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個王將軍,也是威名遠播的人,塞外聽得他名聲都不願意和他對上,足以說明王將軍年輕那些年,給那些宵小留下怎樣的陰影。
隻是那份膽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王將軍建工後,開始迷上了淫樂。當然裏麵有蠱蟲的作用在,隻是這番折騰確實損耗了他的身子。不說以後就看眼前,王將軍的身子差不多是接近千穿百孔了。
王將軍還能撐住這麽久,全憑他的弟子底子好。
苗大師毫不避忌其他人,當著他們的麵拉開了王將軍頭上的那個大帽子。入眼就讓明兒哥和啟兒哥心驚,王將軍這臉上都看得見輕微的潰爛。
雙目周圍黑紫,嘴唇也是烏紫烏紫的,有點想中毒已深的跡象。
瘦子和胖子也各站在一邊,解開了王將軍的衣裳查看,果然皮膚下都開始潰爛,胖子看向瘦子道:“隻怕內裏已經壞了吧?”
瘦子沒有出聲,也不用手去觸碰王將軍的皮膚,而是撕了衣裳的一角保住手按王將軍的肋骨處。
入手軟,骨頭硬。
他搖頭道:“我估計他的身體就剩下五髒六腑還沒有受到侵蝕。”
胖子不信,“都這個程度了,中蠱的時間也不短了吧,少說也得一年半載。蠱蟲是在他身體裏的,還能好的了?”
苗大師道:“瘦師兄說的有道理,這個王將軍也是條漢子,他中的蠱毒可不止一種,能撐到現在也是極其難得。”
啟兒哥環顧四周一圈,壓低聲音道:“苗大師說的對,王將軍剛開始中的不是這個蠱毒,不知為何,前些日子又中了一種毒,這才加快了病情惡化。”
明兒哥聽著分析道:“是不是前麵下的蠱毒沒有達到那夥人的預想結果,所以又換了另外一種?”
啟兒哥雖將蠱毒的大部分事情都跟眼前這三位大師說了,但是牽扯到他們軍營的事,他還是有些顧忌的,聽了明兒哥的話,他隻搖頭敷衍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了一個可疑的目標。”
明兒哥心裏將認識的人過濾了一邊,黑衣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他腦海裏。
苗大師觀察了半晌,伸手摸出一粒藥丸塞進王將軍的嘴裏,站起來道;“本師先用藥緩著他體內的蠱毒,具體的根治方法,還得要些時間。”
瘦子和胖子心中對王將軍的蠱蟲還找不到頭緒,一抬頭就聽見師弟的話,頓時互相看了一眼都愣了愣,也站起身問道:“師弟可是有了把握?這人身上的到底是什麽蠱?”
苗大師沉吟片刻,猶豫道:“若要說出個名堂來,我也不能確定,隻是在一些孤本殘頁裏見過此種蠱毒,等會拿給二位師兄看看,以二位師兄出外遊曆的那些年,說不定還真的聽說過。”
瘦子和胖子低頭看著那個王將軍的魁梧身軀,腦子裏可沒有半點關於此蠱的印象,不得不暗自承認,師弟得到師父的看重並被選為師門的第一任接班人,不無道理。
明兒哥一直聽著他們商量,得知王將軍還有救,心裏喜了幾分,趁著有機會,他上前詢問苗大師道:“師父,王將軍可是有救了?”
苗大師對這種沒有實例治療過的蠱蟲,不敢把話說滿了,隻是看著自己小徒弟頜首道:“還有一線生機罷了。”
啟兒哥聽了,心裏也點燃了幾分希望,因為如果明兒哥請不到苗疆大師來的話,他們都已經做好,讓他們父親頂替王將軍鎮守邊境的準備。
明兒哥蹲下身去,雖然王將軍此時此刻的身體很讓人不忍直視,但是為了了解更多一點關於蠱毒的事情,他還是不畏懼的上前。
隻是他剛蹲下沒多久,就被苗大師拎到一邊,苗大師解釋道:“這種蠱蟲為師也是第一次見,沒有解救方案,明兒還是不要靠的太近為好。”
這話裏話外都透露苗大師這個當師父的對徒弟的關心,瘦子聽見了,習慣性的開口揶揄人,他看著胖子道:“喲,胖子,師兄沒見過這種蠱蟲,你怎麽不把我拉遠?你對我這個師兄可真是沒有手足之情。”
胖子抖了抖肥碩的身軀,搓了搓手臂道:“瘦子,你又忘記吃藥了?胖爺我還是你的師弟,你自個不保護我還讓胖爺保護你?”隨後看向苗大師和明兒哥道:“看看人家,人家那是師父保護徒弟,你這個做師兄怎麽就不學著點,好好保護我這個師弟?”
胖子說起話來,一堆一堆的,聽的瘦子二話不說和他動起拳腳來。
明兒哥心裏感動著他師父這麽替他著想,隻是看著躺在地上的王將軍,這可還是寒冬天呢,把一個昏迷不醒的將軍放在地上,這別治好了蠱毒又落下啥毛病。
然而師父連靠近都不給靠近,別說是讓人把他扶起來了。他抬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師父問道:“師父,王將軍這種蠱毒是接觸了就會傳染?”
苗大師無法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不確定道:“這個王將軍在美好之前還是別讓人接觸為好。”
“可是,師父讓王將軍躺在這裏也不成啊,不若徒兒多穿一件衣服拖王將軍進去?”明兒哥提議道。
啟兒哥拉下他,“還是我來吧,你和三位大師這一路都辛苦了,這進來連口茶水都沒喝,實在是對不住了。”
顯然這個歉意是針對苗大師等人的,胖子看不過去了,三兩下將王將軍的衣裳扒拉好,單手拖著他往屋裏走,嘴裏念叨道:“看你們大齊的男人,一個兩個都這麽磨嘰磨機。不就是拖個人嗎?瞧胖爺我的!”
明兒哥眼睛盯著胖子什麽都沒有隔離的手,立刻出聲喊道;“胖師伯,你的手!”
瘦子掏掏耳朵,做了個彈飛東西的行為,不緊不慢道:“那胖子身上有寶貝,你擔心他作甚,本師伯剛才還給你一瓶好東西!你怎麽轉眼就忘了我的好?看見那胖子拖個人都這麽緊張!”
明兒哥嘴角抽搐,對這個瘦師伯真是無言以對,可是人家方才是給了他一瓶好東西,收都收了,哪有過河拆橋的道理。隻是心裏想道,這個師伯真是誰的醋都要吃,什麽都要比上一比。
此時瘦子陰寒的雙眼就那麽盯著明兒哥,像似要給他討個說法。
明兒哥靈機一動,朝屋裏喊道,“胖師伯啊,麻煩你把他放到床榻上,蓋好被子,謝謝師伯!”
屋裏傳來一聲不滿的咒罵聲。
明兒哥這才看著瘦子道:“瘦師伯你沒有寶貝嗎?”
“胡說!本師伯怎麽可能沒有,真是可笑!”如果瘦子此時有胡子,必定是一翹一翹傲嬌極的。
明兒哥點頭歡快道:“那是那是,明兒就是知道瘦師伯的本事,所以才不相信瘦師伯會有事。”
唷,這個馬屁拍到瘦子的心裏去了,剛才明兒哥那麽擔心胖子,豈不是說明,那胖子的本事不如他?
瘦子心情一愉悅,似乎五官都沒那麽嚇人,他語重心長的跟明兒哥說:“本師伯最喜歡說實話的孩子,明兒哥,以後你就給本師伯罩了,要是誰敢欺負你,統統告訴本師伯,本師伯有的是手段折磨的那些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哼哼哼……”
明兒哥驀然感覺身後一股寒意:“……”
啟兒哥也是咽了咽口水,不再多看瘦子。
胖子從屋裏出來就聽見瘦子說這話,沒聽到前麵的也跟著湊一腳道:“明兒哥,別聽你瘦師伯的,胖師伯有的是本事。來來來,以後遇到事不敢跟你師父說的,立馬來找胖師伯。”
明兒哥再次:“……”
他幽幽的回頭望向自己的師父,苗大師笑了一笑,揚手召他過來摸了摸他的頭頂道;“以後有什麽用得上你二位師伯的地方,盡管使喚。”
明兒哥朝著苗大師擠眉弄眼,回過頭認認真真的跟胖瘦師伯道謝。
一行人離開將軍居住的主院,啟兒哥看著明兒哥跟師父師伯相處的那麽融洽,為他感到高興,當然心裏也有些吃味。自己的弟弟和一個剛認的師父關係那麽好。
收起那些小心思,啟兒哥將這三位奔波勞碌的三位大師請進廳裏喝茶。
苗大師喝了幾口水,思考了一會問道;“啟兒哥,方才你所說的珍珠變成蠱蟲,多半是蠱師培育出來的,隻是可真的將那些珍珠都處理幹淨了?那個士兵又是如何接觸到蠱蟲的?”
啟兒哥心裏也沒底,以為事情已經暫時被控製住了,豈料今天又出了這個問題,那個士兵是如何被蠱蟲侵蝕的他也不太清晰,隻能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道:“也許是在當時處理那些珍珠蠱蟲的時候接觸到的?”
苗大師沒有說話,倒是胖子開口了,“剛才那個士兵的蠱蟲約莫是精蠱,精蠱都是靠吸食人的血肉存活。症狀就跟剛才那個士兵一樣,看著精神頭兒足,他自己也感覺自己是活的。然,他的身子已經亡了,這種蠱蟲的潛伏期是半個月,反正到了後期這些士兵就跟豆腐一樣任由別人砍就對了。”
啟兒哥第一聽說這種蠱蟲,頓時感覺到後怕道,“如果今天這位瘦師伯沒有發現,我們率兵上戰場,豈不是全軍覆沒?”
明兒哥皺眉,“可惡!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拿蠱毒害人!一定將他們碎屍萬段!”
胖爺高興的一拍桌子道:“好!師伯就喜歡明兒哥這股氣勢!本師伯決定,留下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啟兒哥聽見眼睛一亮,有個通曉蠱術的大師留下來簡直就是幫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