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呢,他在哪兒?”
莫鷹搖頭:“不知道。”
“林白蓮回來了嗎?”
“不知道。”
“這倆日發生的事情奶奶都知道了嗎?”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白君灼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估計白府早跟外麵一樣,亂成一鍋粥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想去外麵看一看,莫鷹道:“主子吩咐了,如果你醒了就乖乖躺好等他。”
白君灼不理會他,穿鞋子便道:“如果我隻會乖乖等著,你家主子又會嫌我沒用。”
外麵涼亭底下,沈青麵色沉重,跪在殷洵麵前,好像在說什麽重要的事情,白君灼便站在不遠處一棵大樹後麵。
沈青低著頭道:“主子,屬下該死,沒有保護好白姑娘。”
殷洵淡然開口,似乎沒有責備的意思:“你做什麽去了?”
“一帶著麵具的男子擄走了阿卿小公子,我去救他了。”
“那孩子呢?”
“救回來了,但似乎受到了驚嚇,一直沒有醒過來,”頓了頓,沈青又道:“昏迷之中,小公子一直說著之前說過的那七個字。”
殷洵點頭,又問道:“那帶麵具的男子身手如何?”
“應該在屬下之上,但他似乎並不想過於難為屬下,隻是想拖延屬下救白姑娘的時間。”
二人默然片刻,殷洵道:“行了,你退下吧。”
沈青起身離去,殷洵微微轉頭,道:“出來。”
白君灼乖乖從樹後出去,走到他麵前,時隔多日再見,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暗流轉。
她覺得有些尷尬,便先開口道:“謝謝你趕回來救我。”
“嗯。”殷洵點點頭,不鹹不淡地看著她。
“有一個帶著麵具的男人好像是衝著你來的。”
“沈青已經跟我說了。”
“煉製寒食散的人已經被抓入大牢,毒被控製住了,可究竟是誰給了沈澤藥方還是沒有查到。”
“我知道。”
“我已經找了茶大人,讓他配合我給這些人……”
“你真的隻想跟我說這些?”殷洵打斷她的話。
“啊?”白君灼不解地看著他,“那我要說什麽?”
殷洵眯起眼睛,露出危險的神色,指著身邊的石凳子道:“坐。”
白君灼乖乖坐下。
“傷勢如何?”
“我倒是沒有受什麽傷啦,就是中的毒挺麻煩的,”白君灼認真回答道,“不過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總之我醒了就絕不會讓自己再倒下去。”
殷洵眼睛掃過她全身,然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問道:“這裏怎麽青了?”
“玄女給我灌藥的時候弄出來的,”白君灼不習慣這麽被人家挑著下巴,伸手拽開他的手,“沒關係,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
“算不了什麽?”殷洵那隻手一轉,握住她的手腕,用非常認真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地對她道:“你是我的人,你的臉和下巴,手和腳都是我的,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損傷分毫,青了紫了也不允許!”
白君灼瞪著眼睛看他,要求這麽嚴格,那以後豈不是走路摔跤,磕到絆到都不可以了?那為了不受傷,她豈不是要天天呆在房間裏繡花?不對,繡花說不定還會被針刺到手呢。
“嗯,明白就好。”殷洵突然又說了一句,然後放開了她。
“等等!”白君灼回過神來,“我什麽時候同意你了?都說了等我解了你身上的毒你就把賣身契還給我,你不能太過分了!”
過分?這女人腦袋裏裝著什麽?關心她,不許她受傷還成了過分的要求了?
殷洵依然不急不惱,淡淡說道:“你現在還沒解了我的毒,所以你還是我的人,不要妄圖反抗我,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
白君灼不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一個有權利屠殺那麽多百姓的男人什麽事做不出來?
不過,想到這裏,白君灼又對他的身份好奇起來,道:“對了,你之前說過等你回來就告訴我你的身份的!”
殷洵眼睛微微彎起,好像在笑:“嗯?既然你記得這句話,你還記不記得在這之前你說了什麽?”
白君灼頓時臉色通紅,忙搖頭:“不記得了,不記得了,那晚喝多了,除了你說的那句話,我什麽都不記得。”
殷洵似乎料到她會這麽說。
“那晚我也喝多了,除了這句話你說的什麽我都記得。”
“你!”白君灼咬牙瞪他。
殷洵眼眸平靜如水,直直與她對視。
相視良久,白君灼先敗下陣來,歎息道:“不說算了,我雖然好奇,但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我不問就是了。”
見她服軟,殷洵也開口道:“我的身份不需要我告訴你,你總會知道,隻是到時候不要可不要嚇跑了。”
白君灼露出不信的表情,“什麽身份能嚇跑我?難道你是皇帝啊?”
“那倒不是,”殷洵搖搖頭,“皇帝日理萬機,哪會像我這麽有空。”
白君灼笑了起來,“就是,我想皇帝也不會這麽無聊,跑到洛陽來欺負我這種小女子。”
“我哪裏欺負你了?”
“你三言兩語就讓我無話可說,你氣場壓製我無法正常思考,你霸道不講理,對我稍稍施些恩惠就變本加厲的敲詐我,你還總說我是你的人!”早就想說的話脫口而出,白君灼站起來指責他。
“你無話可說是因為你笨,無法思考這也能怪我?我對你的全部要求都是合情合理的正規交易,否則你當時怎麽不反對?”殷洵也站起來,低頭與她對視,“還有,你本來就是我的人。”
他慢慢說著,呼吸打在白君灼的眉間,那雙永遠波瀾不驚的眼睛絲毫沒有流露一絲別樣的情感,可就是讓她臉紅心跳,渾身酥麻。
“好……好吧,算……算你說的有道理。”白君灼本能的後退,想離他遠一點。
“不是算,我本來就是講理的。”沒想到殷洵湊的更近了,白君灼後麵是根柱子,她根本沒有可退的地方。
他的臉湊得越來越近,專注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還有完美無瑕的臉都在接近,此時此刻,她的世界裏仿佛隻有他。
幾乎暈厥的熾熱感噌蹭往腦袋上躥,下一秒就要吻上了!
“主子,”莫鷹一聲吼,突然出現在二人麵前,對殷洵道:“阿卿小公子醒了,哭著要見你。”
這笨蛋,也不知道看看什麽情況就出來砸場子!
殷洵無奈地與白君灼分開一些距離,對莫鷹道:“知道了。”
莫鷹這才抬頭看他倆,一看白君灼臉紅的像煮熟的螃蟹,默默轉頭離開,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事了。
白君灼從剛才的曖昧氣氛中回過神來,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便問道:“阿卿會不會把他爹臨死前說的話想起來了?”
殷洵依舊看著白君灼微紅的臉。
“他要說的話,我已經猜到了。”
“你猜到了?”白君灼想了想,問道,“是不是跟他神思不清的時候說的那七個字有關?”
殷洵點頭。
“那七個字是什麽意思?”
“晉南王世子沒死。”
白君灼眨眨眼睛,“你怎麽聽出是這句話的?我怎麽聽著一點也不像?”
“哪裏不像了?分明一模一樣。”
“好吧,你說是就是了,”白君灼懶得跟他爭,又問道:“可是晉南王世子跟你很熟嗎?他死沒死關你什麽事?你的部下臨死前為什麽非要說這麽一句話,難道晉南王世子就是殺害阿卿爹娘的凶手?”
“這些事以後再告訴你。”殷洵說著,便跟上莫鷹的腳步過去看阿卿。
走了兩步,回頭看到白君灼還傻站在那兒,一步跨回去牽起她的手,“傻了嗎?跟我一起過去!”
白君灼低頭看著他們緊緊牽在一起的手,他的動作是那麽自然而然,一點都不像孟浪之輩,想占她便宜。
他不是古代男人嗎?古代人不都是秉承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嗎?
“想什麽呢,”殷洵突然用另一隻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走這麽慢是想我抱著你過去嗎?”
白君灼連忙搖頭,加快步伐跟上他。
二人到了阿卿的房間,阿卿哭的眼睛都腫了,看見殷洵進來便想要撲進他的懷中,殷洵想都沒想便伸出手抵著他的腦袋不讓他靠近,嫌棄地看了眼他臉上的鼻涕眼淚。
白君灼動了動還牽在他掌中的手,小聲道:“阿卿多喜歡你啊,你怎麽這樣對他。”
殷洵皺眉:“髒兮兮的,惡心死了。”
她無語,這人是不是處女座?
還好阿卿的心靈沒有受到傷害,抬頭對殷洵道:“大哥哥,我想起爹爹臨死前告訴我什麽了,那個殺害了爹娘的男人又要殺我……”
“那個人是誰?”
“爹爹說了,這件事隻能告訴你一個人,別人都不許聽!”阿卿看著殷洵身後的白君灼道,“你讓大姐姐先出去。”
白君灼立馬抽回自己的手,不用殷洵開口便走了出去。
外麵清風習習,明月高懸,白君灼歎口氣,古代孩子真是早熟。
她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感覺肚子有些餓,便向廚房走去。
怎麽也找不見廚娘,白君灼隻好自己弄些東西吃。
她點了火,燒上水,剛要伸手拿台子上擺著的麵,突然感覺後頸一痛,便身體頓時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