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意漸濃,從慕尋城家慌忙逃離的冷清溪卻忘了給自己披上一件厚實的棉衣,所幸的事,跑出來的時候,她的錢包是帶在身上的,這讓她不至於那麽狼狽。
可是,在這寒冷的早晨,她也隻能抱住自己的肩膀,艱難的在這片別墅區裏穿行。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打車的地方,她抬手叫了一輛出租,說出了一個地點,就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凍得嘴唇發紫的冷清溪,熟絡的聊起天來。
“我說小姐,你這穿的也太少了點了。現在的女孩子啊,為了漂亮,可真是什麽都不怕。”司機邊說,邊搖了搖頭。
而冷清溪此時,已經無力辯駁,車裏的溫度,讓她凍僵的身體有了一點點的直覺,可是一回想起身後的慕家,那一點點暖意又消融了。
她哆哆嗦嗦的對司機說:“師傅,麻煩你快點。”
司機見冷清溪並沒有和自己攀談的欲望,也隻好閉上了嘴,專心的開車了。
車子很快的駛入了市中心,在一個棟公寓前停了下來。
冷清溪胡亂的給司機扔了一些錢,也顧不得多少,就匆匆的跑進了公寓。
直到站在電梯裏,冷清溪才覺得自己的意識漸漸的恢複了。
看著電梯側壁隱約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冷清溪才再次確認自己已經回到了人間。
電梯門開啟,冷清溪踏出電梯。
站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門前,冷清溪的心裏才安定了下來。
此時的她,急需一個安靜的港灣,而她又已無其他地方可去了。
推開門,屋子裏的一切還如同自己搬走時一樣,畢竟自己的是付了房租的。冷清溪此時也為當初自己的決定暗自慶幸起來,不然此時,她就連一個棲身之所都沒有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冷清溪就把自己拋在了床上,此時的冷清溪,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她和慕尋城的荒唐的一晚,以及兩人剪不斷理還亂的婚姻。冷清溪累了,她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忘記一切煩惱。
溫暖的室溫幫她驅逐了了一身的寒意,待她醒來,已經是日近黃昏了。冷清溪摸了摸自己的咕咕作響的肚子,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睡了一天了。
好在今天是周末,自己的這種行為不會影響到工作,不然冷清溪都不知道該如何和同事解釋了。
隨手掏出手機,冷清溪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居然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口袋裏躺了一天,都沒有想起過。
慕尋城他的酒醒了嗎?他為什麽沒有來找自己,哪怕是一個電話都沒有。難道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在他的心裏,昨晚的事情,竟沒有泛起任何的漣漪,難道是自己想的太多,難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和自己發生關係,就像和別的女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在慕尋城眼裏隻是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人,僅此而已。
這種認知讓冷清溪痛苦極了,一天的休整瞬間就沒有了意義。
她蜷縮在床上,不願再想,也不知該如何再次麵對慕尋城了。
冷清溪不知道的是,慕尋城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毫無記憶,他隻記得自己曾經拉扯過想要離開的冷清溪,之後的事情,他就完全都沒有印象了。
而對於那個夢中女人帶給自己的溫存,也早已被加之到淩菲兒身上。
慕尋城為此,還讓淩菲兒搬回了慕家來住。
而淩菲兒也緊緊的抓住了這次機會,完美的上演了一場苦情戲。
冷清溪縮在床上,對著手機發呆。
以至於當電話響起的時候,嚇得她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
冷清溪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白書南打來的,電話一接通,他就關切的說道:“清溪,在家嗎?”
冷清溪有氣無力的應承了一聲,現在就算是自己的老板,她也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應付了。
可是她的態度卻沒有讓白書南退卻,他笑著說道:“剛才開車經過你家樓下,看到你的等還亮著,就想問問你吃晚飯了沒有,怎麽樣?周末過得還愉快嗎?”
冷清溪坐起身來,強打精神的說道:“身體有些不舒服,就躺在床上休息,沒有出去吃飯。謝謝白總關係我。”
“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客氣?哪裏不舒服?”白書南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可能是有些著涼吧。”冷清溪邊說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額頭果然燙的厲害,看來今早自己還是著涼了,難怪自己全身都不舒服。
“那怎麽行,生病了還不吃飯,怎麽會好,你等著,我馬上去看你。”白書南焦急的說道。
“不用了白總,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冷清溪趕緊拒絕道,可是白書南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的拒絕,而是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冷清溪還在為自己的多嘴懊惱不已,一會兒卻聽到門鈴開始作響。
打開門,氣喘籲籲的白書南正提著一袋東西,站在自家的門口。
冷清溪有些詫異的問:“白總,你怎麽這麽快?”
白書南笑了笑:“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你家樓下,一直沒走,聽你說不舒服,我就買了點東西跑了上來。”
“哦,這樣啊。”冷清溪撓了撓自己的沉重的頭,迷迷糊糊的說道。
白書南站在門口,看到冷清溪有氣無力的樣子,眼睛紅紅的,似乎有哭過的跡象。不過他並沒有多問,隻是笑著問道:“怎麽?就這樣讓我站在門口嗎?連請我進去都不肯?”
冷清溪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哦,你看我,真是燒糊塗了,快請進來。”說著,她就把白書南讓進了屋子裏。
冷清溪把白書南讓進屋,就又重新癱倒在了床上,此時的她已經實在沒有力氣在外人麵前故作堅強。
早上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寒冬裏吹了那麽長時間的風,又一天連一口熱水都沒喝,此時的她就算是鐵打的,也扛不住了。
白書南坐在床邊,看著燒的滿臉的通紅的冷清溪,心疼的把手放在她的額頭碰了下,就被燙的嚇了一跳。
“怎麽燒的這麽厲害,我們去看醫生吧。”白書南緊張的說。
冷清溪固執的搖了搖頭:“不,我不要看醫生。讓我睡一會兒就好了。”說完,她就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白書南搖了搖頭,從廚房倒了杯熱水,放在冷清溪的床頭,把冷清溪扶了起來,拿出幾粒退燒藥,有些無奈的說:“好,好不看醫生,那藥總要吃吧。”
他看著已經有些迷糊的冷清溪隻好幫著她吞下了幾片藥。
在藥效的作用下,冷清溪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在她的臉上,還兀自殘留著淚痕。
白書南心疼的歎了口氣,打了盆熱水,用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又在她的額頭敷了一條毛巾。
這才安靜了下來。
坐在床邊,看著因為高燒而睡的並不安穩的冷清溪,他伸出了手,試圖在摸一摸她的臉,可是最後,還是頹然的放了下來。
冷清溪再次醒來時,有些恍惚,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屋子裏的光線很暗,隻在床頭點了一盞昏黃的台燈。
燈光照亮床頭的一小塊範圍,顯得溫馨而恬適,屋子裏若有若無的散發著一股香氣,冷清溪問道這股想起,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空落落的。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發出痛苦的呻吟。
聽到她的聲響,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因為光線問題,冷清溪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看清來人,待那人走近,冷清溪才發現,居然是帶著圍裙的白書南。
冷清溪從來沒有看到過白書南這樣的造型,平日裏的白書南都是西裝革履,此時身上穿的,就是冷清溪掛在廚房裏的小熊圍裙。
即使是此時毫無力氣的冷清溪也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白書南被冷清溪這麽一笑,才想起自己腰間還紮著冷清溪的圍裙。他赧然一笑:“你醒了?有沒有舒服一些?我在給你煮粥,馬上就好,你在等一下。”
冷清溪見他如此的關心自己,也不好再笑下去,隻好努力的憋住笑聲。
問了一句:“幾點了?”
話才出口,冷清溪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如同刀割般難受。
白書南似乎也看出了冷清溪的痛苦,他趕緊說道:“你別說話了,還是好好躺著吧,粥馬上就好了,喝完粥,再吃點藥,病才會好得快。”
冷清溪點了點頭,感激的看著白書南。
白書南似乎很少看到冷清溪這樣的目光,顯得有些不自然,他低下頭,掩飾性的說道:“已經十一點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睡不起了呢。”
說完他就轉身,又向廚房走去。
冷清溪下意識的從枕頭旁邊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
而她的手機,仍然沒有任何的來電。
冷清溪歎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看來,一切鬥不過是自己的想的太多罷了。
她還未來得及細想,白書南已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冷清溪說:“我不太會做飯,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不過我看電視裏,隻要是生病了,就都會喝粥,所以就試著給你煮了一碗,你趁熱喝吧。”
冷清溪看著白書南笨拙的動作和蹩腳的圍裙,心裏一暖,眼角有些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