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嬌妻太囂張

第七百六十七章 複命

漸漸的似乎所有聲音都平靜了。慢慢地蘇倩隻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儀器的滴答聲,和間隔出現的“止血鉗!”“剪刀!”之類的聲音。

下身冰冷的幾乎麻木,她逐漸確認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她流產了,至少是瀕臨流產!突如其來的念頭讓她猛地再次從昏昏欲睡中清醒。她開始試圖掙紮,但是有人按住了她。她喘息著,搖著頭,意誌無法集中,神智混亂。

然後有個女聲出現,“奇怪,病人情緒出現波動,心跳加速,血壓升高,而且眼壓升高!”

一陣沉默之後,之前那個陌生的男聲開口,“讓她的家屬進來!”

不知多久,蘇倩聽見鄭宇的聲音再次出現,“你們檢查好了?”

“您怎麽還沒有……”陌生的男聲被什麽打斷,隨後語氣有些沉重,“您要有心理準備!”

“快說!”鄭宇的聲音有些抖。

“病人很奇怪。她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見?”

“是。”

“我發現她的眼壓很高,視神經也受到壓迫,而且還有一個小陰影。我懷疑她先前頭部受到過衝擊,加上懷孕,都是導致她看不見的主要因素。”

“所以?”鄭宇打斷他。“挑重點!”

“我可以保住她的孩子,但是……”陌生的男聲欲言又止。

“說下去!”鄭宇的聲音愈見陰冷。

“如果孩子留下來,病人會繼續失明,而且隨著孩子越來越大,視神經會進一步受到壓迫,那個小陰影也可能會越來越大,樂觀估計她可以熬到生產後,悲觀估計她會死於生產!而如果順其自然流產,病人可以複明,但是……”聲音再次停止。

“說下去!”鄭宇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她很有可能不能再生育。”

空氣中驚人的沉默,蘇倩的心則沉到穀底。她徹底崩潰了!但是鄭宇的冷冷的聲音意外的震動了蘇倩,“我要確保她活著!”

“啊!”

幾乎是同時,另一聲驚叫響起,緊接著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一連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而蘇倩,則因為鄭宇最後的那句話,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從未有過的酸楚彌漫開來……

蘇倩從來沒有想過重見光明的時刻竟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無以名狀的酸楚和無奈。坐在檢查室裏,她對著醫生讓她看著的儀器,思緒混亂,她不知道未來自己該怎麽辦?

當蘇倩恢複了視力之後,才有阿秀告訴她,鄭宇那天死裏逃生回到家中時,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而右腿滿是血。但是他不肯先去止血,她聽見的那聲重物落地的巨響,其實就是他暈過去撞到了擺放手術器具桌子的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怎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展浩哲,鄭宇……沈敬舒……

“會覺得眼睛前麵有陰影麽?”醫生的聲音打斷了蘇倩雜亂無章的思緒,她回過神,搖搖頭,“不會。”

“那麽可以了!”

蘇倩謝過醫生,起身出了檢查室。這層樓人並不多,主要是檢查室和單人病房。她有些茫然地沿著通道往前走,直到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姑娘拉住她,她才停住步子。

“少奶奶,你怎麽也不等我?”

“阿秀?”蘇倩仍然有些神思恍惚。阿秀和她想象中的樣子差不多,事實上,當她睜開眼看見她的時候,她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就認出她。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雖然有些鄉氣,但可以料想,如果好好打扮會是個小美人。

“您,是要去看少爺?”阿秀囁嚅了一聲。

蘇倩猛然止住腳步,這才恍然原來她不知不覺走到了鄭宇的病房前。莫名的心慌再度出現,伴隨著胃部隱隱的抽痛。

房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她看見裏麵暫時沒有人。她低聲問阿秀,“我昏迷的這幾天,他怎麽樣?”

“聽說還沒醒,醫生說因為少爺失血過多而且沒有及時包紮傷口,引起了感染,兩天了一直在發高燒。”阿秀有些哽咽,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倩咬了咬唇,深呼吸了幾下,開口道,“你在這裏等我。”

她驚喜的點點頭,蘇倩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倩反手悄悄掩上門,非常輕的走向鄭宇躺著的床邊。幾乎連大氣也不敢出,她看著他。他的額頭上貼了一塊紗布,臉上橫七豎八的滿布著一些細碎淺色的傷痕,左手腕上也有一長條已經結疤的傷痕,右腿處觸目驚心地綁了一大塊紗布,露在被子外麵,紗布上還隱約看得出一些血跡。

蘇倩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觸碰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小聲的抽泣著,隻要一想到差一點,差一點這個男人就從世界上消失,她就無法控製那種心痛和後怕的感覺。

蘇倩淚如雨下,撫摸著他的胳膊,喃喃地對他說,“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他突然微微動了一下,蘇倩驚地收回了手,屏住氣看著他。

他睡得很不安穩,嘴裏似乎在囈語著什麽。蘇倩不敢動也不敢出聲,他的聲音非常含糊,隻能偶爾聽見幾個字,“蘇倩……密室……”但她聽不出有什麽意義。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平靜了下來。蘇倩用床頭櫃上的一塊紗布輕輕給他擦了擦汗,然後低頭親了他一下,起身離開。

但是蘇倩剛轉身,突然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抓住了她。她嚇了一跳,身體整個僵住。鄭宇從床上猛地坐起來,從背後擁住她,聲音異常沙啞並且近乎夢囈地說,“別離開我,求你!”

蘇倩呆住,不知所措。

鄭宇緊緊摟住蘇倩,“不要離開我,求你!”他的身體緊緊貼著她,滾燙的熱度傳到她的背部,熱的她幾乎要跟著他發燒。他把下巴貼在她的脖子上,呢喃著,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混沌。

蘇倩想他是燒糊塗了,在做夢,否則,她怎麽也不能想象那麽冷漠的人會對她說出這種哀求的話語。蘇倩試圖掰開他的手,讓他躺下,但是他的手臂更加用力,牢牢的箍住蘇倩,繼續說著亂七八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