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宮正殿。
“皇上,您看公主她笑的多麽可愛啊!”珍貴妃正抱著婉月逗她笑,婉月手裏拿著一支金鐲子不停地抖著小手,一對小小的酒窩時隱時現,好不可愛!珍貴妃抱著她也是溫柔至極,一副慈母心腸,倒是讓夜行歡不能懷疑是她動手傷了婉月了。
太後見靖王和夜行歡一起來,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是順心許多。畢竟是當年做的孽,如今得到了這樣的回報,也算是極好的。太後一臉笑意,卻是蒼凜塵不時地皺眉。雖然婉月如今沒有事,但那額頭上的一塊月牙形狀的淤青算是留下了。一個女子而言,容貌便是她的一切,如今沒有了容貌的她,日後可怎麽在世人麵前抬頭?
夜行歡見婉月額頭那塊月牙狀的東西,便是知道這是留下的疤痕了。蒼凜塵擔心的也許是婉月的生命,但他知道,作為帝王他多半是擔心著這個繼承了她母親.美貌的女子,日後能不能發揮和她母親一樣的作用。這才是帝王!
心中一萬個冷哼,讓夜行歡此時也不願意看著蒼凜塵的臉。他作為一個丈夫,在吟歡被軟禁這麽許久之後,竟然一言不發,還在這裏想著要怎樣讓他們的女兒有一個好的身價!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這樣的父親,夜行歡倒是真的希望月兒沒有!
蒼靖承見夜行歡心有不甘,便是微微搖頭,倏然笑道:“夜侍衛,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上次皇後娘娘可是賞賜了你一樣東西,那東西你一直都說是要送給公主做百日禮的賀禮的。如今你看婉月公主大病初愈,若是你可以讓公主一笑解千愁,那可是莫大的功勞一件呢!”
蒼靖承的話讓太後聽著舒坦,太後便是笑著道:“是啊,皇家已經多少年沒有孩子誕生了,如今有了婉月,她的百日酒席定是要大辦的!隻是不管怎麽說,皇後的事情都是要先調查一下的。若是皇後的身體都沒有好起來,隻怕是好多事情都是要耽誤了的。哀家說啊,不管皇後是不是參與這件事,都是要讓皇後去參加婉月的百日酒席額,畢竟這是她的孩子,也不會有人操辦的比她要好了。”
夜行歡進門之後便是一直板著一張臉,如今見太後終於提到了要重新審理吟歡的案子,高興地不得了,抱拳跪倒在地:“微臣替皇後娘娘謝過太後的恩典!”
隻是太後見他如今也不似剛剛進宮來的時候那樣的羈傲不遜,不免心中所有安慰,隻見她微微笑道:“你啊,和皇後的關係要好,哀家也不是第一日知道。但這件事情也不算是小事,皇後先關著還是有必要的。事情不曾查清楚,那皇後便是都要被關著的。你也不要著急,哀家相信,虎毒不食子,婉月的事情定不是她做的。”
太後說到此處,夜行歡已然是喜不自勝,若是換做是以前,太後多半是不會管這樣的事情的。但如今太後既然插手了,便是說吟歡還會有救。這一次吟歡便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了!隻是蒼凜塵的態度倒是曖昧不清,讓夜行歡一時間難以判斷清楚,他心中的想法……
吟歡從廚房出來,早已經不見了飛柔的蹤影,如今她要做的不是去找飛柔,而是溜到太後的宮殿中去,她要看看她的月兒是不是還好。若是月兒還不曾脫離危險,不管蒼凜塵給她一個什麽罪名,她都是要好好醫治月兒,絕不離開半步!隻是她乘著門口的太監去撒尿的時候,剛剛溜進來,卻是聽見了太後和夜行歡的對話。
“但靖王與皇上的飲食中有毒一事,卻是難以堵住悠悠眾口,哀家還是要仔細查查,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才是。否則即便是讓她出來了,也是要背上了一個弑君的罪名。這樣的罪名一旦是成立,即便是她是一國之後,也是要被誅殺的!哀家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婉月這麽小就沒有了母親。”
太後言辭間都是慈母心腸,卻是被珍貴妃聽在耳朵裏是如此的刺耳。隻見她目光流轉,將婉月手裏的鐲子拿起來,放在手裏晃悠著,婉月便是嗬嗬一笑。
蒼凜塵聽到這樣好的笑聲,也是笑著道:“哈哈,母後說的有道理。但是朕看珍貴妃倒是和婉月很聊得來。不如讓珍貴妃經常過來陪陪婉月吧,也好讓婉月有個人照料。金貴人是穩重,但沒有帶過孩子,也是一個小姑娘,不懂得看孩子,朕看著她可靠,母後意下如何?”
太後見蒼凜塵如此,眉梢一點笑容道:“皇帝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看著人來照顧就是了。哀家身體不適,也不能總是看著孩子,珍貴妃若是願意過來,那就來吧。”
吟歡在那柱子之後躲著,聽聞此消息,十分驚訝!太後竟然讓珍貴妃來帶孩子,豈不是在宣告著珍貴妃要奪走了婉月嗎?不行!
吟歡一個情急便是要邁出一隻腳去,隻是太後剛剛說完,夜行歡便是從懷裏將那赤金珍珠步搖拿出來,遞給了靖王。
蒼靖承接過步搖,便是笑著將婉月接過來,笑道:“來,讓皇叔看看,月兒有沒有好些!”
珍貴妃見蒼靖承過來,卻是抱著婉月朝著後邊一躲道:“王爺的確是月兒的皇叔,但是月兒的病才好,還是不要被眾人抱來抱去的好,若是傷著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方才月兒可是哭了好一會,才是被哄好的,若是被你一抱,豈不是又要哭了。月兒怕生,對不對?”
珍貴妃抱著婉月哄著,卻是不讓蒼靖承靠近半分!蒼靖承還在懷疑著究竟為何她會做出如此動作,卻是突然見婉月大哭了起來。
吟歡聽著婉月的哭聲,直是覺得揪心,揪著袖口便是要上前來,卻是聽太後說道:“珍貴妃,方才皇帝還說你會帶孩子呢。你看看,月兒剛才還好好地,被你這麽一顛,竟然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本來今日進食就不多,這一哭可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吃一次東西了!”
太後不滿,示意著乳母抱走婉月,可婉月卻是一心朝著蒼凜塵伸手。蒼凜塵見女兒忽然來找自己,心中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一暖,抱著婉月笑道:“來,父皇抱抱!”
誰料婉月被蒼凜塵一抱便是不哭了,忽然對著蒼凜塵笑起來,一邊笑著,還一邊朝著蒼靖承手裏的步搖伸手。蒼凜塵這才是注意到了那步搖是當年吟歡重新回到後位上,自己送給她的。竟然不知道她賞賜給了夜行歡,而夜行歡又是給了她們的女兒。
想起昨日夜裏,珍貴妃突然頭風發作,蒼凜塵便是去了珍貴妃那裏看看去,誰知道她卻是早已睡下。原本打算去找吟歡的,隻是礙於那些流言,想去也是去不得了。如今見到這簪子,便是越發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蹊蹺。吟歡又不能未卜先知,怎會投毒於他呢?
蒼凜塵接過蒼靖承手中的步搖朝著婉月晃著。誰料婉月這回倒是笑的清脆爽朗,不停去抓那步搖上的珠串。逗得大家都是一樂!
“太後說的也有道理,既然皇後之事還有嫌疑,便是仔細查查吧。皇後這幾日就免了禁足吧,讓她行走起來,為了朕的婉月做百日宴席吧,也算是將功折罪。”蒼凜塵抱著婉月笑著,見她那還沒有長全牙齒的樣子便是龍顏大悅,抱著她好一陣子才是放下。
吟歡聽到這樣好的笑聲,身子一僵,正要上前去,誰料半隻腳已然是露在了柱子外邊。
“誰在那裏?”珍貴妃忽然聽到聲響便是要去問問,誰料她還不曾問全,便是見夜行歡朝著那裏走去。吟歡慌張收回了腳,生怕自己被發現。隻是夜行歡走過來之後,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是她!
“你怎麽來了?”夜行歡驚訝之餘還有著害怕。他看看身後,隻見太後等人,正在看著那孩子,並未看著他們,才是慌張道:“你什麽也別說了,趕緊離開這裏,我就當做是看見一隻貓咪,走了也就走了。若是一會被太後和珍貴妃看到,隻怕又是要多禍端!”
吟歡也想要走,隻是她聽到婉月那樣好的笑聲,就想要看看婉月的臉蛋,想要抱抱她。如今婉月就是她的一切,她想要與她親近,怎麽舍得這麽快就離開呢?
“能讓我看看婉月嗎?就一眼就好……”吟歡側臉透過那簾子看著婉月正在笑著,臉上也是不自覺浮現出來笑容。隻見她用手攥著夜行歡的衣角,卻是眉頭緊緊皺著,眼角帶著笑容看著那孩子。
珍貴妃似乎是看出來這裏有所不對,便是皺眉道:“飛柔,你去看看,那裏的人究竟是誰?”
飛柔領命朝著門口走來,夜行歡見自己也是遮擋不住,便是推了吟歡一把道:“趕緊走!太後和皇上方才已經下旨要你明日就不必禁足,到時候你便是可以看見孩子了。若是你在這裏的時間久了,被發現你是偷出來的,隻怕是你不隻是要被禁足,隻怕是永遠都不能洗清冤屈了!這樣的人,怎麽當皇後,怎麽撫育公主?”
隻是吟歡明明知道,卻是腳下的步伐怎麽都出不去!飛柔聽著這裏似乎是有爭吵的聲音,朝著這裏走過來的步伐越來越近。
忽然飛柔一個轉身從那簾子後邊出來,卻是見素素跪在地上給夜行歡行禮道:“夜侍衛圖一個方便吧,我家主子身子不好,不能自己來見見公主,想要讓奴婢來看看公主,求求您行行好,通報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