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懷德看到慌亂的董蓉,陣陣心疼,曾經,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雨,董蓉都堅強地扛過來了。可是,晨曦遇上了麻煩,她就完全失了理智,他看到的是一個心亂如麻的娘親,一個脆弱如普通人的娘親。
慕容懷德心疼地把董蓉摟在心口,“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的。”
董蓉看著窗戶外,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咚咚咚——
有人叩響了房門。
是白衣。
白衣走進房間,董蓉和慕容懷德還沒開口,白衣就跪在了地上。
慕容懷德和董蓉連忙去攙扶白衣,白衣卻堅持要跪著。
白衣抬頭時,董蓉和慕容懷德才看到這孩子的眼裏已經噙滿了淚水,隻是他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王爺,王妃,都是我的錯,如果那天我沒有跟著晨曦起哄,晨曦就不會跟上我爹和薄太妃的馬車,也就不會出現後麵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二老,請二老責罰。”
白衣低著頭,傷心至極。
慕容懷德歎息一聲,“晨曦的事情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不必太自責了,而且,你自己恐怕也難逃薄太妃的魔掌,所以要多加注意安全。”
董蓉扶著白衣的手臂,“孩子,先起來吧。晨曦是我們的女兒,她是什麽樣的性格我們非常明白,就算沒有你跟著她,她也會去跟蹤薄太妃的。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再自責也沒有益處。如果你不嫌棄,就先在我們府上避一陣子吧,他們不會想到你在我們中山王府的。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慕容懷德拍拍白衣的肩膀,“你拚了命地要救晨曦,讓我們看到了你內心的善良,白衣,你不要自責了。”
白衣在慕容懷德和董蓉的雙雙攙扶下,從地上站起來。白衣真誠地對兩位說道:“雖然我很喜歡這裏,因為這裏給了我家一樣的感覺。可是我必須做點什麽,決不能坐以待斃。”
慕容懷德和董蓉都想勸白衣先照顧好自己,可看到他眼神十分堅定,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慕容懷德從白衣的眼神裏還看到了他的不甘心,不甘心淪為薄太妃侮辱的弱者,不甘心成為東方仇泄憤的對象。他心裏是有些想法的,這些想法,或許會讓他走入魔道,也可能讓他闖出一片天下。
白衣辭別了董蓉和慕容懷德,徑直回了彌勒教。
“你回來了?”
東方仇的聲音冷如冰霜,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似乎帶著一股天然的寒氣,想在白衣的身上生出冰花來。
白衣沒有像以往那樣回避東方仇,而是直接往東方仇這邊走了過來,目光直接地落在東方仇的身上。
東方仇本是想拿白衣來泄憤的,在外麵受的氣,他若是不找個人,不找個地方發泄一通,會承受不住的。可是,白衣今日卻有些變化,不,應該說白衣不知何時慢慢地變了,變得不受他的控製了。
白衣在距離東方仇兩丈遠的位置停下了腳步,“晨曦身為一介女子,都能安然等待光明正大地離開牢房,而你,我彌勒教的教主。卻要靠著女人的陰謀詭計離開牢房。”
“你懂什麽!!”
東方仇怒不可遏,可在看到白衣的眼神時,他的憤怒瞬間就被壓了下去。而且,從心底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是畏懼!這個想法嚇了東方仇一跳,他貴為教主,又是白衣的父親,竟然會對白衣有畏懼之心?
這種想法讓東方仇很懊惱,懊惱化為掌力,狠狠一掌對著白衣擊了過去。
這一掌太突然了,又太重了,狠狠地擊在了白衣的身上,還好白衣體內有強大的內力,不然,早已粉身碎骨。
白衣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雪白的肌膚,鮮紅的血,烘托得白衣如同從鬼魅地府來的幽靈。
東方仇是真的感覺到畏懼了,這種畏懼不是來自於對白衣武功的畏懼,而是來自於白衣的那雙眼睛。白衣的眼睛是有些像那個女人的,不大不小,卻很深邃憂鬱,此刻,這雙深邃憂鬱得能讓人心疼的眼睛散發出的光芒卻讓東方仇感到畏懼。
“我若是不早早想辦法回來,還不知道你要惹出什麽禍來。”東方仇先發製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白衣冷笑一聲,“你若是不出來,天下太平。既然你已經出來了,我就要向你要個說法。”
“你!”東方仇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混賬,什麽時候輪到你這麽跟老子說話了?也不想想是誰把你帶到這個世上的,不但不知道感恩,不知道孝順,反而跟我玩什麽叛逆!”
白衣噗嗤一聲,笑得前俯後仰,笑得陰森詭異,笑得東方仇渾身起雞皮疙瘩,笑罷,白衣忽然收斂了笑容,眼神狠戾,“現在你終於想起我是你的兒子了?以前打我的時候怎麽沒有想起?以前侮辱我娘親是個婦人的時候你怎麽沒有想起?你和薄太妃到底什麽關係我不關心,不過,你們設計抓了晨曦,我就不可能再坐視不管。”
“抓了晨曦?”
對於這件事情,東方仇還真有些不知道。
白衣最看不慣東方仇這種演戲的樣子,當年也是靠著高超的演技騙了他的娘親吧?
“以為裝作不知道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話,對於晨曦,是放還是不放。”
白衣怒視著東方仇,東方仇看得出來,若是他不能給白衣一個滿意的回答,白衣肯定是要做點什麽的。
東方仇惱怒地喚來一旁的護法,問清了晨曦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既然是薄太妃抓了那個丫頭,你為何不去找薄太妃要人?不過,我有句話要奉勸你,薄太妃抓晨曦,很顯然是因為她知道我和薄太妃的事情,薄太妃這麽做,隻是為了殺人滅口。而知道那件事情的還有你,你若是不怕惹得自己一身騷,就去吧。”
東方仇說完,氣憤地坐回到椅子上。
東方仇端了一杯茶水,剛要飲,白衣便用內力將茶杯震得粉碎,東方仇有些吃驚,白衣的內力竟然如此強大了?若按照他這樣的進步速度,過不了多久,就不在他東方仇之下了。
這個事實,讓東方仇心神不寧。
白衣語氣冰寒,“我隻找你,因為你們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東方仇被氣得渾身冒煙,衝著白衣嚷了起來,“不是我抓的人,你衝著我嚷有什麽用?我是不會再去找那個女人的,我剛被她救了,現在又要去找她為你在意的小丫頭求情,你以為她會答應。說不定她一怒之下殺了那小丫頭,到時候看你還怎麽對我發狠。”
“是嗎?”
白衣眼裏是滿滿的怒意,“如果你不願意去,我會去找她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定然要將彌勒教屠盡!”
“什麽……”
東方仇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一向乖巧,就算叛逆也會有分寸的白衣會說出這種話。
東方仇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白衣已經飛劍出去,長劍旋轉,將看守在門口的幾位侍衛一一斬盡。
東方仇看得目瞪口呆,待再次回過神來時,外麵傳來一陣陣哀鳴聲。
“白衣——”
東方仇咆哮起來,趕緊追了出去。
白衣的長劍一下一下刺穿彌勒教徒的身體,就像切菜一樣輕鬆自如。彌勒教的教徒們都沒有反應過來白衣為什麽會這樣,隻得勉強應對,然而,讓他們所有人都吃驚的是,他們眼裏懦弱無能的書生竟然如此強大,劍光所到之處,血流如注。
“住手!!”
東方仇看到站在高處的白衣,徹底亂了心神。
白衣收了劍,“你願意去了?”
東方仇眼神閃躲,他太了解薄太妃的性格了,她好不容易才把晨曦抓到手,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了她?
“你是他們的小主,你怎麽能殺他們?”
東方仇轉移話題,飛奔到白衣身邊,在白衣旁邊的短柱上站立。
白衣冷哼一聲,“這句話實在太諷刺了,這裏的哪一個又把我當成過主子?我白衣也不稀罕,你東方仇才是他們的主子。說吧,你是不是願意去宮裏一趟了?”
東方仇沉吟片刻,因為憤怒,雙目發紅,如同鬥牛,“你何必來問我?白衣!你不過是把所有的仇恨都記在了我的身上而已。我就算去找薄太妃又如何?你還是會屠我教徒,甚至會對薄太妃下手。”
“你覺得你們無辜?”
白衣眼裏充滿了嘲諷。
東方仇運力,狠狠一掌擊了過去,“既然你這小子無情,老子也不用跟你講什麽情分,今天,我誓要把你殺了。”
東方仇在被白衣的內力徹底震撼的刹那就在心裏下了要殺了白衣的決定,他曾經想培養白衣做教主,可現在看來,他是完全駕馭不住這個小子的,唯有殺了,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白衣巧妙閃躲,他的速度比東方仇想象的要快了許多。對於白衣忽然出的一些招數,東方仇甚至會覺得應對無心。但是,他一招狠過一招,白衣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對於東方仇的狠戾,應對起來也是有些吃力的。加上東方仇有無數的作戰經驗,尤其是在耍詐上麵,聲東擊西,一般人若是遇到他詭異的招式都隻能敗下陣來。
白衣迎戰經驗不多,可他勝在靈活。一時間兩人打得混沌難分,彌勒教徒們都不知道該不該插手這件事情了。
半個時辰之後,東方仇已經疲憊不堪了,提大刀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凝氣聚神發內力,白衣並沒有因為東方仇體力不支而有所鬆懈,依然快速攻擊,攻勢狠戾,讓東方仇感到十分頭疼。
東方仇窩火地衝著那些茫然觀戰的彌勒教徒喊道:“還不來幫忙!!”
彌勒教徒聽了命令後這才慌慌張張地上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