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洛雙眼一刺,竟然看到小本子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結婚證。
他和她的結……結……結婚證?
千羽洛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僵成一座雕塑,皇甫聖炎似早就料到,微微勾唇,緩緩的打開本子。
上麵是她和他的照片。
隻見簡單素色的黑白相片中,她五官脫俗中,素色的照片中掩飾不住的風華絕代,她笑靨如花,臉上滿滿的幸福,而他則是一貫的麵無表情,可那一雙黑眸卻比以往更瀲灩美麗,像是蒙了一層光,眸光深而沉,卻也掩飾不住的洋溢而出的幸福。
她驚呆了……
千羽洛錯愕地看著那兩個小本本,對於他們兩人已經結婚這個概念仍然模糊,找不到一點點熟悉的感覺,她端詳著那兩本大紅的結婚證,一腔話被堵在嗓子眼上,不知道說什麽,這貌似是鐵證了。
可是……為什麽還是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千羽洛暗忖著,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平心而論,這已經是不可辯駁的鐵證,昭示著他們是夫妻的事實。
而且就他們兩人長相,不管是放在哪個國家的審美都不會差,天造地設的一雙,男的俊美無儔,女的國色天香,可若這主角是自己,後果就不怎麽好玩了。
“這結婚證是你偽造的吧?”千羽洛驚詫過後,很神奇地吐出一句話,皇甫聖炎本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完美的側臉,一聽這話,臉一下子變得鐵青,狠狠瞪著她,好似千羽洛對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不可饒恕的罪孽。
千羽洛嚇了一跳,於是更神奇地吐出一句,“你這是惱羞成怒,還是虛張聲勢?”
皇甫聖炎這回連殺了她的心都有,身子驟然壓過去,狠狠地堵住這張惱人的小嘴,讓她閉上嘴,不去說這些令他不快的話。
這女人該死的敏銳,該死的聰明,該死的敏感,他當初怎麽就沒把她弄成一白癡呢?一說一個準,他還真有點惱羞成怒和虛張聲勢的成分在。
千羽洛又被偷襲了,這一次的感覺比早上在庭院更強烈,他揪著她的唇吸吮,轉而輕咬,她疼,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更密,吻得更用力,把他的怒火很完美地傳遞給他,雖然認識他不深,但她深知此人本性極其野-獸,還是不要惹他為妙。
於是,千羽洛便放任他恣意享受她的甜美,其實她得承認,她很喜歡皇甫聖炎吻她的。
隻是不願意承認,故作高姿態罷了,也許女人本性總是如此吧,男人越是捧著,姿態越是高,更何況她目前對他一無所知,自然不會傻傻的,一股腦兒熱的往他身上撲。
皇甫聖炎吻夠了,才好心地鬆開讓她能夠順利地呼吸,兩人的唇齒間都還留著芥末的味道,千羽洛雙眸晶亮晶亮的,看著他,不說話,皇甫聖炎沉聲道:“不要再說這些讓我生氣的話,我有很多方法讓你閉嘴。”
千羽洛扁扁嘴,揚了揚手中的結婚證,“這是什麽時候辦的,辦的還挺像的?”
“千羽洛!”皇甫聖炎警告的看著她,雙手撐在她的椅子兩邊,俯身,把她困在他和椅背中間,沉沉地道,“不許在胡說。”
千羽洛聳了聳肩,繼續,問道,“那我們認識多久了?”
“兩年!”皇甫聖炎麵不改色,很淡定地撒謊,黑眸一片絕對的真誠,你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在撒謊,皇甫聖炎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眼睛最會出賣人,可沒看到半點虛假。
她依然端詳著本子裏的照片,下結論,“怎麽我對你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你真的不是騙我?”
“千羽洛!”皇甫聖炎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裏蹦出來的,咬牙切齒的味道很重,他的誠意不夠嗎?為何她還是不信?
千羽洛投降,示意他不要激動,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唇離自己的唇才兩寸距離,臉就在眼前,她身子忍不住後靠,緊緊地貼著椅背,修長的手指頭往後指了指,“你說話習慣靠別人這麽近嗎?”
她有強烈的感覺,若是普通靠這麽近,早就被秒殺,心髒病發作了,這張臉實在完美得驚天動地泣鬼神,怎麽會如此完美呢。
就因為他太完美,她才會有不真實的感覺。
皇甫聖炎冷哼,微眯著眼睛看她,全是警告的意思,千羽洛很乖巧的,伸手推著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
皇甫聖炎道:“你說你對我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她考慮著說實話他肯定又要發飆了,可她似乎很喜歡看他發飆的樣子,她會覺得很爽,“是啊,很陌生,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果然,他的臉又沉了,千羽洛心中卻樂開了花,她算是差不多摸著皇甫聖炎的性子了,似乎特別受不了她和他撇清關係,一旦涉及這個就很容易生氣,這隻是專門針對她而言,但她卻很莫名其妙地喜歡挑起他的怒火,好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挑起他的怒火,反正他又不會真的動手修理她,頂多就是發發脾氣,自己悶著。
“那你對誰熟悉?”
“不知道!”千羽洛很幹脆地回答,她對她自己都不熟悉,更別說對別人了。
皇甫聖炎冷笑,“沒關係,不熟悉刻意變熟悉,反正你現在記住的人,隻有我。”
他有點小得意,他甚至很強烈地渴望千羽洛誰也不要記住,以後就記得他,和他永遠在一起,依賴他,讓他疼愛,和他打鬧,這也是一種幸福。
他所求的,並不多。
千羽洛弱弱地舉手,指出他的錯誤,“你說錯了,我還記得一個人。”
“誰!?”皇甫聖炎直直的往下沉,心中驟然升起幾分忐忑。
“昨天來的那個人。”
聞言,皇甫聖炎揪著她的頭發裝模作樣地掐她的脖子,千羽洛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才躲過他的蹂躪,轉而問道,“我還有家人嗎?”
“沒有,你是孤兒。”皇甫聖炎淡淡道。
千羽洛挑眉,沒什麽意外,若沒猜錯,也許她真的是孤兒也說不定,她對親情這概念好像很薄弱似的,想起媽媽,沒印象,想起爸爸也沒印象。
“皇甫聖炎,你確定我真的沒家人嗎?父母沒有,旁親總該有的吧,總不能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不清楚,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孤兒。”
“……哦。”千羽洛抿唇,也不在意了,問,“那我過去是做什麽呢?”
她想起對他門上的聲音辨別器和密碼儀器的熟悉,心中略有不安,皇甫聖炎沉聲道,“特工和間諜順便兼職殺手!”
“到底是特工還是間諜或者殺手?說得確切點。”千羽洛饒有興趣的問道,對於這個身份,她倒是不是很在意,反而覺得很有趣。
“你對的身份一點也不驚訝?”皇甫聖炎蹙眉,道。
果然是怪胎,若是一般人知道是這種敏-感的身份,隻怕會大驚失色吧,哪裏像她,如此悠然自若。
千羽洛挑眉,她有感覺,這是真實的,因為她所表現的直覺和敏銳的確和別人不一樣,除了殺手和特工,她想不出還能是什麽。
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薄繭,她笑了笑,道“特工殺手又如何,反正,一切不過是生存下去的手段而已,這世界弱肉強食,若沒有點本事,隻怕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吧。”
皇甫聖炎沒有反駁,算是默認她的話,若是她沒有點本事,在餓狼環伺的弑天門隻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看著他沉默,她忍不住好奇,“我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殺人工具嗎?”
不管是特工殺手還是什麽,這些身份倒是無所謂,若是做成那種殺人狂魔,那真是有點降格調了。
千羽洛下意識的排斥這個。
“算不上。”皇甫聖炎斟酌著回答,之前千羽洛雖然效命於弑天門門下,但是並不如弑天門作風,趕盡殺絕,嗜血濫殺,做事倒是挺有原則,之後,更是因為和弑天門意見相左,而離開弑天門。
聞言,千羽洛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我有沒有殺過你?”千羽洛挑眉看皇甫聖炎,忽然很神奇的問了一句。
皇甫聖炎嘴角抽搐,還以為她會說什麽呢,沒想到蹦出這一句,氣得差點忍不住封住她那張惱人的小嘴。
千羽洛說道,“你瞪我幹什麽?我看你就不像是好人,準是混黑社會的,殺你是為人間除害。”
“住嘴!”皇甫聖炎沉下臉,道,“我不是混黑社會的,我是暗門的門主。”
千羽洛一愣,心裏莫名地緊了一下,有些微疼,暗門,暗門……她沉靜了下來,垂著眸子沉思,她對這個名詞很熟悉,甚至是有點抗拒的。
莫非真的是因為她曾經殺過他嗎?
千羽洛不知道,皇甫聖炎見她沉默,也疑惑蹙眉,她是不是想起什麽,賽納而斯說她絕對不會想起來,記憶早就不見了,這和普通的失憶不一樣,複原的機會等同於零。
他還是擔心,她會恢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