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我留住了你,洛洛?”皇甫聖炎說道,不管變成什麽樣,隻要是她,她就要。
“這就是你想要的,不管我的意願,永遠把我禁錮在身邊?”千羽洛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怒還是悲哀,誰也想不到,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他劍走偏鋒,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樣也好,不是嗎?起碼你不會再離開我。”皇甫聖炎輕笑,,臉上燦爛無比。
“你會後悔的,皇甫聖炎,我發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莫及!”
“嗯,我知道!”
千羽洛徹底絕望地閉上眼睛,瘋子,皇甫聖炎你這個瘋子。
之後的幾天,千羽洛根本來不及發泄心中的憤怒仇恨,已經軟軟的躺在床上,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神智已經像之前一樣變得模糊,更是更加的嚴重,狂躁,抑鬱,孤寂無時無刻不在啃噬著她的心。
她心中狂躁的想殺人,想讓眼前的一切消失殆盡,想毀滅,甚至從未懦弱的想要了解自己,可是她最最想做的就是殺了那個害了她,害了她的寶寶,害了千冥的男人,她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頭,想把他大卸八塊,直接扔給狗吃!
可是,她就像是一個癱瘓病人一樣,被禁-錮在床上,動彈不得,皇甫聖炎沒有像之前一樣避開她。
他每天都回來,就像是一個愛著自己的妻子無比戀家的丈夫般,每天都會進來看她。
有時候,他會喂自己的吃飯,雖然一次次被自己揮掉,而他卻依舊樂此不疲,好像這是世界上最有趣,最有意義的事情一般。
有時候,他還會撫著她的頭發,說一些他從未有過肉麻的話,千羽洛聽得迷迷糊糊,即便聽清楚,也隻會一臉譏誚的看著他,可是,他似乎全然看不到,盡管每一天都受著冷遇,他還是天天來到她這報道。
知道有一天,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白發碧瞳的醫生到來。
千羽洛知道,時間到了,她可能真的要失去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了,她想掙紮,嘶吼著叫他們滾,大罵皇甫聖炎混蛋,惡魔,沒有人性,可是卻依舊阻止不了那裝著透明液體的針頭紮在她的身上。
她意識模糊,睜大眼不甘的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她陷入黑暗的時候,她沒有看到男人那雙已經被握得血肉模糊的手,還有那雙猩紅翻滾著無盡晦暗的眸子。
千羽洛再一次醒來,外麵已經再次被茫茫的黑暗籠罩,室內開著一盞昏黃的燈。
她茫然地看著四周,這是一個黑白風格的房間,黑白大理石,黑色的窗簾,黑色的沙發,黑色白色的床單,設計得很簡潔,優雅,隨意一盞燈,一副副畫的位置也能顯出主人的品味,很簡單的裝潢卻有一種很藝術的感覺,好似藝術館,可這著實又是一間臥室。
頭微疼,她閉上眼睛,敲了敲她的腦袋,再次睜開,短暫的頭疼退去,好似沒有發生過似的。
千羽洛掀開被子坐起來,垂眸看自己,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紫色長睡袍,領子微敞,她收攏,綁緊腰間絲帶。
這是什麽地方?
她努力地回想,腦子卻是一片空白,千羽洛茫然的掃了周圍一眼,卻發現毫無熟悉之感。
我在哪裏?我怎麽會在這?我又是誰?無數的問題如潮水般向她湧來,而她驚恐的發現,她腦子一片空白,竟然全都不知道。
她不甘心的努力在腦中搜索,卻引得頭疼不已,難受著抱著自己的頭,撐在膝蓋上,痛苦低呻吟,為什麽,為什麽她全都不記得了?
她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覺得一陣絕望,黑暗中似乎有一雙手,一直把她扯入深淵,千羽洛渾身冰冷,戰栗,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一定有親人的,或者朋友,這麽痛苦無助的時候,她想喊出自己心中的人來保護自己,張嘴卻喊不出名字來,她知道她有的,可不知道是誰?
腦海裏一點印象也沒有,一點回憶也沒有,連一點幻覺都沒有,她完完全全像一張白紙,什麽都不知道。
千羽洛抱著頭倒在床上,蜷縮著身子,這是幼年時被打,被傷害時的潛意識姿勢,很多年連睡覺她都不曾改變過,知道後來千有洛她長大了,強大了,確定沒人能傷害自己,她才漸漸戒掉這樣的睡姿。
“啊……”千羽洛痛苦地尖叫,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腦袋,狀若瘋狂,她忍受不住這樣空白的記憶。
記憶被洗去了,可一些可怕經曆所造成的陰影依然存在,她孤獨茫然,手無縛雞之力,什麽防護都沒有的時候,等著別人來傷害她,這是之前在孤兒院和弑天門訓練的回憶給她留下的陰影。
一個人什麽都可以沒有,但你要足夠的強大,如果你不強大,你就會被淘汰,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茫然和恐懼,絕望一齊湧上來,千羽洛幾乎崩潰。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為什麽,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千羽洛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淹沒了她,她蜷縮在床上,閉著眼睛,緊緊的抱住自己……
她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四周都是水,四麵八方,無所不在的水,那麽冷,那麽的絕望,忽的腦中一跳,腦中驟然炸開一個猩紅的血……
千羽洛尖叫一聲,更緊的抱住自己,狠狠的蜷縮在床上,眼睛是茫然,是恐懼,是絕望……
好多的血,剛剛還是清澈的水,徹底被鮮血染紅,她害怕的一遍遍抱住自己……
好似困獸一般,驚悸無比……
倏地手上的一暖,那雙手正想把她擁在懷裏,而她就像是一隻刺蝟一般,猛地揮開她的手,跳起來,已經做好了攻擊的姿勢……
皇甫聖炎蹙眉,看著她宛若困獸之鬥的小人兒,心道,這就是抹去記憶之後的後遺症,可是,這是不是太嚴重了點。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皇甫聖炎盡量放緩了聲音,企圖安慰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