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看了蒼凜塵一眼,嘴角魅惑的笑意再度綻放,笑起來如同一朵芙蓉,又猶如狐媚。
“我也不大清楚,隻是聽歐陽晨說起過,她要遠征,要踏平靖國的疆土,難道不是你們惹惱了他麽?”齊妃比誰都清楚歐陽晨是個怎樣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漠又和靖國簽訂議和書在先,想來若非是蒼凜塵和夏吟歡惹惱了他,他斷然不會貿然出兵攻打靖國的。
夏吟歡麵色煞白,想起前兩日她們住在西偏殿的時候,門口侍衛逐漸增多,怕是她在這宮裏四處尋覓太妃的身影,又對歐陽晨說了那樣的話所以他才會。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一切早就計劃好了的,他和虞太妃商議著要奪去靖國江山,所以他們這一行來屬於自投羅網!
“怎麽辦?”夏吟歡麵對齊妃氣焰全消,也不在乎那點小仇恨了,這時候關係的是靖國的生死,一己私念已經不足掛齒。
蒼凜塵劍眉緊蹙,緊抿薄唇思忖起來,他也是心亂如麻,不知道歐陽晨是不是真的打算和虞太妃合作奪下靖國江山。
他有點後悔當初的決定,後悔來到大漠的決定,若不是他執意到靖國來,靖國也不至於隻有夜行歡一個人主持朝政。
若大漠真的打進靖國,又有誰能阻止能與靖國匹敵的歐陽晨勢力,靖國危在旦夕。
“走,我們要逃出去!”蒼凜塵說著,腳步已經隨之移動,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台階上跑去,不多時已經站在了密室的門口,用力的推動石門。
夏吟歡愣了愣,這才趕忙提起步子上了石階,也跑到石門跟前,同蒼凜塵一起試圖將密室打開。
兩人都是竭盡全力的想要推開石門,卯足了吃奶的勁用力的推,可是他們不知石門是用大理石打造,整個石門重有千斤,不是單憑兩人的力氣就能打開的。
二人一個勁的推,可是石門紋絲不動,到是兩人推了一會就已經氣喘籲籲,特別是夏吟歡手已經發麻,整個虎口處的肌膚都是紅紅的,像是血液堵塞。
滿頭大汗的她,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來,隻好蹲坐在石門下,喘著粗氣,而蒼凜塵還沒有放棄,試圖將石門推開。
他費力的樣子被夏吟歡看在眼裏,滿是心疼的勸說道:“休息一會兒吧,恢複了體力再推也不遲。”
可蒼凜塵依舊不肯放棄,怎麽說他也是個大男子漢,能不能推開石門還是個未知數,他不能放棄,若要放棄就等於放棄靖國,將靖國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放棄!
“別推了!”蒼凜塵又推了一陣子,夏吟歡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站起身來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類似自殘的行為。
蒼凜塵也是滿頭大汗,一直推還不覺得,一被夏吟歡阻止後,疲憊感瞬間湧上來,他的手無力的垂在腰際,抬也抬不起來。
喘著粗氣的蒼凜塵並沒有責怪夏吟歡,他知道夏吟歡是為了他好,這時候隻得看著石門滿麵愁容。
兩人都是累倒了,靠著石門喘氣,相似一眼,夏吟歡細長的發絲因為汗水貼著鬢角,一邊看著蒼凜塵一邊提議道:“不如等等再試試。”
她也沒辦法了,她也著急,想著這時候要是有炸藥或者是炸彈就好了,一個石門又算得了什麽,通通都能被她炸個粉碎。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炸彈,炸藥到是有,可惜的她手裏並沒有,隻能在心裏抱怨罷了。
若不是她腳抖了一下將瓦片踢了下去,歐陽晨定然還將二人關在西偏殿中,在西偏殿中想要逃走就容易的多了。
至少比這密室好上千倍萬倍,這密室就是個鐵壁牢籠,想要逃脫談何容易,除了推開這扇石門別無他法。
蒼凜塵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夏吟歡喘著粗氣,看著一道麗影慢悠悠的走在石階上向自己走來,木然眼前一亮看著來人又燃氣了幾分希望:“你……你要幫我們推開石門嗎,或者你知道從裏麵打開的機關?”
她方才忽略了齊妃的存在,現在想來,這裏既然是關押齊妃的,或許她真的知道機關在哪裏,隻要有機關他們又何必這麽勞神費力的推石門呢?
可是齊妃的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熄滅了她唯一的希望,齊妃走進對她說道:“這密室隻有從外打開的機關,這裏麵根本就沒機關,你以為歐陽晨傻嗎,設個裏麵的機關難道不怕我逃走?”
夏吟歡一愣,旋即像是個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深深的埋下了頭,齊妃說的沒錯,歐陽晨又不是傻子,要想關押齊妃,怎麽會還給她留一條能逃走的路。
“算了,再試試吧。”蒼凜塵這又站起身來,作勢要開始推動石門。
夏吟歡卻不著急,慢慢的抬眼看了眼齊妃,心裏的八卦又開始躁動起來,不由的問道:“你們明明相愛,為何要互相折磨?”
她聽過蒼凜塵的分析,說歐陽晨和齊妃其實是相愛的,隻是顧及世俗的眼光罷了,雖然齊妃並沒有太多的表現過悲傷的情緒和神情,也口口聲聲說她恨歐陽晨,但是越這樣,夏吟歡越是好奇。
就因為世人的眼光,所以齊妃甘願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密室裏倒是情有可原,可是為什麽歐陽晨要對世人說謊,說他賜死了齊妃。
“你還真是執著,話又這麽多,我的事情跟你有關嗎,你這麽關心我到底為什麽?你剛剛不還想要跟我打架麽?”齊妃一連串的為什麽,就像是夏吟歡在追問蒼凜塵為什麽的時候,沒完沒了。
夏吟歡卻一個也答不上來,可憐齊妃和歐陽晨?自己同情心泛濫?還是單純的想明白一件事,強迫症發作?
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卻還是怔怔回答道:“其實也並不是關心你,或者是別的原因,小打小鬧也不算是真的恨你,隻是想說,若是我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有些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嗎?”
齊妃估計心裏對歐陽晨有幾分不滿,因為夏吟歡聽她說過,歐陽晨是個風流成性的人,或許也因為歐陽晨風流成性的脾性讓她不滿呢?
“嗬……”齊妃笑了起來,清冷中帶著幾分苦澀,緩緩的又轉過了身往台階下走去,聲音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淒苦道:“你是幫不了我的,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幫得了我,我注定要在這密室中過上一生一世,走完餘生。”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密室的光又不是太亮,漸漸的隻能在黑暗中捕捉到她蕭索模糊的身影。
夏吟歡還想說什麽,可惜她的倩影已經看不真切,隻好悻悻的住了嘴。
站起身來看了看蒼凜塵也將手放在石板上,準備兩人齊心協力將石門挪移,就算是一點半點,也要慢慢的移動。
不管成效如何,隻要有希望逃出密室,回到靖國,那一切還有的挽救。
正要用力,夏吟歡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扭頭大聲問道:“你平素裏都不用食嗎,吃飯是怎麽給你送進來的。”
齊妃又不是神仙,肯定會食五穀雜糧,可是這是密室,旁人要進來的必經之路必然是他們眼前的這道石門,也就是說,每天這石門都會打開,然後有人送來吃食。
“別妄想了。”她問出這麽一句,聲音在密室裏擴大無數倍,隱隱有回音,齊妃自然是知道她在打著什麽如意小算盤,又繼續打擊道:“你蹲下看看,石門角是不是有紋路,那裏是個小窗口,他們每天送吃的來都是從那裏送進來的。”
齊妃不說夏吟歡還沒仔細的觀察過,經齊妃這麽一說這才蹲下身去看,果不其然在石門的右下角用手去摸有一塊方塊形的凹凸不平的地方。
地方不大,但是要將一個食盒送進來還是可以的。
“怎麽會這樣!”夏吟歡失望透頂了,她本來以為還有其他的方法出密室的,現在看來隻能用笨力推開石門這一條路了!
“你要是累的話就休息一會兒,我來推。”蒼凜塵舍不得她太過勞累,推動石門可是個體力活,瞧著她柔柔弱弱的樣子,怎麽做得了這種事情,她就算推石門的動作也會讓他心疼。
夏吟歡卻不依,固執的將手貼在石門上不肯鬆開,還錚錚有聲道:“我很有力氣的,你不要小看我,小時候爹爹說不送我去習武都是可惜。”
見蒼凜塵無奈的樣子,她又怕蒼凜塵不相信又補充道:“真的,你要相信我,人多力量大,就算你是習武之人,但畢竟是一個人。”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人多才力量大,她也沒奢望齊妃能搭一把,也隻能靠她和蒼凜塵來推石門了。
蒼凜塵拿她沒有辦法,此刻十萬火急,也顧不得和她較勁,手掌上一用力猛地往外一推,可是石門如磬石一般毅力不動,連顫都不顫一下。
兩人推了好一陣子,時間漫長又煎熬,恐怕是一刻鍾不到,二人又再度累倒靠著石門。
如此反複多次,石門卻縫隙都不曾有,他們的力氣的費光了,卻還是沒辦法將石門奈何。
齊妃坐在清潭邊,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二人,起初是覺得他們好笑,可是看著看著,眼神卻分外的認真起來。
她沒想過兩人會堅持這麽久,也沒想過夏吟歡居然會不懈的努力,好像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似的,非要推開石門,不推開石門誓不罷休!
她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二人都癱軟的坐在了石門前的地上,她才站起身來,冷聲說道:“不用推了,其實這裏是有出口的。”
齊妃本來是不想說,也不想幫蒼凜塵和夏吟歡,但是見夏吟歡那瘦弱的身體,還有那氣喘籲籲的聲音便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