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劉太醫是被苗大師攔下來了,他們師徒四人之間的氣氛特別的沉默。
獨自離開的嘎爾迪駕著馬車,喬裝成牧民出了邊關城,再往前走就是和大齊進水不犯河水的草原地帶。
他駕著空空的馬車,還未走到巴圖攔截的地點就敏銳察覺到不對勁。
這條進才草原的路說不上熱鬧,但也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一刻鍾了一個過往的人都沒有。
嘎爾迪停下馬車,潛藏身形看見必經的路口被一隊人馬阻攔,旁邊還有一群無辜的牧民被看守著。
一看就是巴圖搞的鬼,嘎爾迪納悶難道巴圖知道他離開草原的消息,所以特地在這裏攔截他?想到前兩天秘密出行都被追殺,嘎爾迪便認定如此。
他緊緊盯著那數十個巴圖士兵,想了想繞到另外一條道上。
可惜,巴圖這會已經把進入草原的所有道路都堵上。
迫於無奈的嘎爾迪隻好跟蹤去小解的士兵,殺掉後自己換上巴圖士兵的衣裳混跡在隊伍裏。
一切都做的滴水不露無聲無息。
一直鎮守在這裏是百無聊賴的,其他士兵有的在發呆,有的在閑聊。
嘎爾迪看到拴在一邊的馬匹時,再看了看這散漫的隊伍,自顧自的溜到馬旁輕拍馬頭。
這沒有引起其他士兵的懷疑,草原漢子愛大馬,喜歡馬。
嘎爾迪存了心思,挑中一匹精神體健的馬匹,翻身上馬大喊一聲,“殺光敵人!巴圖將軍一統草原!”
話音一落,嘎爾迪已經奮力衝出去,原本還零零散散站在一邊的巴圖士兵,再嘎爾迪騎出一段距離後才大喊起來,“回來!”
然而留給他們的是滾滾沙塵的背影。
作為率領整個隊列的小隊長,看著那已經追不回來的距離,心裏感動不已問道:“剛才那個兵叫什麽名字?他是勇士,即使沒有腦子他也有獨自衝進敵人營地的勇士!”
其餘的士兵看著那還未消散卻漸漸遠去的沙塵,心裏很是複雜,他們敢上戰場殺敵,但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闖進敵人營地,這種事是找死的行為,他們也沒有那個勇氣。
有點激動有的內心不屑,不同的人對待事情有不同的看法。激動完了就冷靜了,就在他們都茫然那個衝進敵人營地的兵是哪個的時候。
一個去小解的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匯報道:“報!東邊不遠處發現一具己方屍體!”
巴圖的兵一聽,各個拿起彎刀警戒,小隊也跟著戒備了一會,便跟著發現屍體的士兵一同去好察看。
隻見他的兵身上沒有任何血跡,躺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方向,他身上的衣裳被扒的隻剩下裏衣。
小隊長額頭冷汗直冒,“剛才那個是敵人!是敵人!被他逃了啊!我們追!”
隊長一想到敵人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還騙的他以為是個勇士,心裏羞愧和惱怒交織,他翻身上馬留下一半的兵在原地看守,自己則率領了十個人騎著馬去住嘎爾迪。
這個時候,草原上嘎爾迪的身影已經在遠處凝結成一個小黑點,但至少還看得見蹤跡。
追回來的希望微乎其微,小隊長卻義無反顧的追上去,隻要一想起自己的當著士兵的麵誇了敵人是勇士,他就無法容忍!想了想也許前方直奔敵人軍營方向的士兵不是敵人呢!
帶著這種美好的願望,小隊長一直追,因為一旦回去被將軍知道也是少不了一頓罰,或者是直接軍法處死。
他奮力的追著,嘎爾迪騎的馬已經開始慢慢的減速,他聽見背後追來的吆喝聲,分神回頭看了一眼,再看還見不到軍營的前方,接著趕!
對這十個小兵也許有勝算,但是不接近軍營,四周都少不了會有埋伏,他不能大意!
小隊長在背後粗獷的喊道:“回來!你不能違反紀律!再往前走,你會死!是勇士就該死在戰場上!”
嘎爾迪充耳不聞,暗自想巴圖的兵這麽團結?為了一個小兵就然追了這麽久。
然後就繼續聽見後麵的小隊長又喊道:“你這個奸細,竟然混進我們隊列,停下來我們生死一戰!”
嘎爾迪一邊跑一邊對巴圖的士兵稱奇,真是有什麽樣的將軍就有什麽樣的部下。有那個力氣喊叫,還不如用用腦子想想辦法怎麽追上他吧。
他們在沙土中持續騎行一刻鍾,眼看遠方已經逐漸看見嘎爾迪軍營的輪廓,小隊長更急了,命令弓箭手準備射擊已經在射程內的嘎爾迪。
他們的馬術都是毋庸置疑的,隻不過嘎爾迪的更勝一籌,三個弓箭手開弓放箭,嘎爾迪用聽覺分辨方位,左閃右避,愣是讓那些箭都射在了地上。
小隊長大罵一聲廢物,自己搶過弓箭,拉弓,放!
利箭‘嗖’的一聲射向嘎爾迪,這個力道明顯不同於剛才的兩個弓箭手,來的氣勢洶洶正對嘎爾迪的心髒。
嘎爾迪堪堪一側身,整個人斜掛在馬肚上,頭發幾乎都快碰地。避過了利箭他馬上重新上馬。
後麵的馬越逼越近,嘎爾迪心裏一點都不慌,他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帳篷和在外麵巡邏的士兵。
回頭看了看緊追不放的小隊長,當然個他也沒想放這幾個敵兵回去。
在小隊長馬上就要射第二箭的時候,嘎爾迪停下來了。
他掉轉馬頭,冷靜的看著敵兵拿著箭對著他,緩緩抽出腰間的鞭子,他出乎意料的騎著馬衝過來,再他們還沒有個反應過來的時間內,拉著韁繩下馬,用腳揣起一陣沙塵。
小隊長的視線受到幹擾,有幾個士兵的眼睛入了沙子,幾個瞬息間,小隊長就被抽中一鞭子被打下馬,哀嚎聲四起。
嘎爾迪速戰速決,他右手執鞭把敵兵打下馬,左手彎刀衝到掉下來的敵兵身前,一刀殺死。
幹淨利落,其餘士兵都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什麽事,他們的小隊長就是躺在地上,血腥味在擴散。
嘎爾迪把這幾個兵都了結之後,脫掉身上的衣裳,不屑的扔在地上,自己重新上馬回營地。
至於小隊長騎的那幾匹馬已經在士兵下馬後,驚慌的逃了。
嘎爾迪軍營建立的瞭台上,站崗的士兵將這一幕收入了眼底,他傳達出消息讓外圍巡邏的士兵警戒。
嘎爾迪騎著馬快速而來,麵對的就是自家士兵這等架勢,相比剛才在路口看見巴圖士兵,嘎爾迪倒是這樣很好。
再說收到戒備消息的外圍士兵,看見他們的汗王騎著一匹不怎樣的馬站在他們麵前的場景,他們可是呆愣了幾秒,這才悉數將右手放在左胸膛上的行禮。
“我等參見汗王!”
巡邏的士兵畢恭畢敬,也有些惶恐。
他們的汗王不是呆在裏麵的營帳裏嗎?怎麽會從外麵回來!
嘎爾迪個讓他們起身,淡聲說道:“孤去探敵方情況,你們辛苦了,繼續保持戒備,有什麽情況及時上報。”
“是,汗王。”巡邏的士兵依舊低著頭。
嘎爾迪若無其事的騎著馬進營地,哪裏還有一個士兵敢阻攔。
軍師卡納還在策劃若是敵方進攻,他們該怎麽打。卻聽簾子外麵的士兵大聲稟報汗王回來了。
卡納如何還坐得住,他立馬站起來出去營帳外麵,衝稟報消息的消息士兵道:“汗王在哪?快帶路!”
士兵立馬點頭,帶著卡納往外走,正好跟迎麵而來的嘎爾迪遇到一塊。
嘎爾迪微笑看著卡納道:“軍師,孤回來了,軍中可有其他事?”
卡納見嘎爾迪除了有些風塵仆仆,麵色還好身上也沒有傷口,心裏放心下來,老實道:“有事,許多事都在等著汗王回來定奪。”
“回營帳商議,去喊那幾個先鋒和前鋒去主營帳。”嘎爾迪吩咐著,身邊的那個士兵似有一些猶豫,然而嘎爾迪已經和軍師卡納一同朝著營帳走去。
他一咬牙,飛奔起來,逐個去通報,連被關著許久的阿格爾也被請去商議。
阿格爾聽見嘎爾迪安全回來,心裏算是徹底放心下來,便以為這次叫他是為了商量如何處置他,心裏不免更加低沉,但到底這次差點誤傷汗王他有罪,所以不管是什麽處置他都毫無怨言。
阿格爾出來帳篷,已經兩三日沒有出來過的他,竟然覺得能站著吹寒風是一種幸福。但他不敢耽擱,抬腳便朝著議事的營帳而去。
阿格爾去到的時候,進去隻有軍師卡納和汗王嘎爾迪,嘎爾迪正和卡納一同看著桌子上分布的地盤,又聽著卡納說糧草的事情。
嘎爾迪倒是沒有料到巴圖那邊會來這招,糧草放置的位置很是隱秘。巴圖那邊是如何探知?難道軍中有奸細?
嘎爾迪不禁眯起眼睛,無形中散發著一種危險。
這在阿格爾的眼裏就是汗王很生氣很憤怒了,他站在剛進來的地方,突然噗通跪在地上認錯道:“汗王,末將知錯,差點釀成大禍,末將任由汗王處置!”
嘎爾迪正思考到底那個環節可能出現奸細,就聽見阿格爾突然下跪認罰的架勢。倒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軍師卡納隻是看著沒有發言,嘎爾迪隻好道:“阿格爾,你先起來。”
汗王的話,從來沒人會違抗,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所以,就算阿格爾覺得自己有罪不應該起來,汗王開口了還是遵從命令的站起來。
可他這站起來,背後就被人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