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南向冷清溪講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包括現在德瑞所麵對的困境。
冷清溪聽完沉默了好久,一直以來,她就覺得自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直就覺得刑歡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可是她卻沒想到他會把事情鬧得這麽大。
事到如今,她已經完全明白了。
她一拍沙發,站起身來說道:“我去找慕尋城。”
可能是站的急了一些,她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白書南趕緊接住了她,讓她好好的坐下,焦急的說道:“你小心一點啊。”
冷清溪抓住白書南的手說:“這件事情,明擺著是有人要陷害你,至於是誰,我們都心知肚明,我對慕尋城已經是一忍再忍,可是我不能允許他把德瑞毀掉,那是你的心血啊。”
“清溪,我知道你的心情,這也是我一直瞞著你的原因,我就是怕你生氣,怕你激動,你仔細想想,如果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真的是慕尋城,那麽他的目的一定就是要置德瑞於死地,你去找他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懷了嗎,讓他有機會好好的羞辱我們一番。”
冷清溪愣愣的看著前方,不知所措的說:“那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
白書南歎了口氣:“現在,我們隻有自己挺過去了。”
“都是因為我,都是我害了你,害了德瑞。”淚水從冷清溪的雙眼流了出來,她的心裏滿是自責,和白書南結婚後,自己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好處,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害了他。
“我不許你這麽說,清溪,你知道嗎?你肯嫁給我,就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禮物了。”白書南一把抱住了冷清溪,動情的說道。
“就算有再多的苦難,我一想到我身後有一個家,有一個你,我就什麽都不怕了,我白書南也在商場裏沉浮了這麽多年,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被打敗的,況且還有你支持我,我跟不會輸了。”
白書南柔聲的安慰著冷清溪,其實他自己的心裏卻絲毫都沒有勝算。
慕尋城被白書南和冷清溪看成了是一切事件的幕後黑手,其實白書南和冷清溪真的錯了,對於德瑞發生的這些事情,慕尋城雖然了如指掌,但是卻真的不是他動手去做的。
當吳桐向慕尋城匯報了德瑞最近發生的一切的時候,慕尋城卻覺得這個是一個機會了,於是他就聯係了恒遠集團,告訴對方,隻要他們能堅持把德瑞告上法庭,自己就會給恒遠一個合作的機會的。
能和慕氏合作的機會,當然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恒遠的負責人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況且對於他們來說,德瑞是一定要給自己的一個說法的。
而慕尋城的這一舉動,不過是更加堅定了恒遠的決心罷了。
慕尋城隻當白書南是一時倒黴用人不淑,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還在暗自的覺得好笑,自己簡直是市民都沒做,就輕而易舉的打擊了德瑞,看來老天都不想看到他們這對夫婦好。
可是慕尋城卻不知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卻大有人在。這個人就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淩菲兒。
沒錯,就是淩菲兒,她策劃了這一切,在她找過冷清溪之後,卻發現慕尋城卻再也沒有什麽動作,這讓淩菲兒著急了起來。
慕尋城雖然說是要他們一個教訓但是好像也隻不過是隔靴搔癢一樣,看來自己要下一劑猛藥才行。
在得知德瑞和恒遠合作之後,她的心中就有了算計。
她花重金,買通了德瑞的員工,說實話,買通刑歡並沒有費太多的口舌,因為那個刑歡似乎早就對白書南不滿,兩人簡直是一拍即合。
但是那個老王就費了她多的心思,不過好在最後,他在重金之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很簡單了,偷工減料,偷天換日,又安排了一個工人,故意受傷,是的,這一切都是在她的授意下進行的。
隨後,她又安排刑歡和老王躲到了國外,讓白書南找都沒處可以找。
現在,她可以肆意的笑了,因為她的計謀已經得逞了,而慕尋城在看到這一切之後,也終於身後退了一把,看來搞垮冷清溪和白書南是指日可待了。
明知道這次對峙法庭,不會有任何的勝算,白書南和冷清溪還是認真的準備了一番。
開庭日定在25號,這天,冷清溪和白書南早早的來到了法庭,小李和文特也一早就趕了過來。
開庭的時候,冷清溪卻意外了發現了慕尋城和淩菲兒居然也來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看到冷清溪高高挺起的肚子,慕尋城自覺的自己的雙眼都在冒火,這就是自己最厭惡的汙點。
淩菲兒看到冷清溪和白書南就特意挎著慕尋城走了過來。
她麵露得意的看著冷清溪說道:“哎呀,白太太,實在是太辛苦了,你說你大著肚子還要來這種地方,待會兒,你不要聽到宣判結果一激動,再流產了,哎呀,那可就麻煩了。”
冷清溪無視她的冷嘲熱諷,而是直直的盯著慕尋城說道:“是你,對嗎?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為什麽不肯放過我,我已經躲的遠遠的了,我已經不再出現在你麵前,為什麽你還要這樣對我。”
慕尋城將頭偏向一邊,不肯看冷清溪。
淩菲兒見狀說道:“哼,你以為你是誰啊?尋城哥哥幹嘛抓著你不放,尋城哥哥,隻不過是想教訓一些不要臉的人罷了。”
“夠了,菲兒,我們走吧,不要和無謂的人在這裏爭論了。”慕尋城突然低低的開嘍,淩菲兒聽話的閉上了嘴,趾高氣昂的挎著慕尋城離開了。
其實,這次的官司是毫無懸念的,德瑞公司,沒有任何的辯駁的機會,兩個直接負責人失蹤,誰也解釋不清現場的狀況,還有緊咬不放的受傷工人,輿論的譴責,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讓天平倒向了另外一端。
毫無疑問德瑞輸了,而且輸的一塌糊塗,雖然這個結果是白書南預見到的,但是他卻沒想到會輸的這麽慘,賠的這麽多。
除了法庭之後,白書南苦笑著對冷清溪說:“清溪,這次我真的是一敗塗地了。”
冷清溪勉強的笑了一下,自從見了慕尋城和淩菲兒之後,她的肚子就開始不舒服,不過她一直強忍著:“沒事,大不了我們重頭再來吧。”
白書南看著冷清溪,有些激動:“我不想讓你過苦日子,對不起,我本來想要做的更好,想要能夠抗拒慕尋城,可是看來,我不行。”
“別傻了,我們沒必要和他那種人較勁,我們隻要做好我們自己就好了。”兩人正說著話,小李和文特走了過來。
小李眼圈腫腫的,鼻頭也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而文特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兩人站在冷清溪和白書南的麵前,小李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叫到:“清溪姐,我們該怎麽辦?”
“傻丫頭,你哭什麽,我都沒有哭呢,沒什麽大不了的,不管怎麽樣,我們不是還在一起嗎?”小李哭著點了點頭又說道:“可是,可是德瑞怎麽辦?”
“隻要有你們在德瑞就在啊,好了,別哭了,這大庭廣眾的,要讓別人看了笑話。”
文特摟住了小李的肩膀:“好了,你就別添亂了,清溪和白總已經夠煩的了,咱們就不要給他們添麻煩了好不好?”
小李抽抽搭搭的點了點頭。
四個人正在說這話,慕尋城和淩菲兒剛巧從他們的麵前經過,四目相對,冷清溪隻覺得有一種徹骨的寒意直逼自己的心底,慕尋城,你一定要逼我至此嗎?
德瑞輸了,輸的很徹底,不但要賠償給恒遠大筆的賠償金,也麵臨著破產的危險,現在德瑞在業界已經毫無信譽和名聲可言。
所有的合作都已經停止,所有的顧客也都拒絕再付給德瑞報酬。
不少員工紛紛離職,多年的職場經驗告訴他們,德瑞這條大船已經要沉沒了,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不跳船,那麽自己也隻能跟著它沉到海底了。
可是有些人是不願意跳,比如小李比如文特,而有些人根本就沒得選,比如白書南。
現在他已經賠光了所有的積蓄,不僅僅是因為恒遠的案子,而是因為這個案子給他們帶來的一係列損失。
現在德瑞已經成了一個軀殼,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了。
德瑞,是白書南多年的心血,那時候,白書南還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毛頭小子,什麽都沒有,隻有一腔熱情和一身本事,他雖然不是什麽富二代,但是他卻相信,隻要憑借這自己的雙手和努力,就一定會打造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於是,他就去做了,於是他就成功了。
說不清有多少個深夜,他為了完成客戶的要求加班加點。也說不清有多少次,為了跑下一筆單子,他跑斷了腿,磨破了嘴,最後還是吃了閉門羹。
可以說,德瑞今天的一磚一瓦,都是他自己親手添上去的,可是如今,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德瑞這棟自己親手搭建的大樓轟然倒塌。
恨嗎?遺憾嗎?後悔嗎?說沒有,是假的。可是有一件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後悔的,那就是娶了冷清溪的。
他知道,現在冷清溪的心裏充滿了內疚,她把德瑞的遭遇完全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認為是自己害了德瑞,可是白書南自己清楚,是自己非要把冷清溪綁在身邊的,這件事情,怨不得別人。
而現在,他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他經曆了德瑞最風光的時候,也經曆了德瑞的最低穀。很多東西,可以重頭再來,既然他能建造一個德瑞,那麽他就不介意在建造另一個,隻要冷清溪還在他身邊,他就什麽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