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息之後,一個聲音傳來。
是瞎婆婆的聲音。
“老東西,我姐姐想你想得好苦,你真的打算這一生都不見她了嗎?”
聽到這番話,真一道人的眼睛不由得連眨數次,眼神中露出了複雜之色。
“真一,看不出來啊,你這種風格的,還有人會喜歡,來來,跟我說說你當年的風流事……”縱橫無敵一幅笑嘻嘻的樣子,臉上盡是好奇之色。
這個時候的真一道人似乎想起了往事般,眼神中盡是回憶之色。
“得得,不想說就算了,就算你想說,我現在還不想聽了呢……”縱橫無敵雙手環抱,鼻孔朝天道。
“你若再多說一字,那老子現在就一掌斃了你。”真一道人怒了,雙目之中冒出兩團火焰。
縱橫無敵聳了聳肩,隨即就不再多言了。
白愛?白愛,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這又是為何呢……
突然之間,真一道人的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可是,如果你不去,那麽跟師父唯一有緣的這人便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路。
另一個聲音隨後響起:可是去了呢?難道當年你傷的她還不夠重嗎?當年你那麽重,不就是想讓她徹底地忘記你嗎?現在去了,你到底想幹什麽,是揭她的傷疤,還是想再給她希望……
這兩種念頭一直在真一道人的腦海中對戰,直到最後真一道人咆哮一聲,便帶著縱橫無敵離開了黑暗穀。
愛琴海,位於神龍王朝南部某偏僻之地,這裏沒有半點靈氣,甚至連妖獸都已經絕種了。
但是,在這愛琴海的海麵之上,每到子夜時分,就會出現一個白衣女子,她一身白衣,狐頭人身,一出現就開始哭泣,仿佛心中有無數苦要訴說般。
而每到這個時候,她的頭頂上就會出現一隻杜鵑鳥,這隻鳥似乎能夠聽懂她的心聲般,十年如一日地陪著她。
又是子夜時分,愛琴海的海麵之上又出現了白衣女子。
她的哭聲極為哀怨,仿佛在向自己的情郎訴說這些年的相思之苦般。
她的頭頂之上,那隻杜鵑鳥不停地盤旋不停地鳴叫。
不過,下一息,這杜鵑鳥的鳴叫聲突然間變得詭異起來,就如同發現了什麽入侵者般。
那白衣女子微微抬頭:“你就不要騙我了,他是不會來這裏的……”
杜鵑的啼叫聲依然繼續著,仿佛在為自己先前的舉動辯解似得。
突然間,白衣女子瞳孔猛得深縮,露出了不可質信之色。
愛琴海外!
“我說,這到底是哪裏啊?怎麽他媽的連一隻蚊子都沒有啊,也太惡心了吧……”縱橫無敵很無語,不管怎麽說自己現在都是病號,這怎麽可以在這等地方渡過最後的十日呢!
真一道人在愛琴海外不停地踱著步子,每一次將步子邁出後又收了回來。如此這樣般整整重複了九十九次,可是,這樣的動作依然還在重複著。
“我說真一道人,依我看就算了吧,看你這幅糾結的樣子,那簡直比我死還難受……”
遠處虛空之中,一個白衣女子腳踏祥雲,頭頂上盤旋著一隻杜鵑鳥,此刻正遙望著縱橫無敵跟真一道人所在的方向。
“你來了,又為何不進來呢?”白衣女子自言自語道。
“真一道人,如果你不想見她的話,那為什麽來此地呢?既然來了,那你不是已經做好了見她的準備嗎,又為什麽猶豫再三呢……”一個聲音在真一道人的腦海中閃過。
“不,不。還是走吧,人世間最難搞清楚的就是情字,你若是見了她,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你能觀測到嘛?”真一道人腦海中另一個聲音響聲。
隨即這兩種聲音就開始不停地辯論起來。
“夠了!”真一道人突然暴喝一聲,聲音百裏外可聞,甚至說在愛琴海的海麵上激起了一層波痕。
“天下之大,辦法萬千,又為什麽非得找她呢……”真一道人長歎一聲,便要離開。
但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由遠而近傳來。
“既然來了,為什麽這麽急著走呢,難道說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聽到這聲音,真一道人本能地止步。
這聲音的主人沒有現身,可是一隻杜鵑鳥卻莫名地出現了。它在真一道人跟縱橫無敵的頭頂上方盤旋了數圈,隨即便向著愛琴海的方向飛去。
見這真一道人有些猶豫,縱橫無敵為了自己的命當然要厚著臉皮開口了,“嘿嘿,那什麽前輩,我跟真一前輩來此,主要是想讓你幫我治治傷,那什麽,我被一孫子給用五毒雲咒掌打傷了……”
“多嘴,誰讓你說了。”雖然說縱橫無敵講出了真一道人想說,但是卻又難以啟齒的話,可是還是被真一道人怒斥了一番。
“五毒雲咒掌”白衣女子的身影幽然出現,她很美,比瞎婆婆美上至少一萬倍,隻不過那雙眸子中卻盡是憂傷之色,就如同整日以淚洗麵般。
“已經來了,難道你連正麵看我的勇氣都沒有嗎?”望著真一道人的背影,白衣女子一字一字地說道。
“你我早就已經成了陌路人,有些東西我已經戒掉很多年了。我今日前來,隻有一個目的,希望你能救他一命。”真一道人依然沒有轉身。
白衣女子望著真一道人的背影,苦澀一笑,道:“救他,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真一道人猶豫了一番,“他跟我師父黑石很有機緣。”
“沒了?”
“沒了。這還不夠嘛。”真一道人的語氣極為堅定。
白衣女子冷笑,“又是你師父,師父師父師父,你的腦子裏難道就沒有過別人嗎?”
“沒有。”真一道人的回答很幹脆。
“沒有,沒有,沒有……”白衣女子冷笑,笑聲之中夾雜了太多的悲淒。
“罷了,就當我沒來。豬八,我們走。”真一道人手中那兩個骰子不停地轉動著,發出了陣陣怪異響聲。
此刻,愛琴海的海麵突然間驚濤乍起,那海麵就如同跟白衣女子的心緒緊緊相聯般。
狂風怒嘯,洶湧波濤,就仿佛一隻巨手般,向著真一道人瘋狂而來。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白衣女子的聲音中多了一絲冰冷。
“白愛,你想動武嗎?”真一道人手中的兩枚骰子停止了轉動。
“既然留不住你的人,那我就將你的屍留下,等你死後,我隨即便自殺!”白愛便是這白衣女子的名字,她目光變得詭異至極,就如同走火入魔般。
“你莫要逼我!”真一道人的長袍此時無風自動起來。
“逼你。那我今日逼你逼定了!”白愛的聲音中充滿了殺戮之氣。
刹那間,萬卷驚濤向著真一道人拍來,其勢足以驚天動地。
“白愛,你不是我的對手。”真一道人的長袍顫動地更劇烈,股股戰意向著四周擴散而去。
但是,下一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