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值班,提前更了。
“你……”圖星河又驚又怒,剛說出一個字,秦統領身化狂風,已經再度衝了上來,身邊氣流翻滾,隱隱形成了一條條巨蟒的形狀,在空中盤旋飛舞。“靈蛇百變!”秦統領幽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一條條勁氣凝聚的靈蛇隨之飛騰而出,向圖星河射來。
“戰技!”圖星河臉色大變,以最快的速度連續打出十餘掌,一波、波的罡氣洶湧而出,在其身前凝聚成一道堅不可摧的氣牆,人卻在瞬息間化作有形無質的影子,如飛般向著遠處飛遁,原本的陰冷神情早已無影無蹤,看向秦統領的眼神中卻多出了幾分驚懼。
戰技,以自身真氣為引,通過特殊的技巧,勾動天地元氣的共振,進而凝聚而成,無論攻防,都可以發揮出自身十倍,甚至數十倍的力量,是戰心境高手獨有的能力。無論秦統領是否真的晉身戰心境,隻憑著她能夠用出戰技,至少在戰罡境這一級,已經算是絕頂的存在,遠不是圖星河一個戰罡境五層能夠惹得起的。
一條條長有丈餘的元氣巨蛇勢如破竹,輕而易舉地突破了圖星河設下的防線,去勢不減,直奔急速後退的對手而去,雖然還沒有近身,那種無邊的威勢卻已經撲麵而來,令人心驚膽寒。圖星河也是刀山血海廝殺出來的人,心誌堅定無比,此時卻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絕望之意,如同待宰的羔羊。
“胡鬧!”充滿威嚴的暴喝聲響起,一個巨大的氣旋憑空出現在元氣巨蛇和圖星河之間,急速轉動下,那些巨蛇連半點抵抗都沒有便被卷了進去,而後被撕成碎片,化作一絲絲的氣流,消散在天地之間。
將軍魁梧的身形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交手的場地邊緣,兩隻眼睛如同兩盞金燈般光芒閃射,威勢之下,在場的人無不躬下了身子。
“危機當前,兩個統領卻不去幹正事,一個幸災樂禍,主動挑釁,另一個更是要生死相搏,難道你們練就了一身武功,隻是用來和同伴廝殺的嗎?”將軍的聲音如沉雷一般,重重地落在每個人的心上:“尤其是你,秦統領,你麵對的是自己的袍澤,不是戰場上的敵人,一點委屈都不肯受,這樣的度量,你叫我怎麽能走得安心?”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又是一變——在場的都是人精,當然聽得出將軍話中的意思,很顯然,在這位將軍的心中,秦統領已經被當成了接班人。如果是在動手之前,眾人說不定對這個決定還有什麽別的心思,但現在,秦統領的戰技一出,卻是再沒有人敢出麵反對。銳士營是個拿著腦袋拚命的地方,在這裏,實力才是最為重要的資本。
秦統領垂手而立,戴著麵具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看似毫無動靜,在場的人卻都知道,她一定在向將軍傳音密告著什麽,又過了片刻,將軍的臉色突然間大變:“你說的是真的!?”他厲聲喝問道:“你是幹什麽吃的,這樣的事情,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聲音雖然嚴厲,聽在熟悉他的人耳朵裏,卻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從容大度。
秦統領還是一言不發,突然轉身向山下疾奔而去,轉眼間就已消失不見。將軍呆立了片刻,突然狠狠地一跺腳,隨即轉過身,向營帳內走去,腳下的山石卻已經被踩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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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不會一直守在這裏吧?”秦威倚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仍舊聚集在安全區界線外的暗魂,“林老大,你對這洞穴比我們熟悉得多,說說看,這幫家夥什麽時候才會退走?”生死與共的戰鬥和大半天的相處,已經讓他接受了林海興這個同伴,稱呼上也顯得隨意了許多。
“我不知道。”林海興苦笑著說道:“銳士營對於暗魂洞探索了上千年,現在摸清的也隻不過是外圍而已,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暗魂*畢竟是發生在數百年前的事情,別說銳士營的上層刻意封鎖消息,就算將記載擺放在明處,恐怕也沒有幾個會去看。
“那難道我們就這樣傻呆呆地在這兒等下去?”秦威終究年輕,麵對這麽一群詭異莫測的生物的圍困,讓他從心底裏感受到巨大的壓力:“沒有食物和水,我們最多隻能堅持五七天,可洞口的毒氣至少要十天才能消散。”
“這兒的苔蘚可以吃,”一直在監視暗魂的雷烈突然轉過頭,對兩人說道:“這些苔蘚我檢查過了,雖然味道怪了些,但並沒有毒,至少在短期內服用沒有問題,吃了就可以填飽肚子,而且,洞壁和洞頂都會有水珠凝聚,雖說少了些,但卻很潔淨,完全可以供我們飲用。”
雷烈從小在山裏狩獵,最艱難的時候草根樹皮都吃過,對於在這些地方生存的經驗,遠在林海興和秦威之上。
“我計算過了,”無視於秦威那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繼續說道:“除掉洞口附近十丈內,這裏剩下的苔蘚足可以維持我們三人五天的食量,如果省著吃的話,七天應該不成問題,那些水珠雖然少了些,但也足夠我們每天飲用的。”
“雷兄弟說得對。”和秦威這個小菜鳥比起來,林海興的經驗要豐富得多,當然知道雷烈所說是生存下去唯一的辦法,心裏卻在奇怪對方小小年紀怎麽會懂這麽多:“別小看這些苔蘚,這全都是大補之物,在皇宮所用的藥材裏,就有一味暗魂草,可以滋陰壯腎,一向是皇帝寵幸後、宮的滋補品,實際就是這座洞穴裏的苔蘚之類植物。銳士營每年的任務之一,就是收集苔蘚敬獻給皇宮,算我們運氣好,今年的收集還沒開始,不然就隻好餓肚子了。”
說著話隨手從旁邊的牆壁上摳下一塊苔蘚,放進嘴裏用力地咀嚼起來,一股墨綠色的汁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運氣真的不錯,”他驚喜地叫道:“這些苔蘚裏居然有蟲子產的卵,雷兄弟快找找,看看附近有沒有蟲窩。”
不用他說,雷烈早已經在動手尋找了,一會兒的工夫,果然在一處岩縫裏發現了一窩白花花的蟲子。雷烈二話不說,伸手抓住一條肥肥的蟲子扔進嘴裏,隨後閉上眼睛開始慢慢品嚐,過了片刻,重新睜開眼,對兩人點了點頭,說道:“這蟲子沒有毒,味道也不錯。”
“這是難得的美食,”林海興的口水幾乎要流下來,“先不要吃它們,這些蟲子應該正在產卵期,讓它們繼續產卵,再過幾天,等到那些蟲卵孵化出來,我們可以得到的蟲子的數量將會多幾倍,到時候光是那些產卵後死掉的蟲屍就夠我們食用的了。這下子,我們至少又能多堅持兩三天。”
看著雷烈細嚼慢咽著那看起來活像放大的蛆的蟲子,還有林海興那興高采烈的樣子,秦威隻覺得胃部一陣翻騰,差點就吐了出來。“我們非得吃這些東西嗎?”他索性轉過頭,不再看兩個同伴,同時有氣無力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