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章林坐著慕尋城的車來到了兩個人臨時安排好的別墅。
一下車,冷章林就開始打量著這棟別墅,雖然不大,但是環境卻很好,花園,遊泳池一應俱全。
一個管家禮貌的給他開了門,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少爺,老爺。”
冷章林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老爺,他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慕尋城隨後下車,吩咐管家接過吳桐手裏的行李,就讓吳桐開車回家了。
冷章林拘謹的跟在慕尋城身後,走進了別墅。
這棟別墅,也是慕尋城名下的一個產業,不過他平時來的並不多,隻是偶爾用來招待客人和朋友。
因此,雖然他並不住在這,但是依然配備著一眾傭人,即時主人不在,這裏也會有條不紊的運行。
這也是吳桐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安排好一切的原因,不過是在客廳裏擺放了幾張兩個人的婚紗照,又將所有的日用品都換成了雙人份。
寬敞的大廳裏,一眼就能看到擺放在最顯眼處的兩個人的新婚照,照片裏慕尋城抿著嘴角,眼神不知看向何處,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冷清溪麵沉似水,也一點初為人妻的喜悅都看不到。
冷章林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良久,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慕尋城注意到冷章林的目光,他招了招手,小玲跑了過來:“少爺,您回來了,有什麽吩咐?”
“夫人怎麽樣?”
“您走後,夫人睡了一覺,剛剛醒了過來,和小玲聊了幾句,現在正躺在床上休息。”小玲如實的答道。
慕尋城點了點頭:“我們去看看她。”
冷章林也趕緊說道:“對,對,我要去看看小溪。”
兩個人跟著小玲上了二樓,推開門,冷清溪正望著窗外的夜空發呆。
聽到門響,冷清溪猛的回過頭來,看清來人,冷清溪有些激動:“爸爸。”她說著就想坐起身來,卻“哎呦”一聲又躺了回去。
冷章林趕緊幾步走上前,按住自己的女兒,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冷清溪瘦了,原本就清瘦的小臉如今隻剩下巴掌大小,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也顯得愈發的大了。
冷章林隻覺得心裏一酸,差點老淚縱橫。
他摸著冷清溪的臉,心疼的問道:“怎麽瘦成這樣,還有你的腰到底是怎麽搞得。”
“怎麽?瘦了嗎?”冷清溪故作輕鬆的問道:“太好了,正愁沒辦法減肥呢。”
“你這傻孩子,怎麽?你過的不好嗎?”冷章林小聲的問道,同時還小心翼翼的瞟了站在不遠處的慕尋城一眼。
看到自己的爸爸,冷清溪的心情也很不平靜,嫁到慕家之後,可能是冷清溪這二十幾年的人生當中,最難熬的一段時間把。
以前的日子,雖然清苦,但是卻也很快樂,而如今自己有著滿肚子的委屈,卻無人訴說。
可是,這些委屈,這些苦,她卻不能對自己的父親說,他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自己又怎麽能去讓他傷心。
因此,縱使她的心裏有一個很多很多的委屈想要和自己的爸爸訴說,最終她隻能壓抑住心裏的波動,雙眼泛著淚光,撒嬌一般的叫了一聲“爸爸”,這一聲語氣已經有些哽咽,冷清溪自己也被嚇了一跳,看了一眼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慕尋城,冷清溪猛然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好半天次啊緩緩的說:“沒有了,爸爸,我現在過的很好。你也看到了,在這裏我不愁吃不愁穿,慕尋城對我也很好,下人也很尊敬我。”
“可是,那為什麽你還會變瘦了。”冷章林有些不解的追問道。
“嗨,爸爸,我忘了告訴你,我工作了。”
“工作了?是到慕家的公司嗎?”冷章林眼前一亮,驚喜的問道,做一個出色的設計師,一直是女兒的夢想,而慕家的公司在本市的建築業更是數一數二的,看來這下,女兒算是如魚得水了。
冷清溪聽了冷章林的話,低下了頭,苦笑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找工作時四處碰壁的模樣,半響才搖了搖頭說:“沒有,我是在另外的一家設計公司工作。”
“這是為什麽?”冷章林不解的問道。
“爸爸,我和慕尋城是夫妻,如果我去了他的公司工作,大家一定都會拿有色眼鏡看我,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我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別人的認可。而且,我如果去了慕尋城的公司,也會讓慕尋城難做的。”冷清溪艱難的給自己編著理由。
冷章林點了點頭,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冷清溪雖然性格比較溫順,但是骨子裏卻有著一股不服輸的盡頭,很多事情她都非常的要強,就拿婚姻這件事情來說吧,要不是自己拚著老命以死相逼,她也不會就範的。
慕尋城一直站在旁邊,聽著父女二人的對話,聽到這裏,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似乎也回想起了自己某些做法。
他走上前,在冷清溪床邊彎下腰,柔聲的對冷清溪說:“好了,小溪,嶽父剛剛下車,也很累了,你呢還要多休息,就不要在勞神了。”
冷清溪躺在床上,隻覺得慕尋城的一張俊臉直直的向自己撲來,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慕尋城,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開始不受控製的亂蹦起來,臉也不爭氣的紅了。支支吾吾的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考的那麽近。”
慕尋城十分滿意的看著自己造成的波動,不過他顯然不滿足於此。
隻見他深情款款的拉住冷清溪的一隻手,說道:“好了,我知道今天讓你受驚了,都是我不好,不過你也不要生氣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補償二字,慕尋城故意咬的很重,似乎略有深意。
冷清溪臉紅心跳的看著慕尋城,不知道他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兩個人之間雖然有了約定,但是他慕大少爺也沒必要把戲做的這麽足啊,現在這樣,真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還沒等冷清溪反應過來,他已經蜻蜓點水般的在冷清溪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帶嶽父去吃飯。”
說完,他也不待冷清溪有任何反應,人已經飄然的離開了。
冷清溪沒想到慕尋城居然這麽大膽,整個人都愣住了,臉漲的紅紅的,連冷章林臨走時和自己說什麽都沒有聽到。
直到屋子裏隻剩下冷清溪一個人,她才摸著自己被慕尋城親過的地方,喃喃的說道:“慕尋城,你占我便宜。”
此時,占了便宜的人卻是心情大好,他正熱情而不失禮貌的招待這冷章林。
冷章林現在的心情可謂是複雜無比,自己眼前的這位女婿,可真是完美到無可挑剔,如果說剛見麵時,自己對他還是心有餘悸,此時,他可是一點不好都挑不出來了。
看到他對自己女兒的一舉一動,再看看他對自己,真的是和婚禮上的表現判若兩人。看來,自己的女兒,應該過的不錯吧。
漸漸的,他也放鬆了心裏的戒備,向慕尋城講述了很多他們父女之間的故事。
“清溪很小的時候,她媽媽就離開了我們,我答應過她媽媽,會讓清溪過上好日子,開始的時候,我的生意還算不錯,可是後來因為經營不善,我欠了很多的錢,那個時候,清溪才8歲,8歲的孩子啊,正是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可是清溪卻要跟著我東奔西跑,麵對那些追債的人。我知道,清溪心裏是怕的,但是她從來都不表現出來,還不停的安慰我,說她不害怕。”
冷章林隻喝了兩杯紅酒,卻表現的有些激動,有些話,憋在他的心裏很久了,卻沒有機會找人傾訴,也許是今天慕尋城對冷清溪的態度讓他覺得這個男人是和自己一樣愛著冷清溪的吧。
慕尋城聽了冷章林的話,有些動容,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冷清溪的家並不那麽富裕,但是他卻不知道,冷清溪從小就過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
他沒有說話,隻不過是是不是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冷章林看到慕尋城點頭,像是得到了鼓勵一般,繼續說了下去:“你別看清溪外表很溫順,其實她是個很獨立要強的孩子,她很小就知道出去打工,貼補家用,幫我還債,別看我是一個大男人,這麽多年,要不是她撐著這個家,我也許早就跳河了也說不定。”
慕尋城苦笑著點了點頭,冷清溪的倔強,自己也不是沒領教過。
兩個人聊著冷清溪,居然聊到很晚,最後,冷章林打著酒嗝表示,以後一定還要和自己的女婿喝兩杯。
慕尋城不動聲色的看著冷章林扶著自己肩膀的手,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終究沒有發火。
安頓好冷章林,慕尋城在客廳了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走上了二樓,輕輕的推開了冷清溪的房門。
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冷清溪也早已經睡著了。
慕尋城靜靜的站在冷清溪的床頭,仔細的打量著睡夢中的冷清溪,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
冷清溪安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穩,長長的睫毛偶爾微微顫動,似乎是夢到了什麽,這樣的冷清溪,帶著一絲脆弱,一絲靜謐,就像一朵靜靜開放的百合,散發著誘人的芬芳。
瘦了嗎?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注意過,現在想來,他甚至記不起,冷清溪初到慕家時的模樣。
不過他卻記得自己第一動手打她時,她憤怒的目光,還有她第一次難得的對自己露出的那抹微笑。兩個人之間的那些磕磕絆絆似乎,在此時都已經不再重要。
原來,她有著那麽多不愉快的經曆,也難怪她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嫁入自己家。慕尋城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居然不經意的開始為冷清溪開脫起來。
就在這安靜的時刻,慕尋城的電話,竟然不合時宜的震動開來,看了一眼電話,慕尋城的臉色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