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劍輕輕鬆鬆的就要刺中東方仇,巴圖心裏已經開始鄙視東方仇的水平了,周圍的兵士也覺得很失落,原來軍師,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似乎和自己差不多。
就在眾人期待著,那一劍見分曉的時候,忽然蒙蒙亮的天空,驟然刮起一股狂風。
本來彼此能夠差不多看得清明的距離,瞬間變得模糊起來。
而且那股妖風明顯是衝著巴圖來的。
隻覺得眼前一片混亂,巴圖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手中的劍已經被打掉。
待他好不容易看清了麵前的狀況,那東方仇已經不知道在哪裏了。
“我的手,我的手!”
就在巴圖準備去追的時候,卻聽到剛才圍著的人群中,有一個年輕的兵士,指著自己手上的蟲子,大聲喊了起來。
這會兒天色已經亮的差不多了,眾人看到那是一隻大蟲子,正朝著他的手臂爬去。
旁邊的老將軍,當機立斷,一劍就砍掉了他的那隻手。
巴圖正要怪那將軍衝動,卻猛的低頭發現,自己的腿上,一隻同樣的蟲子,正在尋找縫隙鑽進自己的腿中。
而那老將軍,則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大聲喝道,“大家趕緊把衣服脫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剛才那股邪風,肯定裹挾著什麽不好的東西!不要驚慌,穩步離開!”
老將軍沉著應戰,巴圖趕緊把自己的盔甲脫了,狼狽的光著身子,騎上馬匹,就撒開腿跑了起來。
那些兵士也紛紛效仿,跟著跑了起來。
狼狽的模樣,讓身後的嘎爾迪追的路上都笑岔氣了。
這是唯一一場輕輕鬆鬆的戰役,因為自身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啟兒哥沒有讓兵士追的太遠。
隻是比戰役之前,嘎爾迪的疆域,又擴充了一番。
“他們的軍用物資一個不要。”
在巴圖那裏已經了解到的信息,如今慕容懷德對物資之類的東西很是在意。
本來還以為巴圖身體好了,會負隅頑抗一番,可是聽到嘎爾迪的說法,那巴圖是脫了衣服狼狽逃竄的,慕容懷德覺得這其中定然有什麽問題。
“可見到東方仇?”
這個關鍵人物,在此次戰役中,又扮演什麽角色?
在嘎爾迪的軍營裏,慕容懷德,黑衣,啟兒哥,明兒哥,正在總結戰爭的優劣勢。
“無有。”
剛才隻顧著看著那群人逃跑自己樂了,竟然忘記了這個主要人物。嘎爾迪回答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
“我剛才查看了一下戰場,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陷入沉思的慕容懷德,被黑衣的話打斷了。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巴圖之所以脫衣服,應該是見到了一些奇怪的蠱蟲。”
蠱蟲?!又是蠱蟲!
慕容懷德隻覺得頭都大了,在中原作戰那麽多次,他從未想過自己哪天會遇到這麽棘手的問題,似乎蠱蟲一出,什麽都解決不了。
而且這次的藥丸,全都是黑衣給做的,到底有什麽效果,是否完全治愈,他一定點的知識都沒有。
這讓他很是被動。
更何況現在隻是草原一個小地方發生的時候,若是到時候普及到中原大地,那大齊的子民,豈不是危險多了?
想到這裏,慕容懷德的心情就變得很糟糕。
而且本以為東方仇是那放蠱之人,可是整場戰役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而且那更恐怖的蠱蟲,到底是誰放出來的,現在還不知道。
本來還以為打了一場勝仗的慕容懷德,如今心情怎麽都好不起來。
本來有些得意的嘎爾迪,如今也變得消沉起來。
身體還未完全恢複的明兒哥,似乎對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
“那放蠱之人是誰?我們有沒有可能與他合作?”
既然蠱毒是我們無法掌控的,那我們可以與他合作嘛!
這聽起來是一場交易,但實際操作起來,卻是非常麻煩。
黑衣首先表示了懷疑,“這是不恰當的。因為我們合作了之後,會非常被動。畢竟蠱蟲之毒,我們自己是無法解除的。而且,很多蠱蟲是在悄無聲息的狀態下,嵌入到你的身體的。不是在苗疆生活過的人,是無法體會蠱毒的細微之處的。”
黑衣自己是在苗疆生活過的人,他很清楚蠱蟲的危險。
如今這些人的想法,是太過樂觀了。
“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等死嗎?”
嘎爾迪是暴脾氣,說起話來沒有太多的分寸。而且他總感覺,黑衣這般慷慨,一定是和苗疆之人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若不然的話,他表示無法理解他的作為。
明顯的感覺到嘎爾迪的敵意,黑衣決定不說話了。
啟兒哥趕緊圓場,“我想嘎爾迪的意思就是問,我們可否有解決的辦法?”
“沒有。”
黑衣沒好氣的回答了一句,便噤聲了。
慕容懷德這會兒開口了,“天色雖然已經大亮,但我相信經過了昨日的折騰,大家也都沒休息好。黑衣說的是個問題,嘎爾迪的著急也能理解。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我們是先修養生息,然後再提如何解決蠱蟲的問題。”
說罷,啟兒哥也趕緊接上了幾句,將嘎爾迪和黑衣勸說回了自己的營帳。
餘下的人,就是慕容懷德和啟兒哥,明兒哥了。
“父王,我想走一趟苗疆。”
既然事情迫在眉睫,而且不能完全信任黑衣,啟兒哥決定自己鋌而走險,親自去了解下苗疆,到底是怎樣神聖的區域所在。
“我去。”
明兒哥知道苗疆的危險,他想代替自己的哥哥。
慕容懷德卻搖了搖頭,對著二人說,“你們誰都不能去。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孩子,都不是去苗疆的最佳人選,針對目前的狀況,似乎現在再去苗疆,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雖然勢力很強大,但是苗疆,是他鮮少涉獵的領域。
如今那邊的情況,他一點都不了解,所以怎麽解決這個問題,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你怎麽那麽不小心!”
而這邊廂,東方仇被人從生死關口救走之後,便開始接受酷刑。那說話之人,端了一盆水,直接就倒在了昏睡的東方仇身上。
那盆水接觸到東方仇身體的時候,他的身體猛烈的抽搐著,嘴巴裏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怎麽樣?這辣椒水的滋味如何?”
那倒水之人,看不出他的容貌,隻是穿著一身錦衣,聲音聽起來像是公鴨嗓,讓人很不舒服。
他所說的辣椒水,是專門針對東方仇而設定的。按照道理說,辣椒水倒到正常的身體裏,是不會有反應的。
東方仇這般痙攣,到底是為何?
“怎麽樣?每次的辣椒水浴,我看你都很享受的樣子。今天要不要再來一回?”
似乎很滿意東方仇剛才叫破天的啊啊之聲,錦衣人扯著嗓子,似乎想再來一次。
“不用了,門主。非常感謝。”
東方仇難得的謙恭的聲音,對著那人低著頭,一邊哀求著。
可那人似乎對東方仇的態度,並不是很滿意,而是揮舞著衣袖,讓身旁的人再端來一盆辣椒水。
”這次要大盆!”
隻聽嘩啦嘩啦的一聲,東方仇的麵部已經疼的完全扭曲了,待辣椒水留下之後,能夠看到東方仇的身上,扭動著密密麻麻的小蟲子。那些蟲子似乎對辣椒水很喜歡,它們蠕動著身子,貪婪的吸著辣椒水。
它們喝飽喝足了之後,就又鑽進了東方仇的身體。
很快的時間裏,就恢複了平靜。
好像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般。
唯有東方仇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他本來矍鑠的表情,如今看起來,蒼老的像是一個百歲老人。
他的頭發,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白了。
那本來正常的麵部皮膚,如今瞧起來,卻是皴的像是樹皮,這一盆辣椒水潑過之後,東方仇的狀態,似乎恢複到了從醋缸裏出來的模樣。
看著東方仇低著頭,緊閉著那唯一的眼睛,他似乎並不想看到自己現在的這般模樣。
但那錦衣人卻不這樣認為,他轉而對著身邊的人說道,“拿銅鏡過來,讓東方仇好好的記清楚自己的樣子。”
手下趕緊拿來一麵大的銅鏡,這銅鏡不僅照的人影清晰,而且周圍還鑲著邊,由此可以看出,這個錦衣人的身份,應該是極其有錢的。
“門主!能不能不讓我看?”
東方仇剛才似乎還有幾分力氣,可如今麵對鏡子,他是一點力度都沒有了。
“不能!必須看清楚你的模樣!記清楚是誰讓你恢複正常的!竟然交代給你的事情,那樣的不上心!讓到手的草原,就這樣拱手相讓!若不是我去的及時,你連命都沒有了!”
門主氣哄哄的,一揮手把旁邊的桌椅推到天上,摔倒地上變得粉碎。
“按照原計劃,我們現在早就已經站在邊界了!可就是因為你的疏忽,現在我們沒有半點的進展!”
“對不起門主,都是我的錯!”
東方仇急忙認錯。
“啪!”
隔空的一個巴掌,扇得東方仇的五官,整個都扭曲了。
“你還好意思說是你的錯!是你的錯,怎麽懲罰?!”
“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努力的去爭取!”
東方仇撲通一聲,幹脆跪了下來,對著那錦衣人不停的磕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