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頭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司州刺史茶瑾之。
白君灼見殷洵這幅樣子,也掀開車簾望了望外頭,看到茶瑾之,便扭頭問殷洵道:“子溯,你還記得他是誰不?”
殷洵回道:“我當然記得,當初在洛陽時他對你窮追不舍。”
“他是因為誤會與我發生關係才會那樣的,”白君灼微笑看他道:“子溯,你還記不記得你被古魚公主控製的那一段時間,茶瑾之入宮述職,去九王府找了我。結果那時你見了他,卻不認識他了?”
殷洵想了一下,搖頭道:“那段記憶,到現在仍然模糊的很。”
“既然想不到就別想了,”白君灼對他道:“我覺得白家這份卷軸的威力著實厲害,可是我不能全懂,無法將之融會貫通。所以這番回來,問問奶奶對之了解多少。指不定以後還能派上用場。”
殷洵點了點頭,又轉頭往外看了一下,道:“這茶瑾之,似乎也是往白府的方向去啊。”
“是嗎?”白君灼沒太在意,“也許是順道吧。”
不一會兒到了白府大門口,二人從馬車上下來,抬眼就看見茶瑾之的馬也停在門口,白君灼看了一眼殷洵,沒想到他還真是來白府的。
白府門口的守衛還沒有換,一眼看見殷洵和白君灼,一人連忙進去通知管家,另一人迎上來道:“九王爺,九王妃。”
白君灼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我二人隻是順道回來看看,你下去吧。”
那人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好,何嬤嬤這時也迎了出來,躬身道:“老奴參見九王爺九王妃。”
白君灼連忙伸手將她扶起,含笑問道:“何嬤嬤不必多利,奶奶身體可好?”
“勞九王妃掛念,老夫人身體還很硬朗。”何嬤嬤回了她,又道:“還請王爺王妃跟老奴進府。”
白君灼點了點頭,便和她一道進去,殷洵和沈青跟在身後。
到了裏麵,何嬤嬤便令人先將殷洵帶到客房,然後帶著白君灼直接往鄒氏的院子去。
白君灼打量著周圍,見白府這一年來任何地方都沒有變。
“對了,何嬤嬤,剛才我看見茶大人的馬停在門口,他也來了嗎?”白君灼突然想到茶瑾之,便開口問道。
何嬤嬤點點頭:“茶大人是來與老夫人商議他與二小姐的婚事。”
“什麽?茶大人要娶二姐?”白君灼驚了一下,旋即道:“這二人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何嬤嬤點點頭:“說來也是巧事,如有機會,王妃不如去問問二小姐。”
白君灼“嗯”了一聲。
到了鄒氏的房間,白君灼進去見鄒氏正在跟茶瑾之說話,微微.衝茶瑾之點了一下頭,便到鄒氏身邊喊道:“奶奶。”
鄒氏笑逐顏開,立馬拉著白君灼道:“灼兒,你怎麽回來了?也不派人通知一聲,奶奶好提前叫人準備啊。”
白君灼搖頭道:“我們此時是隨陛下去南疆,途經洛陽,順道過來看看。明天便走,奶奶不必準備什麽了。”
“明天就走?”鄒氏微微有些失落道:“若是能再待幾日,便可以喝你二姐和茶大人的喜酒了。”
白君灼回頭看了看茶瑾之,含笑對鄒氏道:“奶奶早就中意茶大人了,果然茶大人最後還是成了奶奶的孫婿。”
鄒氏感慨萬千地點了點頭:“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兜兜轉轉,該是咱們白家的人,最後還是咱們白家的人。”
白君灼“噗呲”一笑,道:“瞧奶奶說的,好像是茶大人入贅咱們白家似的。”
“你嫁到王府了,詡兒也去了長安,我就蘭兒一個孫女看在身邊,這孫女婿當然要時常來照顧我了,你說是不是啊,茶大人?”鄒氏看向茶瑾之道。
茶瑾之笑容得體,點頭道:“自然。”
白君灼看他的表情,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便微笑對二人道:“奶奶,你還是先和茶大人商議他和二姐的婚事吧,等你們說完,我再過來陪奶奶聊天。”
鄒氏點了點頭,白君灼便退了出去。
她也沒走,就在外頭的亭子底下等著。半個時辰之後,茶瑾之走了出來,看見白君灼還在,便過去道:“九王妃是不是在等我?”
白君灼轉過頭看他,點點頭道:“緣分真是妙不可言,沒想到茶大人居然會結識我二姐。”
茶瑾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她道:“說起來,這還是托了九王妃的福呢。”
“哦?”白君灼不解道:“我做了什麽?”
“上次我去長安述職之後,回來的路上被山匪擄劫了,關押在山頭好長一段時間。後來九王妃將君蘭救出來,還派人送她回洛陽,經過那山頭的時候救了我。”茶瑾之越說越覺得囧,隻好歎息一聲道:“總而言之,都是因為九王妃救了君蘭,君蘭才有機會救我。”
白君灼忍不住笑了起來,何止是他們,莫鷹和黃麗也是自己撮合的。自己的紅娘功力簡直max了。
“之前,因為誤會九王妃與我……而做下了一係列蠢事,還望九王妃不要怪罪。”茶瑾之真心實意地道歉。
白君灼大方地擺擺手道:“沒事兒,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不過聽你剛才說你們的故事,我可真為茶大人捏了把汗,還好你和二姐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茶瑾之聽罷,想了一下,回她道:“我見那些人紀律嚴明,可能他們並非普通的山匪,而不殺我,也許是和我的身世有關。”
“你的身世?”白君灼仔細想了一下,好奇問道:“我之前聽說茶大人陪過四王爺讀書,一般給皇子伴讀的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子孫。但我怎麽不記得朝中有姓茶的官員?茶大人的父親沒有在朝為官?”
茶瑾之回道:“我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誰,我是被長史大人劉洪養大的,小時候也住在許昌,科舉之後才到洛陽這邊為官的。”
“既然你的養父姓劉,你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我原本的名字不是這個,這是教我和四王爺的那個先生送給我的。”
白君灼點點頭,原來如此。
“而我被那些人綁架的時候,好像聽過他們說,什麽我才是他們主上的親生兒子。我便很想問問他們的主上是誰,”茶瑾之說到這,無奈地笑了笑:“後來又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我還是沒能有機會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白君灼看他這幅樣子,就問道:“茶大人很想知道?”
茶瑾之點頭道:“自然。”
白君灼沉思了一下,問他道:“那你的身上可有什麽胎記之內的?既然那批劫匪能認出你,你一定有他們所知道的特征。”
茶瑾之仔細想了一下,搖頭道:“好像沒有太過明顯的東西。”
“那信物之類的呢?”白君灼又問道:“你被收.養的時候有沒有隨身帶著什麽信物?你如玉佩之類的?”
茶瑾之仔細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像是有一個盒子,盒子裏裝著我親生父母留下的東西。”
白君灼微笑道:“茶大人若是信得過我,可以將那個盒子拿過來給我看一看,我今後會為茶大人注意一下,若是有什麽線索,也可以告知茶大人。”
茶瑾之想著自己的親生父母很可能隨陛下搬到長安了,而白君灼現在也在長安,她替他查一下說不定真的能找到線索。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便對她道:“這是我的私事,怎好勞煩九王妃?”
白君灼微笑道:“以後茶大人就是我的姐夫了,一家人還有什麽勞煩不勞煩的,而且這不過是平日裏隨意注意一下的事情,又費不了多少心神。”
茶瑾之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待會兒我便派人將那個盒子送過來。”
白君灼點了點頭,又與茶瑾之隨意聊了一會兒,二人才分別離去。
其實白君灼雖然說那話,實際上是想讓殷洵幫著找找的,殷洵人脈比較廣,有他出手,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茶瑾之的親生父母。
而她要幫茶瑾之,無非是想送茶瑾之和白君蘭一份新婚賀禮,若是這二人能圓滿了,也是自己的功德。
白君灼做了一番打算之後,進去陪鄒氏說話。
鄒氏拉著她看了一番,不住點頭道:“灼兒越發俏麗起來了,比之以往,更多了一分韻味,看來長安城的生活對你而言並非太過艱難啊。”
白君灼含笑點頭道:“灼兒也是福大命大,能在長安城一係列的狂潮中活下來,還生了孩子。”
“哦?灼兒還生了孩子?”鄒氏驚訝地看著她,道:“這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啊,孩子應該是前幾天才出生的吧?”
白君灼搖搖頭:“孩子是早產的,不過身體健康,絲毫不差於足月兒。我也調理得當,所以才能這麽早下床。”
“好,好。”鄒氏連連稱好,“你剛出生的時候你爹曾經找人給你算過命,說你是個有福之人,雖常身入險境,但總能逢凶化吉。奶奶也別無所求,你和王爺好好的,一家人都好好的便好。”
白君灼微笑道:“灼兒知道,會好好的。”
“接下來你們要跟陛下去打仗是嗎?”鄒氏緊緊地握著白君灼的手道:“戰場凶險,切莫逞強,你一個女人家,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白君灼點了點頭,坐於她下首抬頭看著她:“說到這兒,灼兒想起那份白家卷軸,它的能力非凡,指不定能在戰場上派上大用。奶奶,那份白家卷軸,你對之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