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魅單槍匹馬殺了無異,取代他穩坐第一殺手的寶座,那時候,她才完全從千羽洛的光環中走出來,徹底為眾人所知,但極道依然把這兩人並列成第一。
到後來,千羽洛幾乎處於半隱居狀態,魅的名字才被廣為人知。
即便是魅,也難以從千羽洛的鋒芒中跳出,何況是她人,這個人的個人風采太奪目,站在那裏就是一種無法忽視的魅力。
這些,全部是她所沒有的。
可她得到的不止這樣,她還得到炎的喜愛,這更是她無法企及的,所有認識的炎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冰冷得沒人正常感情的人,他的好友一度以為他會一個人孤獨終老,可現在他卻對她情有獨鍾,嗬護備至。
那是自己唯一有的啊,這些年她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守護這份愛情,現在也被她奪去,如何叫她不很,每每想到如此她的心就如被千蟲萬蟻啃噬,夜不能寐,隻恨不得立刻殺了她泄憤。
她和皇甫聖炎,雖然炎很寵她,很疼她,對於她的事無論大小,總是盡心盡力,這些年,她一直以為這就是愛了,可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好似疼和愛已經成了一種責任,沒有任何激情和波瀾,這樣的相處,已經麻木到近乎成了本能。
他習慣於寵著她,愛著她,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公式化,好像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般,至於有沒有感情,那是不重要,隻要完成就行了。
很多時候她是不滿的,但是又不知不覺的沉溺其中,忍不住沉溺這份虛幻的愛情裏。
她常想,是不是她太貪心了,所以每次她不滿的時候,她就會想,皇甫聖炎這樣的容貌才能和地位,從不缺女人,身邊卻隻有她一人,他從不曾對女人溫情過,更不沒有和那個女人曖昧過,冷清寡情卻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予她了,這麽一想,她就滿足了。
這是楚依依的自我調節,若不是常這麽想,她早就忍不住朝著皇甫聖炎質問,但她明白他,雖然縱著她,可是,他有底線,她也懂掌握分寸,偶爾的撒嬌和鬧些小脾氣可以,可從來不會真正的觸碰他的底線。
他們之間,總是溫情多一點,激-情少很多,更多的隻是這般公式化般乏味和單調的相處著,她雖然早見慣生死,卻到底還是一個女人她也渴望被愛,渴望被人放在心底嗬護。
隻可惜,現在隻怕就是相伴也要成為奢侈了。
“炎”楚依依叫喚了他一聲,走近他身邊,皇甫聖炎回過神來,楚依依淡淡的笑道,“是不是連你也以為,我做錯了?”前晚明明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她還這樣糾纏不清。
前晚,他一直沒出聲維護她,就連那些記者說了那麽難聽的話,他也不曾做聲。
皇甫聖炎直直的看著她,“依依,你的確失了分寸。我費盡心思才保得了你一方的安寧,你卻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把我的努力付諸東流,還有,現在洛洛已經懷孕,你這樣做到底要做什麽?”
“我沒有,我隻是想見你,沒想要打擾你意思,真的,”楚依依搖頭,臉上充滿了委屈和痛苦,“本來隻打算偷偷藏在一邊看著你就好,可是……”
原因,她自是不能說。
皇甫聖炎表情平靜,無波無瀾,“依依,你真的不適合說謊,若是你真的不想打擾我,為什麽要一二三再而三向墨三打聽洛洛的消息?前晚為什麽要跟著藍斯一起來,你到底瞞著我什麽?”
楚依依渾身一震,相處了那麽久,連一絲秘密都藏不住了,他定然是看出她撒謊了,楚依依垂眸,心思急轉,手指微微發抖,麵對強勢霸道的皇甫聖炎,即便相處了那麽多年,她也有些招架不住。
皇甫聖炎沉了聲音,“說,到底為什麽?”
冷冽脅迫的聲音像帶著倒刺的鉤子,把她滿腹的委屈血淋淋的勾出來,驟然紅了眼圈,噴怒地盯著皇甫聖炎,“為什麽你也要這樣質問我?墨三這樣,你也這樣?為什麽?論交情,論感情,論相處的時間,千羽洛充其量隻不過是外人,而你竟然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外人吼我?”
“依依。”皇甫聖炎冷冷地喚了一聲,眉心微擰,毫不留情的指道,“你激動得太假了。
楚依依心頭漏跳一拍,比起那個人,其實她心中更怕皇甫聖炎,此人的心思太深了,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睛好似隨時醞釀這暴風雪,平靜的底下風雲暗湧,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麽會爆發,而他最喜歡做的就是冷眼地看著塵世所有一切,什麽心思也逃不過他的眼睛,然後趁著人不備的時候給以雷霆一擊,她害怕那雙可以穿透一切的眼神。
她所做的一切,難道他全看穿了?
不會!
當年的事,知道的不過兩三個人,而且後麵的一切可能的證據都已經被銷毀,所以他絕對不知道。
楚依依這點篤定還是有的,現在他如此咄咄逼人,不過就是想逼她自亂陣腳而已,所以她絕對不能上當。
“皇甫聖炎。”楚依依真的惱了,激動得臉頰緋紅,抬手抹去眼眶的眼淚,狠狠的坐到一邊沙發上,“我隻是想了解我的情敵的情況而言,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是嘛?你就那麽關心她,我連了解一下都不可以。”說到這,楚依依真的覺得委屈極了,眼淚掉的更急。
此刻她委屈的表情絕對不是騙人的。
深邃的寒眸掃向她,眸光深沉,見她如此委屈,心中信了幾分,不過依舊還存著幾分疑惑,“你一向懂分寸,我也警告過你,不要招惹她,若真的隻是不甘心,你根本不會對洛洛的事問得那麽詳細,你寧願向墨三打聽也不問我?你不是一向知道我的性格嘛,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難道我還會瞞著你不成?你現在分明是在在害怕!”
最後一句話,皇甫聖炎說得極為篤定。
楚依依磨牙,她有點恨皇甫聖炎為什麽要這麽聰明,“炎,你不是心理醫生,我也不是病人,不要用這種口氣分析我的心理。還有,你不是女人,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喜歡的人移情別戀是什麽感覺。你認為會有哪個女人有勇氣去向那個男人質問,我怎麽做,隻不過是你會更加厭惡,怕你離開我而已。”
“這就是你的理由,打著愛的名義,肆意的尋找掩蓋真相的理由?”
楚依依直直地看著皇甫聖炎的眼睛,不躲不避“我想殺她。”
“為何?”皇甫聖炎平靜得可怕,似乎對於楚依依的嫉妒心強烈到如此地步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她把你奪走了。”楚依依咬牙切齒的說道,“本來我們一直相處的好好地,這些年來也一直相依相伴,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早就把你當做我此生的唯一,而你不是也把我當做你的……”
“等等,依依”皇甫聖炎擰著眉,忽然打斷她,“我隻是把你當做恩人,或者是妹妹,是你誤會了。”即便他動過娶她的念頭,也不過是因為她想要他娶她,而他一直覺得娶誰都無所謂,娶了就娶了吧,一來可以報恩,二來也算是完成了當年在小屋裏的承諾。
“你胡說,你胡說,你是愛我的,若不是千羽洛忽然出現,你一定會娶我的!”楚依依激動地紅了眼睛,眼淚如噴湧的泉水般滴在手背上,水珠散開。
皇甫聖炎見她如此激動,冷厲的臉上緩了緩,“以後不許在那樣了,”他一向不喜歡有人在他的背後玩那些小心思,更何況還是會危及洛洛的情況下。
見皇甫聖炎緩了臉色,楚依依更委屈了,倏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炎,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前晚來,真的想看看你,沒想到會引起那麽大的誤會,對不起,你別不理我,別拋下我,嗚嗚嗚……”
“我說過會照顧你,就一定會照顧,”皇甫聖炎淡淡說道,已不似剛剛那麽冷酷,算得是‘溫柔’的,“我照顧你一直到你的病好為止。”
“我不要,不要。”楚依依麵帶淒楚,悲愴的說道,“我不和她爭了,再也不和她爭了,你不娶我也沒關係,隻要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即便……即便做你的……你的地下情—人也沒關心。”
說道後麵,楚依依麵色已經不能淒楚來形容,眼中充滿了哀求和卑微。
看到她如此卑微的樣子,縱使他在絕情也不免有幾分動容,楚依依有多驕傲,他怎麽會不知道,當年,還在小屋的時候,他說了幾句不適當的話,都差點沒被她一怒之下打死,這些年,她為自己一直苦苦壓抑住心中的驕傲,低聲下氣的討好著他,可是要他答應她做的他的情—人……
“不行!”
皇甫聖炎冷冷的拒絕。
楚依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為……為什麽。”
她都那麽卑微的懇求了,為什麽還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