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別難過了。蘭兒懂。”將自己的阿娘摟在懷中,若蘭親力安慰著,“阿娘,如今我們更應該關心阿爹究竟怎麽樣了,不是嗎?那女人已經死了,阿爹他能去哪呢?”說完,又看向舒沅,“阿姐,依蘭兒的意見,我們不如與聖上說明,讓他派人尋下阿爹。從中午到現在,也不過幾個時辰的事。依聖上之力,尋一人定不是難事。”
“蘭兒,不可。”舒沅蹙眉分析道,“若是阿爹有意出走,他定是不欲讓我們找到他的。為今之計隻有知道他到底是想去何處才是上策?”
“可是,又要從哪裏知道阿爹想去哪裏呢?我們就是不知道阿爹想去哪裏才要尋的。若知,何必讓皇上想辦法?”若蘭不解道。
“蘭兒。”賀氏忽然想到什麽,已然停止了哭泣,邊拭著淚邊道,“晉北,可以找他。你阿爹就是因為見了他後整個人才變的。問他,說不定就能問出你阿爹所欲何處?”
晉北?
“就是那狗官嗎?!”若蘭憤憤道,“娘,你不是說當年我們蕭家之事也有因他之故?現在,你想去求他?照蘭兒看,不如讓皇上尋個理由幹脆將他給拿來問問即可,然後,再將他給殺了。以絕我蕭家之恨。”
“蘭兒,不可。”想到那日長橋上晉北一句“娘娘,救我”,舒沅心下便有了計較,揚了揚頭,悠然開口道,“晉北此人並無大過,在我蕭家一事中,如今他亦是人盤中一子而已。皇上自登基已來殺戮太重,現如今帝位已穩,理應穩定人心,造就盛世才對。這一小人,何須如此周折?要讓他開口,阿姐自有應對之策。”
若蘭與賀氏對視片刻後,衝舒沅深深一福禮,道:“阿姐真真菩薩心腸更兼母儀我大齊天下之風。小妹我佩服不已。若如此,阿爹下落便全賴阿姐周旋便是。”
賀氏也道:“若如此。你阿爹下落阿娘就拜托沅兒了。”
“阿爹之事沅兒也急,阿娘一句拜托言之過禮,折煞沅兒了。阿娘切勿心急,沅兒定當盡力尋回阿爹與阿娘團聚。”說至此,舒沅黯然轉身。
已富貴的阿娘尚且想與自己所愛私守團聚,不欲與外人分享,恨不得生啖其骨肉,可她呢?
當尋一城以終老,尋一人以白首之想已成奢侈,前程與他,她又該做如何抉擇?
——馨兒,你真是太不了解他了。他是皇帝,已經不再是你之前所認識的那個上官浩瀾。即使是上官浩瀾,你也不明白……
君邑哥,沅兒悔不當初未聽你的話,選擇了這座皇城……
夜雨驚塵。
雨中,窗外芭蕉碧綠的葉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傲嬌,一低頭,一滴雨水兒就自個兒滾落到地上,裂成數瓣。
大齊的夜永遠是寧靜的。
可是,如今,住在驛館內的晉北的心卻不寧靜。
他麵前的幾案上燭火在窗戶縫隙透進的風中不停的搖曳,把他的心也攪的亂亂的。
今日,他已經聽宮中消息靈通的人士說魏國公失蹤了。
魏國公蕭道成,如今他的兩位女兒都在宮中為妃。
他失蹤是何等大事。
宮中人豈能不糾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