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撒旦首席

109 流產(三)

手指幾乎狠狠地想要刺入牆壁之中,才減緩心中的疼痛,好似一把刀在他心裏一刀一刀地剜著,好痛,好痛,他如今甚至沒有心情去想,是誰幹的,誰把他的的小女奴折磨成這樣,他就想著,她必須要活著……

必須要活著……

心髒被人緊緊地捏在手心裏,乍一瞬間,幾乎被掐得支離破碎,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慌,怕她撐不住,就這麽離他而去。

接到她的電話,乍一聽她喊千冥,他怒火中燒,幾欲出口罵人,眸光陰鷙地想要把她殺死,竟然打他的電話,喊別的男人名字。

然而,心卻在下瞬間繃緊了,他聽得出電話那頭的氣若浮絲,短短幾個字好像要耗盡生命力一般,隻來得及說一聲來接她,她就不再說話了,電話也沒掛掉……

他能想象的出來,她已昏迷過去了。

千羽洛從來不這樣的,打落牙齒和著血吞,受了再大的傷,她也從不和別人呼救,她有自己的傲氣,隻要自己能夠治愈,絕不會開口。

她竟打電話求救,隻來得及說一句話,那是多重的傷啊。

他本還抱著一絲希冀,盼她隻是開一個殘忍的玩笑,連喊了幾聲,還算冷靜,可漸漸的,什麽聲音都沒有,他瘋狂了……

他飛快地查了電話的來源,地址,讓日本特附近最快能到別墅的人全部趕過去,他二話不說,不顧墨三他們的阻攔,開著最快的飛機,也來了日本。

在飛機上,他就聽到千羽洛不好的消息,她有可能會死,他慌得一個沒駕駛穩妥,險些墜機,他的小女奴不好了……

腦海裏全是這個念頭。

他們說,他們趕去的時候,人已經快斷了氣,身上都是血,身體尚還有餘溫,幸好他們聽出皇甫聖炎的語氣嚴厲,知道出了大事,連同救護車一齊過去的。

醫生做了急救,她的呼吸似乎又回來了,但極弱,根本就撐不住多久,他們臉色沉重地把她送醫院,那些醫生說,多半是沒救了……

到了醫院本來立刻做心髒複蘇手術,但是沒想到她竟懷了孕,這下,事情複雜了,若是一個不慎,怕是天皇老子,也別想救回來了!

因為並發症太多了,受了內傷,折了腿,又懷著孩子……

這……簡直是要活活為難死醫生啊!

五髒六腑遭到重創不說,身上簡直沒有一塊好肉,皇甫聖炎聽得雙眸血紅,連眼睛都來不及眯一下就趕來醫院,她卻還沒從急救室裏出來,走廊外,全是他的人。

皇甫聖炎怕傷害千羽洛的人會再來,幾乎調集了日本所有暗門的所有好手,全部守在醫院裏……

她在裏麵手術,皇甫聖炎站在外麵,看著手術室裏,一直亮著的紅燈,他的眼睛幾乎都瞪破了,焦灼,擔憂,緊張……種種複雜情緒肆虐著他,涼風吹拂,夾著冬天的微冷,卻不能壓製住他那一身焦躁,皇甫聖炎緊握拳頭,渾身僵硬,他的冷靜已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千羽洛,你要撐住!

你若敢死,你絕不放過你,絕不!

昔日的種種劃過腦海,那個女人,腹黑,狡黠,她有一張天使麵孔,常常能迷惑人心,掩蓋了她的本質。

那個女人,沉穩,自信,她有一張假純潔的臉,卻常常能迷惑對手,掩蓋她的聰敏和機智。

那個女人,驕傲、霸氣,她總是偽裝出謙順的態度,明明知道她是假裝,卻常常擾亂他的心智,並為她時常吐出最不遜的挑戰而氣惱。

皇甫聖炎很討厭聰明的女人,太聰明的女人,太過理智,沒有一點女人該有的嬌媚和柔順。

可偏偏,這個過分聰明的女人,卻抓牢他的眼光,贏得她的注目。

皇甫聖炎的心又痛又酸,他眷戀她的微笑,喜歡她的陪伴,迷戀有她的空氣,這樣的自己,怎麽能忍受世上沒有千羽洛這個人!

風吹起皇甫聖炎額前的碎發,輕輕拂動,深邃的眼波中,淨是擔憂。

看著手術室前的紅燈,燈影幢幢,仿佛從地獄裏燃起的紅蓮烈火,一顆心髒如被人扔到裏麵反複的灼燒,又熱又疼,幾乎要化成灰燼,這種等待的煎熬,分外難受,關心的人,生死未卜,卻要靜等消息,這種感覺,宛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骨頭上。

心如錘鑿。

“炎少……”醫生出來,見他那麽久不說話,又試圖說服他,同意為羽洛動手術,拿掉孩子,截肢!

要知道,現在病菌已經開始感染傷口了,再不進行手術,隻怕大的小的一個都保不了!

皇甫聖炎抬頭,眼光冷冷的掃那個醫生,堅定地說道:“不許動手術!”

霸氣,不容置喙!

拿掉孩子,還在其次,可是要截肢,斷然不行!

並非他不顧千羽洛的生命危險,而是,那麽驕傲的千羽洛,倘若失去一條腿,一輩子隻能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將是她一生的痛。

他想想那個畫麵都覺得心疼!

雖然每次被她氣急的時候,他都有把她腿打折的衝動,但是他知道,他舍不得她痛,舍不得她一輩子被生生的困在輪椅的方寸之間。

所以,截肢,他不接受。

除非一點辦法也沒有!

看著手術門前亮著的紅燈,他急得恨不得把眼前無能的醫生給一槍崩了,找不到兩全的辦法就算了,還妄圖想讓他的小女奴變成殘廢,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隻能等墨三來,他寧願賭一把!

賭墨三醫術,賭那個女人足夠堅強!

“炎少……”眼看病人的病情越來越危機,那些醫生不由得急了。

那些醫生之所以著急,除了本身醫德之外,最主要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臉色冷峻,雙瞳如魔,一副要拉世界陪葬的嗜血,他們擔心,萬一一個救治不及,裏麵的女人死了,那下一個躺在太平間就得是他們了!

“現在你們隻需盡量保住她的命,別的事,不用你們管!”

醫生還想說什麽,皇甫聖炎冷眸一掃,氣勢逼人,大有你再敢說一句廢話我就把你撕碎的霸道嗜血。

那醫生看了看自己矮小的小身板,他嚇得一字也不敢說,這男人氣勢太可怕了,他徹底沉默了,隻能聽命盡力保住千羽洛的命。

拿起電話,“墨三來了嘛?”

“他已經到了樓下。”

“叫他再快點!”

醫院樓下,桀一在等墨三。

當一個穿著休閑服的俊美男子下車時,桀一二話不說,直接提著他往上拽!

墨三少:“……”

……

醫生第三次從手術室裏出來,這一次,臉色微白,口氣也布滿了無奈和害怕,“炎少,再不動手術就來不及了,細菌感染範圍已經擴大,再拖下去,她恐怕……”

皇甫聖炎眉心深鎖,旁邊的人被這冷煞之氣嚇得身體微微發抖。

“再等等……”皇甫聖炎亦心急如焚,如火在燒一般,渾身所有的神經緊繃,喉嚨如被人掐住般,呼吸急促。

聽著一次次病危通知,他幾乎要頂不住,說一聲,好!

該死的,他的小女奴的情況好像惡化了,該怎麽辦?

皇甫聖炎急得背後出了一身冷汗,手指不停地顫抖,要動手術嗎?

一旦同意,情況再也無法挽回……

“喲,這是多嚴重的傷啊,要淪落到截肢的地步,我說,你確定你領過醫生執照?”

男子溫和中帶著一絲冷漠的音色打破了手術室外的緊繃。

明明那般如沐春風的音色,卻讓人感覺到一股無以倫比的狂傲冷峻!

醫生狂怒,顫抖地指著墨三,氣得說不出話來。

羞辱,這絕對是羞辱!

“墨三……”

看到對麵男人那麽激動,墨三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這是那個驕傲自大的老大咩!他怎麽好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腫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在他老人家眼裏那麽重要了!

幻覺,幻覺吧!

情況危及,醫生和眾護士見墨三少肆無忌憚地走進去,管不了那麽多,也匆忙跟了進去,才一會兒,手術室的門,關上了。

走廊外,隻剩下皇甫聖炎,桀一,還有一幹保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十二小時都過去了……

皇甫聖炎的心越來越焦躁,幾欲陷入絕望之中。

潔白的牆,淨是血跡……

這是皇甫聖炎憤怒恐慌之際,一拳一拳砸出來的,他的手背血肉模糊,他卻全無感覺似的,一顆心全部牽掛著手術台上的千羽洛。

那雙黑眸微紅,疲憊卻不困倦,死死地盯著手術室的門,難道連墨三都留不住她了嘛!?

千羽洛你怎麽敢就那麽離開我!

手下見他的手實在太可怖,勸他去包紮處理反被他瞪得一句話也不敢說,走廊一片死寂……誰都祈禱手術室中的女子能平安活下來,不然炎少不知會不會一怒為紅顏,拉他們陪葬。

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此刻皇甫聖炎心緒大亂,本是恨極了她,恨她一逃再逃,恨她漠視自己,恨她那麽輕易就要離開他,卻不知道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