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徹頭徹尾的檢查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林曉從車底下爬出來,看著華絮的目光多了一絲深沉,“言姐,車子的刹車果然是動過手腳的,雖然做的極其隱蔽,可依然能夠看出摩擦的痕跡。”
華絮心頭了然,眸光中掠過清冷。羅星漢果然是想要把她置於死地,看來昨晚的飯菜也有毒了。
“好了,林曉,你去化驗這些東西。”她淡淡吩咐著。
大門響起來,緩緩打開,黑色的車子開了進來,她冷漠的眸中迅即閃過光芒,走過去打開了車門,“昊天,你回來了?”
“姐!”華昊天從車內走下來,一個姐字道盡了所有的擔心和牽掛。
“回來就好。”華絮握住他的肩,眼底帶著隱約淚光。
因為自己的事情牽扯到弟弟跟著涉足危險,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是她的過失。
“公司的事情我待會兒再和你談。”華昊天說著,回頭看著林曉,二人碰了碰拳頭,他酒離開了。
“公司事情怎麽樣?”二人一起向著客廳走去,華絮輕聲問道。
想要和羅星漢鬥,就必須拉攏浩南作為自己的同盟,和他建立良好同盟的關鍵是生意上的緊密相連,資金就成了一個重要問題。
這麽快從坤沙的交易中緩過勁來和浩南建立交易,她清楚有些不易。
“還順利,一切正常。放心吧。”華昊天安慰著她,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的車子,“車子怎麽了?”
“昨晚我去見過羅星漢了。”華絮讓他坐下,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連帶著言成洛的事情也一字不落。
說完,二人陷入了沉默。
許久,華昊天突然說道,“姐,你有沒有想過,讓言成洛來幫你。”
他?華絮臉色一變,坐直了身體,“昊天,你說什麽呢?他怎麽可以來幫我,我的事情和他半分關係也沒有,我不會讓他加入的。”
和他的聯係,隻會讓她沉入泥沼而已。
“姐。”華昊天叫了一聲,沒再說什麽。她不想做的,他不想勉強她。
許久,沉默淡化了二人剛剛的爭執,華絮歎了口氣,轉臉看向他,“昊天,剛剛我的態度不好。這兩天我打打算和浩南見一麵。”
“姐,你是想要盡快和浩南開始交易?”華昊天眼底透過一抹擔憂。資金的問題有些棘手。
“不單單是這些,是有關母親的事情。我想……”她簡單把計劃說了出來。
“嗯,隻是一切都要小心。”華昊天叮囑著,眉心隱約蕩漾開一抹擔憂。
華絮說要見麵,正好趕上浩南聽說她回來,想要見一見談談合作的事情。
二人約定在距離萬象不遠的郊外一家竹樓會所內。
竹樓會所,周圍種植著寬大枝葉的芭蕉,芭蕉旁是片片竹林,在夜色的籠罩下散發著幽幽的清香,氤氳在泛著冷氣的空氣中。
華絮從車上走下來,心裏知道,這些是有名的鳳尾竹。
鳳尾竹,她想起小時候和母親一起在鳳尾竹前玩耍的情景,母親那美麗的容顏至今還時時刻刻回憶在大腦中,沒想到居然被殘忍殺害!
她深吸了口氣,壓抑住翻騰而起的悲憤,淡定了神色,展開一抹妖嬈的嫵媚,抬腳走進了竹樓院落,門口有黑衣人看到她,趕緊過來了,“是言小姐嗎?浩總早就等著了,請。”
她注意觀察著周圍的地形,跟著那人穿過了幾道院落,最終站在了一處用竹子搭建的水樓前。
踏上吱吱呀呀的竹樓,迎麵的客廳內,浩南正若有所思的坐著,注視著手中的茶杯一動不動。聽到動靜,他抬起頭來,看到她的瞬間,臉上蕩漾開一抹笑意,“言小姐真準時。”
“浩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華絮客氣著在他對麵坐下來。
有侍者過來,點菜之後,二人看向了對方。
“浩總,聽說最近生意不錯,今日約我來,恐怕是為了生意的事情吧?”她開門見山,手指蘸著茶水,在桌麵上輕輕滑動著,一個小小的圓圈露出來,異常清晰。
哦?浩南的目光落在那個圓圈上,圓圈還在不斷的延伸,綿延著向著前方伸展著,他注視著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話裏的意思。
之前還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可她竟然和坤沙交易了,而且是那麽大的數額,眼前的女人一眼不眨,可見底細有多深。
“和言小姐合作,一直是我的願望,不知言小姐可有意思?”他淡淡開口,試探著問道。
“隻要浩總誠心合作,我沒有什麽不可能,和誰做生意都是合作,既然能發財,我為什麽要拒絕呢?”華絮微微一笑,手指在桌麵上迅速的繞出了一個地形圖來。
她狀似無意的拍拍手,看向對麵的浩南,“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浩南沒想到這麽順利就敲定了合作的事情,目光再次落在桌麵上那彎彎曲曲的線路上,心底不由大吃一驚。
桌麵上分明是他這些天命人在老撾和越南一代收集罌粟的地點,她怎麽知道的?
華絮看著他,唇角勾了勾,“浩總,明人不說暗話,我要和你合作,就不能對你不了解,而且……”她延長了語氣,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浩總好像有麻煩了。”
麻煩?浩南聞聽此言,吃了一驚,眉心微微凝起,卻不動聲色的笑了,“言小姐說笑了吧,我每天的麻煩都很多,不知言小姐指的是哪一樁?”
看著他臉上極其虛假的笑,華絮心頭晃過一抹不悅,勾唇,輕輕吐出了三個字,“言成洛。”
啊?言成洛三個字猶如定時炸.彈,瞬間炸響在浩南的耳旁,他眼神一跳目光迅速暗沉了下來。
眼前的女人到底要說什麽?他打聽過,她和言成洛的關係有些曖昧不清,難道真的聽說了什麽?
言成洛行走在老撾泰國越南等地,是他必須結交的朋友,如果得罪了言成洛,他知道後果是什麽。
“言小姐,我有個毛病,說話要說完,聽話也要聽完,還請言小姐言明這件事情的始末。”他穩住了情緒,緩緩開口,心頭卻急切的恨不能撬開華絮的嘴巴。
“我隻是偶爾聽說,還不知是真是假,今日見到浩總也是一時好奇,才說出來的,其實不用當真的。
隻是我擔心如果浩總和言成洛牽扯上,被他盯上,我們的合作恐怕也不會順利,我是生意人,我擔心的事貨款都安全。”
華絮故意說著,吊足了胃口。她漫不經心的態度刺激了浩南,更加激發了他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
“言小姐,您這麽一說我更要知道了,我和言總一向合作愉快,怎麽會得罪了他呢?還請言小姐告知,也是為了我們的合作著想啊。”
他這邊著急上火,華絮卻笑了笑,沉默不語。
侍者端著飯菜上樓,一一擺放在桌上,飯菜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竹樓上有股別樣的香氣。
浩南有些坐臥不寧,盯著侍者走了下去,朝著一旁的隨從使了個眼色,命令不許任何人上來。
華絮對這一切看在眼裏,卻隻裝作沒看到,手中拿著筷子輕輕敲打在桌麵上,悠閑愜意的好似在釣魚。
“言小姐。”浩南再次叫了一聲。
該死的,筷子敲打著桌麵的每一聲都好似敲打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他的脾氣都要被點燃了。
“啪。”華絮最終放下了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算了,既然浩總這麽想知道,我也就不再隱瞞了,隻不過浩總聽過之後,如果覺得事情荒唐的話,就隻當是個笑話得了,千萬不要當真。”
這麽一說,浩南更加著急了,“言小姐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她轉身從包內拿出了一個小型的錄音筆放在了桌上,“浩總,就是這個。”
悄然按下了開音鍵,華絮微微舒了口氣,放下錄音筆,抬頭看向他。
“言總,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初殺害華絮母親的人,並派人謀害其妹的人是浩南,當初浩南要把華絮送給言總,擔心失控,所以先殺害了她的母親。”
羅星漢的聲音一句一句回蕩在竹樓中,回蕩在兩人的耳旁。
華絮淡淡的看著對麵的男人,抬手握住了錄音筆,“浩總,這些資料我是從言成洛那兒偶爾得到的。
言成洛是怎樣的人,為什麽要尋找華絮母親之死的原因?我想浩總是應該清楚的,難道羅星漢的話是真的?當初你真的把華絮送給了言成洛,然後又把她的母親給……”
“啪!”驟然一道冷厲的聲音響過,浩南霍然起身,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桌上,震動著精致的餐桌趔趄著歪倒在地,剛剛端上來的飯菜嘩啦一聲跌落在地上,頓時杯盤碎裂,潑灑在地麵上,一片狼藉。
“奶奶的,羅星漢這個狗東西!”
他咬牙切齒的咒罵著,胸中堵著的憤怒無處抒發,轉身走到了窗前,半晌又重新走了回來看向華絮!
“言小姐,沒想到羅星漢那個狗東西竟然背後捅我一刀,該死的,當初應該是他殺害了華絮的母親,竟然把這件事情嫁禍到我身上,好,好,實在是太好了!”
他激動地發泄著,華絮淡淡的注視著他,進一步確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在演戲。浩南為人爽快耿直,做事雖然狠絕了些,可還不失為一個男人本色。
羅星漢則不同,狡詐凶險。
“浩總息怒,雖然我和浩總接觸不多,可我也看得出來,浩總不是背後捅刀子的男人,何況是對一個弱女子?”
她眯起眸子違心的說著,眼前閃過當年被他幾乎打死的畫麵,眼底的光芒冷了冷。
“是,我怎麽能幹出那樣的事情,言小姐,你……”
浩南感激涕零啊!怎麽能有這麽懂事的女人?知音難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