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門內,一頭兩三米高的黑色獸類,它全身散發著黑氣,正撕扯著一具屍體,牙齒冒著寒光,有人的半壁長,嘴裏滴著汙血與唾液,兩隻拳頭大的猩紅的眼睛,朝著汣璃看過來,隻一眼,她四周的人便已經全身哆嗦著退開,很顯然,這隻猛獸進過專人訓練,它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汣璃。
汣璃眯著眼睛,看不出那是一種什麽動物,離它不遠處有一個變形的鐵籠子,它的力氣能使鐵籠子變形,這樣的力量是她所不能抗衡。
軒轅天戰站在汣璃身後,小聲到,“看清了嗎?它所食之物就是剛才打開籠子的侍衛,現在已經淪為它的午餐。”
“它是什麽?”
軒轅天戰搖搖頭,“在下也從未見過,不過它全身屍氣,搞不好是吃屍體長大,所以才這般陰毒。”
汣璃全身冰涼,她再細細一看,怪物隻是撕扯啃咬著那名侍衛的屍體,卻沒有吞下。
難道它不僅吞食屍體長大,而且專吃快要腐爛的屍體?
想到此處,汣璃隻覺得心中作嘔。
軒轅天戰看著汣璃的臉已經有些蒼白,打趣道,“怎麽,害怕了?”
汣璃道,“隻是惡心而已。”
軒轅天戰麵色嚴肅,“別小看這個怪物,在下觀察它良久了,它體形龐大,但是動作卻一點也不遲緩。”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弱點。”
“你看見它的弱點了嗎?在下看了良久也沒能看清它的弱點,倒是發現,它會殺死靠近它的一切活物,你的武功雖然不錯,不過在力量方麵還是欠缺,不如讓在下代勞。”
汣璃的秀發在風中輕揚,一抹青絲吹到軒轅天戰的臉上,他嗅著帶著淡淡藥香的青絲,宛如心湖裏麵落下一朵花,激起了一圈漣漪,隨即他搖搖頭,這是怎麽了,她是妹妹呀。
不過,從來不知道對妹妹該是如何?難道這是擔心親人的正常反映?
“不必,本宮自有辦法,借你幾名侍衛就好。”
軒轅天戰眼色沉重地看著汣璃,雖然不知道她要作甚,不過他就站在城牆上看著,若是她實在敵不過,他就飛身下去救她,管它雪暸痕與西陵昰的交易能不能成功,他在乎的是她的命。
“好。到時敵不過就跑,跑不過,就叫在下的名字,在下一定來救你。”
汣璃微微點頭,轉身對著西陵昰道,“皇上,請允許臣妾換一身衣服。”
西陵昰眼色複雜,“去吧!”
軒轅天戰對著左右使了眼色,他們便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跟著汣璃而去。
雪暸痕一臉玩味地看著汣璃離去的身影,這次你還能不死嗎?
雪暸痕發現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刀般砍在他的身上,轉眼一看竟然是東夜陵,不過當他看見雪語塵的一頭白發時,心中猛痛,直直對上東夜陵的眼,毫無懼色。
是怎樣的絕望才讓她一夜白頭,雖然外界傳言是一個愛慕齊天王的醜女人害得雪語塵小產,不過隻有他知曉,若是隻是掉了一個孩子,她絕不會如此。
雪暸痕眼神惡毒,東夜陵,看你的神色你應該是在乎她的吧,那麽,也讓你嚐嚐失去摯愛的感覺,就讓你親眼看著,她被活活咬死,屍體被撕成碎片,死無全屍的樣子。
你是否會瞬間白頭呢?真是很期待呀。
東夜陵的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他極力隱忍,受傷一事,絕不能露出半分馬腳。
半盞茶過後,汣璃一身深藍色的緊身衣,外穿著簡單的銀甲,黑發高高豎起,身體玲瓏,眉宇之間意氣風發,手握銀槍,後背還背著兩把利刃,小腿上纏著匕首,準備十分充分。
不過一眾大臣還是搖著頭,這樣瘦弱的女子,怎是那大怪物的對手,以他們看,就該把怪物困在宣和門,放火燒了,何必讓一個女子去冒險,雪國十萬精兵雖然很有誘惑力,不過看她嬌小的樣子,根本沒可能贏。
軒轅天戰的幾個侍衛趁著眾人的目光都在汣璃身上,他們默默又回到軒轅天戰的身邊,不過軒轅天戰卻皺著眉頭打量了幾個侍衛幾眼,看汣璃的目光又多了幾分讚許,她心思細膩竟然想到了那個辦法,可是……愁雲又上眉梢,這個辦法有一定用處,但是卻沒有太大用處,要將那個怪物擊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軒轅天戰小聲道,“你們幾個放機靈點,分散開來。”
其中一個侍衛道,“蘇嬪娘娘剛交代屬下,今天蘇貴妃沒來,讓將軍多多留心。”
軒轅天戰掃眼四周,這種好戲,蘇絲籮為何不來?他的警惕又提高了幾分。
汣璃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下登上城牆,小喜子放下一根粗繩,在他們眼裏,她就是要從這裏爬下去喂怪物的可憐女子吧。
小喜子道,“娘娘,讓奴才用繩子套住您的腰,慢慢放下去,若是實在害怕,您就叫一聲,奴才就拉您上來。”
汣璃看著小喜子微顫的身體,好似這要下去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汣璃一手握住繩子,“不用麻煩。”
說罷,兩腿勾住繩子,身體以倒掛的姿勢迅速下滑,就算不借助軒轅璃的內力,作為緝毒組組長,這點能耐還是有。
在場人員,除了幾位核心人物,其餘皆是一臉震驚。
汣璃雙臂打開,怪物也似乎覺察到了生人的氣息,它的注意力不再停留在屍體身上,而是慢慢向著汣璃走去,大地都為之震動。
汣璃腳下一緊,身體停住,她與怪物四目相對,說不出的古怪氣氛。
怪物對著汣璃長嘶一聲,一團黑氣朝著她撲去,汣璃彈起身體,快速在城牆上奔跑了幾步,這才勉強躲開。
那團黑氣應該沒有什麽危害力,隻是單純的臭、惡心。
她一手拉住繩子,一手握住銀槍,她可以身體靈活,她可以動用招式,但是卻不可以顯露她的內力,這可難辦。
怪物顯然有了惱了,它碰不到汣璃,不過它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汣璃,這般經過人特殊訓練的猛獸與雪狼有著相似之處,鬼煞前輩的突然失蹤,難道與雪暸痕有關?可是以鬼煞前輩的氣節,他就算武功盡失,淪為階下囚也不可能做違背自己內心的事情。
斷崖之下,鬼煞看到她的時候,他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顯然,鬼煞深愛著軒轅璃的母親,所以他不可能幫著雪暸痕訓練一隻專門對付她的怪物,這其中又有什麽緣由?
正冥想之間,手裏的繩子一鬆,人直直落下,汣璃心中一驚,手裏的銀槍對準地麵,她特地挑選了韌性很強的銀槍,借著銀槍的彈力,汣璃的身體躍過朝著她猛撲過來的怪物,迅速拔出匕首狠狠插入城牆之中,一陣電光火花之後,她下滑的身體終於停下,抬眼向上,東夜陵的半截身體掛在外麵,眼中似乎是擔心。
擔心?她是否看錯了?
再一看,軒轅天戰的刀已經橫在雪暸痕的脖子上,雪暸痕手下的刀也架在他的脖子上,直到看見汣璃沒有危險,他臉上的怒氣才緩和幾分。
軒轅天戰威言道,“雪國太子今天真是讓本將軍刮目相看,堂堂男子,卻盡做一下下三濫的事情。”
雪暸痕卻也沒有半分懼色,他冷聲道,“用一女子的命,換十萬精兵,就連西陵皇上都應允的交易,軒轅將軍又何必氣惱,人人都知道蘇絲絲行為不正,難道她與將軍之間,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嗎?”
啪……
汣璃揉了揉眼,她看錯了沒有,這一掌竟然是東夜陵打的,打得莫名其妙,雪暸痕詆毀她,關他何事?
對了,詆毀她的同時,也詆毀了軒轅璃,原來如此。
如此看來,這繩子,想必是被雪暸痕砍斷。
雪暸痕嘴角滿是血跡,雪語塵拉住東夜陵的手,一臉恐慌,“王爺,不要打人,語塵害怕。”
東夜陵沒有理會雪語塵,眼睛一直盯著雪暸痕,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他眯著眼睛,下麵那麽大一個怪物你不怕,隻是打了雪暸痕一巴掌就怕了,想不到你的瘋傻竟然是裝的,明明對他失望透頂卻依舊選擇留在他的身邊,你是在伺機報複嗎?
東夜陵的眼睛更加冷冽,他說道,“堂堂一國太子,卻全是小人行徑,今日,本王和你友斷。”
汣璃微微一笑,差點忘了,東夜陵與雪暸痕之間雖然明爭暗鬥,但是在外人眼裏他們卻是多年摯友,在此時表明兩人之間的關係,無疑是表明自己的立場。
本是軒轅天戰與雪暸痕之間的劍拔弩張,但是東夜陵這一耳光卻讓雪暸痕的侍衛慌了神,而東夜陵的侍衛也把劍架在了雪暸痕的侍衛的脖子上,這樣一來,雪暸痕從優勢轉為劣勢。
下麵的困獸之爭精彩,但是上麵的同意精彩。
三大權利的對抗遠比小女子大戰猛獸精彩多了。
在全臣的眼中,下麵的勝敗早已經分明,而上麵權利的對決才是勝負難料,西陵的齊天王,車池的戰神,雪國的太子,無論是那股勢力,抖一抖,都足以撼動整個天下。
如今,這三股勢力就這般一觸即發,讓看的人無一不是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