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回過神來,千羽洛迅猛竄上,掄起拳頭砸在就要砸在她的頭上……
楚依依敢肯定若是被她砸中肯定會腦漿迸裂,側身閃過,一個拳頭就要砸到她的小腹上,卻被千羽洛一擋,往前一拉,趁著她撲上來的慣性,拳頭又重又狠地落在楚依依小腹,胸口……
周圍的黑衣人反應過來,紛紛的撲上去,其中一個人一手用力扯著她的長發,逼得她不得不後仰頭,紫眸一陣沉冷,詭譎,還有可怖的妖冶……
嗬……
那個人倒吸了一口氣,一個抓不住,被千羽洛反手捏住脖子一扭,哢嚓……氣絕身亡。
看到千羽洛狠絕的手段,楚依依不敢大意,該死的,這是什麽怪物,越狠,越是妖冶漂亮,幾個人都快製止住住她。
“我要你死!”
她倏地妖冶一笑,如地獄裏爬出來專門吸食人血的妖精般,詭異森冷。
楚依依黑眸頓暗……
空氣中,血腥味越來越濃。
千羽洛渾身是血,因為憤恨因為絕望,雙眸有一種冷豔的狠,因為吐血,吐血後那唇色更是妖豔欲滴,詭異魅惑……
嗜血的妖嬈。
此刻千羽洛美得驚心動魄卻又詭異得叫人膽顫心驚,趁著對方愣怔,千羽洛詭譎的眸,微微一眯,拳變爪,哢嚓,生生得掰斷了他的大腿。
“啊……”
黑衣人痛苦的呻銀出聲。
陰冷的空氣,頓時轉為地獄……
地上和著雨水上蜿蜒出駭人的血水——血流成河。
眼看著形勢越來越不利,再拖下去,不說皇甫聖炎不會放過她,若是少主知道了她怎麽對千羽洛,隻怕也會把自己碎屍萬段。
肚子忽然一個抽痛,劇烈的打鬥再次動了胎氣,在千羽洛停頓的瞬間,楚依依陰狠的一笑,驟然拔槍,子彈破空而來,狠狠的打在她的腿上。
腿上傳來一陣劇痛,她如中了槍的孤狼,跪倒在血泊上,看著一雙腿踢過來,她下意識的弓著身保護肚子。
“哢嚓……”
骨頭發出斷裂的聲音,千羽洛悶哼了一聲,被狠狠的踢到了車子後麵,砰,千羽洛手臂撞到車輪上,被磨掉了一大層皮,身體也被撞到眩暈,黑衣人趕了過來,大腳重似一腳踢到她的頭上,後背和腿上,千羽洛身上鼻青臉腫,喉頭一陣腥甜,噗……血噴了出來。
就在她以為就這這樣被踢死的時候,卻發現後背的腳忽然停了下來。
千羽洛抖著手,依舊死死的護著肚子,重傷再加上流血過多讓她徹底的癱軟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剛剛那一仗和那一槍,徹底耗費了她的全身的精氣神,又被拳打腳踢了一頓,此刻她除了死死的護著肚子,再也無力掙紮了。
頭皮猛地傳來一陣劇痛,長發猛地被人從後麵揪起,她被迫抬起頭來,對上楚依依得意嘴臉,“你不是很能打嘛?怎麽不打了,你打啊,打啊!!!”
楚依依猛地扇了她一巴掌,千羽洛頭被扇的歪向一邊,眼冒金星,軟倒在地,顧不得流血的大腿,顧不得被冰冷的水泥撞得鼻青臉腫,跌落的時候,她眼中隻有肚子裏的珍寶,她要保護他。
“嗬嗬嗬……看來你很在意他嘛?”楚依依瞧見千羽洛的動作,笑得越發的森冷駭人。
“不要,不要傷害他,他都已經四個月了,還有六個月就可以出生了,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千羽洛頹然的趴在地上,無邊的恐懼,即將要失去的惶恐徹底淹沒了她,讓她如被紮破了皮球般,再也不管什麽尊嚴,什麽驕傲,隻要能保護她的寶寶,她可以統統都不要。
可是楚依依像是完全沒有聽到,讓人壓住她亂動的身體,狠狠的按住,這次她學乖了點,哢嚓,先叫人廢了她的手,才敢靠近她。
“啊……”被折斷的手,被強行折成不可思議的弧度,她無力的軟在地上,千羽洛想掙紮,想逃,可是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隻能眼睜睜驚恐的看著楚依依再一次靠近,身體不時的顫抖起來,如同秋天的落葉一般,那樣無力的掙紮,不可以,不可以,這個孩子是她的,融入了她的血,和共過苦,患過難,一起不離不棄的跟著她,是她的生命,是她的一切,她已經一無所有了,為什麽連她最後的牽掛和希望也要奪去,不,不要奪走他!
“楚依依,求求你,不要傷害他,我答應你,我會離開這裏,再也不糾纏你們,離開的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更不會讓人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此刻她卑微如塵埃,眼淚和著雨水不時的打在地上,淒美無比。
她什麽也不要了,她可以離開,可以不再想皇甫聖炎,隻要她不要傷害她的寶寶。這是她唯一擁有的了,不能再失去了。
楚依依冷笑了一聲,“晚了,我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麽,就不可能放過他,炎的孩子,隻有我可以生,誰都不可以。”她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根尖細的的針,紮進了千羽洛的心口上,她的腹部有因為掙紮與緊張,有些微微的抽疼。甚至,越來越大。
“不要……”她使勁的搖著頭,不停的掙紮著,卻怎麽也掙脫不了旁邊那些人的力氣,臉上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不斷的落下,隱在了她的淩亂的發絲間。
誰來救救她,救救她的寶寶。
寶寶,我的寶寶,請救救我的寶寶。
皇甫聖炎快來,別讓我在更加的恨你,救救寶寶,救救他……
楚依依勾起唇角,詭異的笑了,抬起腳,然後狠狠的,狠狠的朝著微凸的肚子,踩下……
“啊……”
不要,她的寶寶,她絕望的閉上雙眼,有些死寂的光沒過了她的雙眼,她的全身不斷的抽搐著,小腹內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抽疼,有絲溫熱慢慢的從她的下身流出。
孩子,她的孩子……
“哈哈……”她突然笑了起來,那樣淒厲笑,那樣絕望的笑,血把地上染紅,猩紅的血順著水流蔓延成了一條血色河流,空氣裏有著極為濃重的血腥氣噴頭,而從她的體內流出的,並不隻紅色的血,還有一個小小的已經成型的生命。
她不停的笑著,空洞著大眼,如同瘋了一般,雨水還是淚水,早已經非不清。
“對不起,孩子,對不起……是媽媽無能,沒能保住你”她的嘴中不時的說著什麽,那樣笑容,那樣的淚水,饒是冷情幾個黑衣人都似乎是不忍的別過臉。
真的,很慘。
下腹部的墜疼越來越明顯,她的手指緊緊抓住的地麵,指甲斷在水泥地上,大量失血,讓她的臉越來越蒼白,但是,此時她隻是流著眼淚,在那種劇痛之下,她邊哼都不曾哼一聲。
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唇邊是一片被咬破的血色。
“送去醫院,別讓她死了,”眼看著她的臉快要變成青黑色,楚依依怕她死在這裏,她可是答應過納蘭熙不傷了她的命的,若是死了,她可沒辦法交代。
那些人急忙七手八腳把她抬起來,剛走了幾步,忽然又聽楚依依說陰毒的說道,“裏麵的死胎拿出來之後,叫醫生把她的子宮摘了,我要她以後都當不成母親!”
黑衣人聽了身體一怔,沒想到這個看著像是蓮花般聖潔的女人竟然能說出如此陰毒的話,要知道,女人一旦失去了生育能力,就像是不會下蛋的雞般,沒用了!
……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像無數白茫茫的絲線,纏綿在天地之間。
窗外,幾叢竹子臨風搖曳,柔弱,卻不失風骨。
屋子裏,白色的三角鋼琴坐著一個長發披肩的男子,隻見他一次又一次的彈奏著一曲又曲凝神靜氣的曲子,卻發現心中根本無法平靜,甚至連一首哀婉的《雨中印記》也被他彈出了一種破空而出的肅殺味道。
第一次連音樂也無法平複住心底的殺氣。
想到五個小時之前,他所看到的景象,他簡直無法相信,那個是他幾個月前看到的恣意、靈動、傲然的女孩,她如一個破布般被人扔到車尾,渾身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全無一塊好肉,若不是他經過的時候,發現地上一路滴落的血,事情不對勁,叫人偷偷跟上去去看看,或許她已經前往了枉死城,陷入永無超生的絕境。
救她回來的時候,連他差點都沒把握,能否救活她,額上,肩膀上,大腿上,手臂,都有嚴重的傷,受傷的最重的是肚子,她的孩子竟被人人生生的踹死,看到上麵明顯的腳印,那一刻久未染上怒火的眸子,竟似是染上一層濃稠的血,完全變成猩紅色。
他如拚破布般一點點把她的身體拚好,身體拚好了,那心裏呢?還有流竄在她身體的病毒呢?一想到病毒,他那頭如雪的華發無風自動,勁舞飄揚,春風化雨般柔和淡然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做酷寒堅冰,天地萬物,似乎就在此刻被這番寒意終結,所有鮮活的生命,亦將成為風雪中被死亡征服的冰雕……
一直恭敬的站在他後麵的呆住了雪柔,這是她第一次在主上身上看到如此強大的死亡氣息,似乎就連呼吸聲沉重一點,那種氣息便也會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將所有人的生命吞沒……想到之前主人對剛剛救回來的人的關心,是在為那個女孩動怒嘛?
不過想到剛剛救回來的人,連一向沒有太多感情的波動的她,也忍不住震驚,她實在想象不出到底是誰如此狠心,竟然對著一個孩子下如此狠手,再說那個孩子身上還懷著孕。
就在雪柔感歎的時候,房間突然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還有一種極為壓抑的被痛苦強烈扭曲的嘶吼,桑柔心裏一驚,這個吼聲……是剛剛救回來的孩子!閃神的瞬間,已經不見了主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