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舒沅直起了身子,細細聆聽了晉北以下的回憶。
原來,以蕭道成為人,他見了晉北,會因蕭家之事恨之不假,可也決不至於猛然毆打於他。
真正令蕭道成怒不可歇的是這晉北因為懼怕他提起蕭家遷徙之事而與他說宣華夫人之難乃因為祁家為一家之私,認為生性善良,與世無爭的宣華夫人不能帶給祁家以任何榮譽,更兼祁家執意要以貪墨之案除去蕭家以實現祁家的家族之欲。
可憐宣華夫人,一介弱質女流,居然這樣不明不白的成了自家的犧牲品。
“所以,晉大人就是這麽將本被安置於自身賬上的那一百五十萬擔糧食又轉到蕭家賬本裏?”望著此刻的晉北舒沅道。
“唉,”晉北歎氣道,“當時,微臣也是一時糊塗,聽信祁連海的功名利祿的引誘。祁家本許偌,若此事可成,便以微臣三品之職,以後更是前途無量……”
“可是,他們最後是給了你三品官,卻將你調離了京邑,更使得你數年不得升遷。你那日真正想做的其實是揭發祁家當日之陰謀,誰料,弄巧成拙,反倒被國公大人毆打了一頓!”舒服打斷晉北的話,接著他下去疾聲道。
聽此,晉北更是誠惶誠恐,連連叩首,額頭都磕出了血漬:“娘娘明鑒,娘娘明鑒!微臣也是一時糊塗。”
這也是一個為了功名利祿不惜出賣自己多年同僚之人。
若是早幾年,以她剛入宮之性情必以之死為後快。
可是,如今,她是大齊皇妃,若不是執意秉承法度處理,她此刻也不欲饒他。
舒沅有些鄙夷的撇了晉北一眼,極力平息自己心中之怒,又道:“那麽晉北大人,可否如今告知國公大人之欲去何處?他為何會在與你糾葛後消失?若能告知,本宮將以你之功贖你之罪。”
晉北閃了閃眉眼,思考後道:“微臣實也不知國公大人去往何處。隻是……或許是那日,微臣偶然提到宣華夫人那日難產之死實為假死,國公方才情緒波動至此……”
舒沅捕捉到一個詞眼:“你說什麽?宣華夫人假死?你有何憑據?”
晉北道:“其實微臣也是猜測。因為,那日祁連海與微臣說欲以宣華之犧牲換祁家之位永固時,微臣多嘴,多問了一句,莫不是要她,當時的臣做了個“哢嚓”的動作。可是,後來那祁連海笑了,說道,怎麽會,她畢竟也是我祁家之人。為我等祁家也算是做了功的。怎麽會想殺她?其實,微臣也不知道,是祁大人怕微臣走漏風聲沒與微臣說實話,還是真的如此。”小心翼翼的看著舒沅,“娘娘,微臣所知僅如此。您知道,微臣也隻不過是人的一顆棋子而已。現祁連海因叛亂而死,微臣才敢告知您一二。若是從前,微臣也是萬萬不敢說啊。微臣現在也近半百了,這官也當了幾十年,說實話,也膩了。您若要因這罷了微臣這官職,微臣毫無怨言。隻望娘娘能看在微臣也是當初糊塗,現在又告訴您事情經過的份上,放過微臣吧。微臣家中還有妻兒老小,他們還等著微臣回去啊。”說罷,又深深的俯下身。
舒沅笑道:“好了。晉大人,您所述之事本宮已明。隻是,晉大人不要忘了,如今的聖上可是宣華夫人親子,若您此事一出,可就不是本宮不饒你,即使是千刀萬剮也不足惜。”
聽此一言,晉北大駭:“聖上?!娘娘,你可千萬別把此事告知聖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