楚依依站在在地逆光的地方。
他的臉因為漂亮的鼻梁更顯得完美,看她的目光,先是詫異,接著便是一抹熟悉的擔心。
但是,他並沒有馬上如以往一般一臉的心疼的抱住她,而是臉色不愉的看著身後的人,厲聲道,“誰叫你帶她到這的?”
楚依依聽到他的話,心裏一顫,他沒有看自己?他……已經厭惡了自己了?
時間仿佛在瞬間被拉成了慢鏡頭,夜變得極其安靜,楚依依聽到自己心髒每一次緊張搏動的聲音。
藍斯本來想向以往一般插科打諢的,但是看到皇甫聖炎冰寒徹骨的目光,知道今晚自己確實犯了他的禁忌,委屈的撇了撇嘴,“我不過想讓她見見你而已。”
說著,拉著楚依依便要走,她忘了反抗,隻是目光空茫地看著他,傷心失落的樣子,讓皇甫聖炎差點忍不住上去抱住……
這時,又一枚煙火炸開,目光如星火般散落在那雙濃墨的般的眸子裏,楚依依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關心和擔憂,傷心終於一點點的退去,似乎那煙花將她心底的最後一絲陰霾也照亮了。
她眼睛近乎貪婪的看著皇甫聖炎,眼底燦若星辰,仿佛在發光。
“我進去等你。”
說著,終於轉身和藍斯回去,雖然沒能和他好好的說上話,三個月,九十一天,兩千一百八十四個小時,十三萬一千零四十分鍾,但是終於見到他了不是嘛?
可以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