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綰的人生,或許前半生是淒慘的。沒人能夠想象的到五歲的孩童,知道這樣的真相之後還能這般堅毅的活著。
而柳綰卻做到了,並且帶著這滔天的仇恨一直活到現在。
這般隱忍與堅韌,是當今世界上很多人都沒有的。白傲雪不禁有些佩服柳綰,畢竟換做別的小孩,如若在五歲時知道養育自己的恩人,竟然是殺害父母的真凶時,那樣的心情該是怎樣的?
或許真的會崩潰,而柳綰在這樣殘忍的事實中,卻快速的成長。
五長老顯然沒有料到柳綰會知道的這般詳細,不禁詫異至極,但也知道自己的命現在掌控在柳綰的手中。
“柳綰,當年之事是柳春江與其他長老所為,我當年並沒有參與到其中,冤有頭債有主,你就算要報仇也該找柳春江他們啊!”五長老焦急的大喊道。
柳綰一聽五長老的話,冷冷一笑:“當年你是沒有參加,但煽風點火之事你做的不算少了吧!當年父親出事,你可是第一個倒戈之人!現在讓我放過你,你做夢吧!”
五長老一聽柳綰的話,麵色瞬間大變,急切道:“柳綰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隻要你放了我,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補償?你要怎麽補償?是讓柳綰的父母活過來?還是給她很多財富?”冷冽的女音,帶著勢不可擋的威嚴。
五長老看著柳綰身邊紅衣如火的女子,他知道這女子才是主導這一切的人,如若惹火了女子,他必定必死無疑!
“且不說第一個你做不到,就連第二個想來你也做不到吧,所以你沒有任何可以等價交換你性命的東西。”白傲雪嘲諷的看著地上的五長老,不屑的說道。
五長老一聽白傲雪的話,知道自己在這女子眼前,就是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心中頗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我可以!我可以幫助柳綰在柳春江身邊做臥底,幫助柳綰報仇!”五長老焦急的說道。心中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說。
白傲雪一聽,鳳眸閃過流光,知道效果已經達到。
“如若你真的有這般覺悟,這次饒了你也是未嚐不可。”白傲雪佯裝思量的說道。
而五長老一見白傲雪思考,便知道這樣有戲,急切道:“再過十日,揚州會舉行落花節,到時柳家堡會大設宴席,那個時候人煙嘈雜,是刺殺柳春江的最好時機!”
白傲雪一聽,疑惑道:“落花節?”
“落花節是揚州一年一度的節日,其實就是各家未出閣的女子可以才藝比拚,最後獲勝者可以進入柳家堡。”君夜魘看著白傲雪淡淡解釋道。
白傲雪一聽,漠然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土皇帝?”
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說法,有些好笑卻好是讚同的點點頭。
獲勝的女子進入柳家堡做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
柳家堡在揚州算是霸主,而柳春江也算是揚州說話最有用之人,哪個女子不是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
“五長老,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啊,眾人不知柳春江這般無恥可恨的行為,我們貿然刺殺柳春江,不是與各路英豪為敵?”白傲雪看著五長老,淡淡說道。
而五長老因為白傲雪的話,心虛的撇過頭,怯怯懦懦的半天沒有說話。
白傲雪勾唇一笑,抬起修長的腿,狠狠踹在了五長老的胸膛前,五長老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被白傲雪出其不意的一腳踹到,口中狠狠吐出一口鮮血。
“噗!”
五長老狼狽的躺在地上,前襟已被鮮血染透。
“別跟我耍花樣,為老不尊的家夥,如若你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沒了你還好辦事!”白傲雪眼神狠戾的看著五長老冷然說道。
說罷,單腳在五長老的胸膛狠狠壓了一下。
五長老瞬間疼的麵無血色,眼眶瞪得老大。
他差點忘了,眼前的女子是個比他精明千倍之人,而自己現在所中的毒便是這女子下的,當然知道中毒之後哪裏最痛了。
這樣的白傲雪,耀眼至極。好似啟明星一般,閃閃發亮。
但在場的幾人,包括君夜魘都不知道,此時的白傲雪,才是真正的白傲雪,那個在槍林彈雨中,在黑白的邊緣遊走的女子。
眼中是藐視生命的冷漠,是滅世的桀驁。清麗的嗓音動聽又蠱惑,卻好似地獄的勾魂曲一般,讓五長老滿心隻剩恐懼。
此刻的五長老算是明白了,與這樣的女子為敵,便是自討死路。注定無法與她為敵,因為沒有任何勝算!
在她眼中,任何伎倆都是兒戲!
“這位俠女...饒命饒命啊!柳春江的藏劍閣裏麵,有當年他與各個長老勾結的證據,當年他一直沒有銷毀,留存至今。如若找到那證據,便可以與各位長老做交易,讓他們指證柳春江!到時柳春江便是百口莫辯了!”五長老焦急的說道。
而柳綰一聽五長老的話,麵上已然是激動不已。
而白傲雪知道,此時的五長老必定不敢說假話了,滿意道:“看來你有相應的覺悟,畢竟活的這麽好,誰會想死呢。”
五長老一聽白傲雪的話,焦急的狠狠點頭,隻差沒把頭給甩掉。
“把這藥吃下去。”纖細的手指一彈,一個藥丸便出現在了五長老的手心。
接過藥丸,五長老好似囫圇吞棗一般吃下。過了許久便發現,身體之內的疼痛在驟然減輕。
五長老咧開嘴一笑,這才發現原來活著這麽美好。
“你別高興的太早,我這藥隻是抑製你毒性發作的。如若給了你解藥,我可不能保證你這樣的牆頭草,會不會回去之後就把這些事告訴柳春江,所以解藥就先留在我手中吧,待十日之後,柳綰的事情了解,我便將解藥給你。”白傲雪鳳眸微微眯起,淡笑著說道。
而五長老一聽,剛才的笑容消弭,沉聲道:“女俠放心吧。老夫必定不會這般做的!如若能讓女俠心安,解藥便放在女俠那裏吧。”
“對了,如若你想要回去之後找人解毒,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我自信我研製的毒藥,在這茫茫大陸還沒有人能解開,如若你不信大可一試。不過用錯藥等著你的也是死!”白傲雪佯裝好意的提醒,在看到五長老麵如土色的模樣,心中甚是滿意。
而五長老一聽白傲雪的話,心中最後的希冀也全都消失了,且不說白傲雪是不是說大話,如若真的用錯藥了,那便真的無法挽回了!畢竟他真的不想死!
“女俠放心,老夫既然答應了女俠,便不會做無用之功!”五長老再次沉聲道。心中卻是對白傲雪恨之入骨。
“你與柳綰抬著那肥豬回去,今日之事,你便說路上遇到了幾個江湖之人,將柳綰打傷,出其不意傷害了柳袁亦,而你救下了他們,將那些人打跑了。”白傲雪心中早已有了對策,淡淡的吩咐道。
五長老一聽,心中對於白傲雪的奸詐,也算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竟然被這樣的小輩暗算,還這般威脅,說出去隻怕要被人笑話死!
不管五長老心中的想法,白傲雪看著柳綰道:“你與五長老回去,我相信,五長老會很完美的解決此事,我們會隨後進入揚州,但進入揚州你便當作不認識我們。有何行動我會暗中通知你。”
柳綰點點頭,對於白傲雪這般幫助自己,她雖然不解但卻沒有多問。
“君夜魘...”白傲雪看著君夜魘,在看了看倒地不起的家丁。
君夜魘了然道:“隻是昏過去了,幾巴掌就會醒的。”
白傲雪點點頭,柳綰道:“我們便先行離開了,到時揚州會與你聯係。”
而五長老一聽白傲雪要走了,終於是送了一口氣。
與君夜魘相攜轉身離開,一直被白傲雪忽略的女子卻忽然出聲道:“恩人!”
白傲雪轉頭看著女子,微微挑眉。
“恩人!你們可以帶上我嗎?”女子期盼的看著白傲雪。
白傲雪看了看女子,在看了看緊緊跟隨她的幾個男子,皺眉道:“你我萍水相逢,他日有緣必定還能相見,就此別過。”
說罷,白傲雪便瀟灑轉身,走回小白身邊,輕鬆躍起,翻身上馬。
“駕!”清麗的嗓音在這茫茫大地回蕩。
“恩人!我叫祁慕鳶!我們還會見麵的!”名為祁慕鳶的女子,看著白傲雪離去的背影大喊。邊喊還奔跑了幾步。
而馬背上的白傲雪並沒有回頭,馬蹄聲響。墨發飛揚,她來去如風。
而這時,柳綰幾人也才發現,這個有著睥睨天下氣勢的女子,她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何人,又來自何方。還有身邊那個與她同樣氣勢的男子,都是讓她們恐懼的。
這樣的兩人,好似憑空出現,給人驚豔與恐懼之後,又驟然消失。
柳綰目不轉睛的看著白傲雪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感歎。
紅衣飄飄,而那傲然的女子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