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月早想演這出戲,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現在見白君灼獨身一人,便知道機會來了。
方怡過來道:“娘娘請吩咐。”
伏明月在方怡耳邊說了幾句,又問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路通往準備食物的那個房間?”
方怡點頭道:“之前奴婢已經將這船上的構造摸清楚了,奴婢這便帶娘娘過去,絕對會比九王妃先到。”
伏明月點點頭,與方怡從反方向去了廚房。
方怡到了之後,端起爐子上頓的銀耳蓮子湯道:“娘娘,這便是奴婢特意為九王妃準備的,奴婢一直知道九王妃喜歡吃甜食,所以早早就替她準備好了。”
說這話時,白君灼已經到門口了,聽見方怡的話,不由笑了起來,便要進去謝謝她,可卻又聽方怡道:“娘娘,到時候,奴婢隻需要將這羅刹散往這湯裏一加,九王妃的臉便會浮腫潰爛,再無勾引陛下的可能了!”
白君灼聽及此,連忙退了回去,躲到門邊聽她們說話。
難不成伏明月真以為是她故意勾引殷沐,所以要害她?
不不,絕對不可能!伏明月是她最好的姐妹,怎麽可能會指使婢女害她?一定是這方怡自己要害她的。
白君灼攥緊手心,屏息凝神,等著伏明月的回答,她好害怕伏明月不聞不問,任由這丫鬟下藥。伏明月的態度重於一切,她無法想象伏明月真的要與她為敵,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耳朵緊緊貼著門框,等著伏明月的回答。
“放肆!”伏明月抬手給了方怡一巴掌,方怡連忙跪下求饒道:“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啊!奴婢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娘娘好啊!”
伏明月似乎氣的不輕,對方怡道:“為本宮好?你膽敢殘害九王妃!你知不知道九王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若是出事,本宮定會寢食難安,生不如死……”
白君灼懸著的一顆心陡然落下,還好,她沒有存著害自己的心思。
方怡抬頭道:“可是娘娘,您也深知陛下對九王妃的心思,有九王妃在的一天,陛下的目光就不會落到娘娘身上,娘娘真的想要與陛下因為一個外人而將關係弄成這樣?娘娘忘記昨夜的事情了嗎?陛下與眾將士遊戲玩鬧,打成一片,這時陪伴在陛下身邊的應該是娘娘才對,憑什麽是她九王妃?娘娘,你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她,可是她呢?她哪怕對你存有一絲感激的心思,就不會故意跟陛下走這麽近,還次次出風頭,吸引陛下的注意!此人不除,娘娘您就永遠沒有翻身之日啊!”
白君灼不由咬了咬下唇,她自然知道自己之前隻顧著幫殷家奪回江山而出了太多的風頭,也知道殷沐很可能就是因此才對她刮目相看。可她真的沒想到殷沐回對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會對伏明月造成這麽大的傷害。
伏明月再開口,聲音裏已經含著哭聲,她扶起方怡道:“你的好意本宮心領了,隻是白君灼不同旁人。若是後宮之中隨意哪個妃子使出如此手段吸引陛下的注意,本宮不用你出手,便會自己對付她了。可現在本宮麵對的是白君灼,是本宮最要好的姐妹,是除了陛下和靈犀之外最重要的人,本宮另可自己默默忍受這一切,也不要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白君灼在外頭也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哭出聲來。
“可是娘娘……”
“你不必多言,”伏明月打斷她的話道:“若是白君灼也有意,就算她真的取代了本宮,成為黎國的皇後,本宮也絕無怨言。”
白君灼聽著,不免暗暗心焦,她怎麽可能會對殷沐有意,又怎麽會覬覦她皇後的位置?她真想現在就衝進去告訴伏明月她不會的,可又覺得這樣出麵著實尷尬。
“娘娘……”方怡又喚了一聲。
伏明月道:“你早早除了害她的心思吧,有本宮在,是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頭發的!今日念你是初犯,又是為本宮著想的份上,本宮就饒你一命。”
方怡萬般無奈,隻好又跪下道:“是,娘娘,奴婢知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有害九王妃的心思的。”
伏明月伸手扶起她,道:“好了,咱們回去吧。”
白君灼在外頭聽著她們要出來,便連忙先一閃身離開了此處。
回了自己的房間,白君灼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滿心都是對伏明月的愧疚之情。
她對自己那般好,處處都為自己考慮,所以她也不能裝作一事不知,繼續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她一定要做些什麽,讓殷沐死了這條心,專心地對伏明月好。
白君灼正想著,居安過來道:“王妃,開飯了,您是到外頭和大家一塊吃,還是奴婢幫你把飯菜端進來?”
白君灼不想出去見到殷沐,就叫方怡幫她把飯菜端進來。
方怡端來了之後,放到白君灼的案首,便退了出去。
白君灼想了許久,還是沒想到什麽好辦法,就先將這事情放一放,過去吃飯。
她剛打開蓋子,便有一股藥味撲鼻而來。這味道其實是極輕微的,隻不過她對這個比較敏感,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聞到。
她仔細聞了一下,似乎是有助安眠的迷藥,吃了倒也不會死,就會昏睡過去而已。不過到底是誰給她下的迷藥呢?
方怡?難道她剛才被伏明月罵了一通之後還不悔改,還要繼續害她?
不過她要害她,直接下毒.藥啊,下迷藥叫她昏睡在自己的房間,還有殷洵等人守著自己,她哪有機會下手?
她想著,殷洵推門走了進來,見白君灼桌上的飯菜還好端端的擺著,就問道:“怎麽了?不想吃嗎?”
白君灼搖搖頭,剛要對他說話,便見殷洵神色似乎不太好,就轉而問他道:“子溯,你怎麽了?”
殷洵晃了晃腦袋道:“不知道啊,突然有些困,估計是這船晃來晃去的,我也有些暈了吧。”
白君灼身後替他把了把脈,見的確沒什麽大礙,便道:“既然如此,你趕緊休息吧。”
殷洵點頭,便過去睡了下去。
白君灼盯著那飯菜看了半天,決定還是不吃了。又打開窗戶想要透透氣,也不知道是天黑了還是這天色陰沉的更嚴重了,外頭烏漆墨黑一片,格外壓抑。
她隻好將窗戶關上,支著下巴想來想去,可還是毫無頭緒。
不知何時她也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夢中似乎聽見有什麽重物“噗通”一聲落水的聲音,她揉了揉眼睛推推身邊的殷洵道:“子溯,你去看看外頭出什麽事情了。”
殷洵睡得很沉,沒有回話。
白君灼隻好起身喊道:“居安,居安?”
大聲叫了幾聲,居安也沒有趕過來。既然居安沒有聽見的話,杏子和沈青應該也聽不到她的話了,她便自己起身走出去看看。
她估計剛才那聲音是從甲板上傳來的,就走出去看看,沿路居然沒看見一個人。
白君灼推門出去,外頭的月光射入,陡然亮了一些。她的眼睛晃了晃才能看清楚東西。
她看見甲板上幾個黑乎乎的東西正在將什麽東西拋進河裏,那幾個黑乎乎的東西聽見她開門的聲音也頭齊齊回頭看她。
白君灼猛然清醒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怪物,隻能勉強分辨出它們有手有腳,有點像宮崎駿漫畫裏的無臉男。同時也看清楚他們正在往河裏扔的是什麽,居然是被五花大綁的昏迷中的人!
白君灼大叫道:“你們是什麽東西?快放開那個人!”
那些東西見隻有白君灼一個人,就齊齊走過來,看似想要對白君灼不利。
白君灼手撫上自己的小包,不知道這些防身的藥物對這些東西有沒有用。
這時那些人已經走了過來,白君灼連忙掏出藥粉想要撒過去,與此同時,那黑乎乎的東西也都齊齊舉起爪子向白君灼攻擊過來。
正當他們要碰到白君灼,一雙手突然從身後伸出來,把白君灼拉開,一把劍擋開了那些東西的攻勢。
白君灼見是殷洵,便連忙躲到他身後。
殷洵剛才強行醒過來,現在腦子還有些昏沉,看著麵前的黑怪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得贏他們。
便對白君灼道:“去喊人過來。”
白君灼擔憂地看著他道:“可是……”
“快,把大家都叫醒。”殷洵催促道,“我們所住的房間與皇兄的房間之間有根繩子,那繩子連著鈴鐺,你去將它拉響。”
白君灼隻好點了點頭,立馬跑回去拉警報,一時間所有人門前的鈴鐺全都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眾人都強行被吵醒,在第一時間跑了出來。
那些黑色的東西見船上的人都醒了過來,便連忙跑到船邊上,全部跳了下去。
殷沐也走了出來,見殷洵手中拿著劍站在甲板上,就連忙過去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殷洵覺得有些頭痛,扶額道:“我也不清楚,船上似乎上來了些怪物。”
白君灼喊醒眾人,也跑到甲板上,看著那邊被五花大綁的人道:“那是不是風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