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動手?你已經有計劃了?”白君灼問她道。
伏明月點了點頭,問白君灼道:“你身上有沒有喝了之後不會立即發作,要等一段時間才能使人身亡的烈性毒.藥?”
白君灼明白她的意思,如果這樣的話,南蠻王的侍衛在他之前嚐試了之後,也不會立即出現什麽反應。她想了一下,道:“我可以配出來,可是銀針也能將這種藥試出來啊。”
伏明月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有辦法叫銀針試不出來。你把毒.藥準備好便是。”
白君灼不解道:“你有什麽辦法叫銀針測試不出來?”
“這個你到時候便知道了。”伏明月隻說了這麽一句,又問道:“你手中的毒.藥,在服下去之後,多久會使人身亡?”
“半天即可,若是明晚你真的能喂他吃下我準備的藥,夜半時分,他便會一命嗚呼。”白君灼道:“而且按理來說,那個時候南蠻行宮應該守備空虛,如果計劃萬無一失,我可以趁那個時候逃跑。”
伏明月點點頭。
白君灼也點了一下頭,旋即便沉默起來,心中越發擔憂,不是為了明晚的計劃,而是為了殷洵。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落入殷沐的圈套?
伏明月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胳膊道:“你放心吧,南蠻王還日日縱情聲色,就表示陛下還沒什麽行動。陛下沒有行動,就表示九王爺還活的好好的。”
白君灼“嗯”了一聲,可就是無法控製自己擔憂的心情。畢竟這麽多天過去了,殷洵應該早就到了襄陽,也去見了葉成,為什麽葉成這麽久都沒有對他下手?
她越想越擔憂,於是使勁搖了搖腦袋,把這些想法驅散。
二人一夜淺眠,次日一早,白君灼便用所帶的幾種藥丸配置成了所需的毒.藥,又研磨成粉交給伏明月。
伏明月將藥包仔細地收了起來,白君灼還是不放心,問她道:“你真的有可以叫銀針檢查不出來的方法嗎?我還是覺得玄,若是被南蠻王查出來,你我可能都無法繼續活下去了。”
伏明月卻對她笑了笑,道:“你認識我這麽久了,什麽時候見我打過沒準備的仗?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白君灼隻好點了點頭,又囑咐道:“這藥的毒性非常猛,你給南蠻王下毒的時候,也隻需要一點點,藏在指甲裏就可以。但是你千萬不要誤食了,否則就算我可以搶救你,你的孩兒也絕對保不住。”
“我知道,我不會傻到自己吃這種藥的。”伏明月若無其事地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輕輕笑了一下。
二人正說著話,小煙進來道:“王妃,外頭有人求見,說是給王妃送行宮的地圖的。”
伏明月立馬道:“叫他進來。”
小煙應聲下去,不一會兒便有一個護衛走了進來,將地圖送上,用別扭的黎國話說道:“啟稟王妃,這是大王叫奴才送來給你的。”
白君灼看了他一下,看來南蠻王說要叫全宮都學黎國語還真不是騙騙伏明月而已。
伏明月親手接了地圖,擺了擺手叫他退下。待他走了之後,伏明月轉手就將地圖交給了白君灼。
白君灼接過,微笑道:“謝謝你。”
伏明月撤了一下嘴角,道:“趁現在還有時間,趕緊仔細研究一下這張地圖,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白君灼點了點頭,便到一旁專研起地圖來了。
不知不覺便到了晚上,南蠻王如期而至。
白君灼像昨天一樣命人給南蠻王和伏明月送上了酒菜,然後便站到一旁候著。跟在南蠻王身後的護衛依然走了昨天一樣的流程,銀針檢查,入口嚐試一樣不缺。
白君灼不知道伏明月到底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毒下進去,一直很擔心地看著她。
伏明月倒絲毫不顯慌張,與南蠻王喝了一杯之後,又給他倒上一杯。
白君灼看著伏明月的動作,藏著毒.藥的那快指甲正好被碗擋住了,所以她看不見伏明月有沒有在這第二杯下毒。不過想想,第二杯南蠻王應該不會這麽慎重了吧?所以伏明月選擇在第二杯下毒,應該可以成功。
可白君灼想錯了,沒想到倒了第二杯,南蠻王又叫其跟班進行了一番檢查,銀針沒變,護衛也沒有什麽反應,看來伏明月沒有在這一杯下毒。
南蠻王將這一杯也喝下,轉眼間伏明月又給他倒了一杯,護衛用銀針探了之後,伏明月突然端起那杯酒,對南蠻王道:“這杯酒,就由妾身來替大王試吧。”
南蠻王連忙攔住她道:“萬萬不可,若是有心懷不軌之人給你我下毒怎麽辦?你們黎國不是常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伏明月很是難過的看了他一眼,道:“這同一瓶酒,第一杯仔細檢查是理所當然,就已經能證明酒中無毒。現在桌邊隻坐了你我二人,若是第二杯第三杯有毒的話,也隻能是你我二人下的毒。然而大王絕對不會下毒,那便是疑心妾身了?”
南蠻王忙道:“不不不,我並非疑心你,隻是要殺我的人實在太多,而且他們的手段繁多,就算不在我身邊,也可能給我下毒。”
“大王說得對,若不小心謹慎,卻是什麽時候都有危險。”伏明月似乎相信南蠻王的話了,舉著酒杯道:“可妾身卻不怕危險,妾身對大王是絕對忠誠的,也願意為大王做一切事情。”
說著,她便將酒杯送到唇邊喝了一口,南蠻王攔都攔不住,等伏明月喝了之後,才關切地對她道:“這麽危險的事情,你怎麽能去做呢?”
白君灼在後頭聽著,都忍不住想站出去對他說,喝口酒就是危險的事情了,那征戰沙場的士兵們算什麽?
“剛才不是用銀針試探過了,確定沒事了啊,哪裏來的危險?”伏明月指著酒杯道:“這杯酒我試過了,大王可以喝了嗎?”
南蠻王端起酒杯,見邊口還有伏明月的唇印,便眯著眼睛笑了笑,對伏明月道:“從今往後,本王再也不會懷疑王妃的忠誠,也許諾王妃,我活著一日,就會讓你平安無憂。”
伏明月嬌羞的低下頭,沒有說任何話。
南蠻王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幾句話,南蠻王的手便開始不老實起來,在伏明月的背上來回撫摸,伏明月臉色越發緋紅,嬌滴滴地瞥了一眼南蠻王,道:“若是大王吃飽了,就和妾身休息去吧。”
南蠻王鼻血都要流出來了,立馬將伏明月牽起,二人往內閣裏走去。
伏明月平穩地走了兩步,便一搖三晃起來,走到內閣門口,雙目一閉就暈了過去。
南蠻王連忙接住她的身體,大聲叫人去請禦醫。白君灼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伏明月,緊張兮兮地對南蠻王解釋道:“大,大王,咱們王妃今夜可能又不能侍寢了,因為……因為……”
南蠻王怒目瞪著他,喝道:“有什麽直說便是!”
“因為王妃昨夜在給大王縫製夏衣,熬了一整晚,王妃的身體本來就弱,這樣以來今早更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到晚上大王來的時候才好了一些,現在又暈了過去……”白君灼急急解釋著:“不過大王也不用擔心,王妃的身體無甚大礙,隻要好好休息幾日便可。”
南蠻王將信將疑,說話間禦醫已經過來了,而伏明月也在這個時候幽幽轉醒,有氣無力地看著白君灼,嗔怪她道:“你這丫頭,怎麽什麽話都說……”
南蠻王一聽,無不感動地看著伏明月,問她道:“你真的為我準備禮物,而熬了一整晚?”
伏明月抿了抿唇,低下頭不說話。
南蠻王憐愛地看著她道:“你怎麽這般不知道珍惜自己,做衣服什麽的叫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你又何必勞心勞神?”
伏明月輕聲道:“在我們黎國,有女子為喜歡的男子做衣服的習俗,所以,所以我才會為大王……”
她說著,將身體的重量傾到了白君灼身上,千嬌百媚的看了南蠻王一眼,便再也不說話了。
南蠻王也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歡喜了,被這麽個美人兒如此真摯的喜歡著,鐵打的英雄也化為鐵水了,何況他隻不過是肉做的。
南蠻王忙對身後的禦醫道:“還愣著做什麽,快來給王妃看看有沒有大礙!”
伏明月連忙嘟起了嘴,扭頭道:“妾身不要看,你們南蠻的大夫,總是越看越遭。”
白君灼知道她是怕被南蠻王知道自己現在懷著孩子,就連忙出聲道:“南蠻王您就放心吧,奴婢也會醫術,王妃的身體一直都是奴婢照料,不會有事的。”
南蠻王雙目移向白君灼的時候,便稍稍帶了些怒意,冷聲道:“既然是你在照料,為何王妃如今還會如此虛弱?”
伏明月將白君灼護在身後,對南蠻王道:“大王不要責備她,她沒錯,隻是妾身不聽勸而已。今晚妾身真的是有些累了,大王明晚再來吧。”
南蠻王似乎有些不願意。
伏明月撒嬌道:“大王,來日方長,您又何必在乎這一晚?”
南蠻王想了許久,最終歎了一聲,道:“好好,都依你,我明日再來便是。”
說完,南蠻王便帶與伏明月告了別。
等眾人都離開了寢宮,伏明月才一改嬌弱無力的樣子,滿臉嫌棄地跟白君灼抱怨道:“剛才昧著良心說了那麽多話,若不是我沒吃東西,絕對會吐出來。”
白君灼歎了口氣,道:“隻要殺了他你便可以解脫了。對了,你剛才到底下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