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毒舌又霸道,又冰冷又沒情趣,萬可她卻知道,他是自己足夠依賴一輩子的男人。她心中萬分忐忑,緊張的要命。
他抬頭吻住她的唇,似乎在做最後的安撫。
可在此時,門外卻傳來不合時宜地喊聲:“九王爺,白大人,太後娘娘宣二位進宮。”
二人都選擇完全無視他,接著做該做的事情。
外頭的人見裏麵沒反應,接著道:“九王爺,太後娘娘似乎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請您即刻入宮。”
白君灼有些擔心,推推殷洵道:“太後叫我們進宮呢。”
殷洵生生被打斷,心情很不好,衝著外麵冷喝一聲道:“滾。”
門外的人被這一聲斥,消停了一會兒。接著門口居然出現了火光,尖細的聲音又喊道:“九王爺,太後娘娘派的羽林衛已經到門口了,若是九王爺不配合,咱們就衝進去了。”
殷洵扯出一抹冷笑:“不要命的盡管進來。”
白君灼聽著外麵的動靜,心裏實在難受,根本沒做那事的心思了,坐起身道:“咱們還是進宮吧,畢竟那是太後呢。”
殷洵下巴輕輕磨蹭著她的額頭,滿不願意地對她說道:“不行,我忍不了。”
“子溯,”白君灼柔柔地喊了他一聲,紅著臉低聲道:“想必太後就是喊我進宮問問我今日逃婚的事情,我跟她解釋清楚便會回來了,到時候還你一個洞房好不好?”
殷洵想了一下,坐起身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這可是你說的,走吧。”
出了房間,看見除了羽林衛,莫鷹也守在一邊,便問他道:“沈青呢?”
“屬下今天一天都沒有看見沈青,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找到他。”殷洵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讓身邊的白君灼聽見,吩咐莫鷹道:“殺了他。”
“什麽?”莫鷹大吃一驚,“可是主子……”
殷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莫鷹隻好閉了口,應聲道:“屬下領命。”
吩咐完之後,二人一路進宮見太後,齊齊跪下行禮。
太後摒退了左右侍奉之人,隻留下曹嬤嬤一人伺候在身側,出聲問白君灼道:“你這丫頭,今日是怎麽回事,居然逃婚,讓洵兒成為長安城的笑柄。”
白君灼聽她語氣不善,正想著該怎麽解釋,殷洵搶先開口道:“母後,君灼今日身子不適,怕傷了腹中胎兒,便未行交拜之禮,並非逃婚。”
太後懶懶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孩子還好嗎?”
白君灼連忙點頭道:“多謝太後關心,腹中胎兒無恙。”
太後微微眯起雙眼,目光銳利地打量了白君灼一下,冷然道:“都三個月大了,這肚子倒是一點兒不顯啊。”
白君灼大駭,她真是太大意了,以為太後派眾多太醫過去檢查了之後就會對她懷孕的事情深信不疑。現在她這麽說明顯又是懷疑了,該不會又要找一批太醫過來看看吧?
殷洵倒不慌不忙,一把攬過白君灼的肩膀道:“君灼近幾個月一直忙於治災救人,人也瘦了許多,所以肚子也沒有顯出來。”
太後似笑非笑道:“若真如此,可得好好補補,千萬不可讓孩子出一點兒的差池。”
“是,”白君灼低著頭認真道:“臣妾謹遵太後教誨,一定會好吃好喝,好好保護腹中的孩子的。”
太後似乎被她逗樂了,臉色緩和了些,接著道:“既是如此,你最近幾個月也不能侍奉洵兒,所以哀家想讓洵兒再娶一……”
“母後!”殷洵打斷她的話,“兒臣與君灼新婚燕爾,哪裏有現在就娶側妃的道理!”
“哀家什麽時候說讓你娶側妃了?”太後若無其事地把玩著自己的指甲,含笑道:“而且雲月的身份,怎麽可能做側妃?”
“那母後的意思是讓君灼做側妃?”殷洵眉頭緊蹙:“兒臣說過很多遍,此生不會再娶第二個妻子。”
白君灼偷偷抬頭看了殷洵一眼,有他這話,自己怎麽樣都值了。
“哀家也沒說讓這丫頭做側妃,畢竟她還懷有你的子嗣。”太後不慌不忙地回道:“哀家的意思,是兩個都是正一品王妃,平起平坐,哀家誰也不偏袒。”
“自古王爺都隻有一個正妃,兒臣何德何能可以娶兩個?”
“自古王爺都有一正二側四庶,你又何故隻願意娶一個?”
“母後!”
“夠了!”殷洵還想爭辯,太後猛地站起來,語氣森冷地說道:“洵兒,別以為母後真的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怎麽回事,隻是礙著皇家臉麵和她腹中的孩子,哀家不願意說出來而已!哀家已經退讓至此,你可別逼哀家!”
白君灼驚得冷汗涔涔而下,太後的意思,是她已經知道了沈青對她做的事情?
“母後!兒臣……”
“閉嘴!”太後嗬斥了他一聲,轉而問白君灼道:“你可同意洵兒再娶一妻?”
白君灼想都沒想就搖頭道:“不願意。”
“你不願意?”太後從台階上走下來,走到白君灼麵前,低著頭看她:“你有何資格不願意?莫非是覺得哀家恩寵你,便忘了自己究竟是何身份?”
白君灼盡量讓自己臉上看不出慌亂,太後直視太後道:“既然如此,太後又何必問我?”
“對,哀家沒必要問你。”太後冷笑了一聲,“你先回王府去吧。”
白君灼與殷洵對視一眼,殷洵對她點了點頭,白君灼駭首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
說罷便從地上站起,退了出去。
待她走後,太後對殷洵抬了抬手,輕聲道:“你也起來吧。”
殷洵站起來,一言不發,等著太後說話。
“哀家知道那丫頭今日為何逃婚。”
殷洵略微一想,冷笑道:“是嗎?看來沈青是母後的人。”
太後顏色稍霽,解釋道:“沒錯,他是哀家派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可哀家斷然沒有讓他做出這種事情。”
殷洵似乎不信,隻冷冷笑著,並未說話。
太後語重心長地道:“雲月也是個好姑娘,她一心想要嫁給你,求了哀家好多次,而且伏侯爺也一心想跟你示好。於情於理,你都不能太任性了。”
“兒臣說了不娶,就是不娶。”
“洵兒!”太後歎息道:“若是你不依哀家,別怪哀家不留情麵,把沈青放出去,這丫頭的清譽可就……”
她說的不疾不徐,然而話中的威脅之意頓時讓殷洵大為惱火,他咬牙道:“沈青在母後這裏?”
“沒錯,”太後點頭道:“他做出那般事,哀家也絕不會輕饒了他,便將他關了起來。至於哀家接下來怎麽對他,就看你的表現了。”
“你……”
這事情他可以說服自己不在乎,可白君灼她畢竟隻是一個女人家,不一定能忍受得住別人的流言蜚語。若是太後真的有心將這件事宣揚出去,白君灼定受不了閑雜人等的議論,而他也難以堵得住悠悠眾口。
太後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果然說道與白君灼相關的事情,他便一籌莫展。
這一局,是她贏了。
太後悠然地回到了軟榻之上,淡淡說道:“那丫頭與你今日也沒有拜堂吧,明日便與雲月一同嫁入王府,哀家親自主婚。”
“母後!”
“一個妃位換你心愛之人的清譽,”太後輕笑看他:“你是個做生意的,覺著這筆交易虧還是不虧?”
殷洵心中糾結萬分,他許諾過白君灼的事情,如今卻做不到了。待會兒要怎麽跟她開口?默然半晌,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那事情就這麽定了,哀家也要歇著了,你回去吧。”說罷,曹嬤嬤立即上前,將太後攙扶到後麵寢宮。
殷洵退下之後,斜刺裏瑩瑩走出來一位女子,迎上前扶著太後,柔柔喊了聲:“姑姑。”
太後淺淺笑著,歎息道:“哀家可是為你操碎了心,終於逼得洵兒願意娶你。”
伏雲月嘟了嘟嘴道:“姑姑又何必如此,下道懿旨將那什麽白君灼嫁給別人就是。”
“你以為哀家沒做過?哀家前些天可是把她賜婚給了南蠻國王子,可她巧不巧卻在這時懷了洵兒的孩子,哀家總不能讓她帶著哀家的孫子嫁給旁人吧?”
伏雲月嘟囔道:“這孩子來的這麽巧,姑姑可別被騙了。”
“哀家難道還要你提醒不成?當日便派了心腹太醫過去為她診了脈,確定是真的才同意她嫁給洵兒。”太後拍了拍伏雲月的手:“你相貌上不差她分毫,又有哀家和你爹爹可以依靠,而她在長安不過是個孤家寡人。嫁入王府之後,要好生討九王的歡心,終有一日,這正妃的位子隻是你一個人的。”
伏雲月自信道:“姑姑放心吧,雲月明白。那鄉下來的姑娘爬的再高,內裏依然上不得台麵,哪裏能跟我比?”
“你看看,剛說完你便露出了本性。”太後規勸道:“收起你刁蠻的性子,多跟你姐姐學學,你瞧瞧明月,一舉一動皆有我伏家女子風範。如今又懷了皇帝的子嗣,這皇後之位,遲早有一天是她的。”
聽太後這麽說,伏雲月輕輕蹙起眉頭,沉思道:“說到明月姐姐,我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