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貴人回到了瓊玉台站在殿門口並沒有著急進殿,反而想了想抬起步子又走出了鳳延宮而往鳳樂宮走去。
這時候,鳳樂宮中湘妃正聽靈兒說起,就在她離開瓊玉台過後翎貴人去了鳳棲宮,嘴角浮出笑意來對靈兒說道:“看來她是跳進坑裏了,說不定已經被夏吟歡趕出來了。”
“或許吧。”靈兒若有所思的回答道,這段時間她總覺得夏吟歡異常,不說別的,夏吟歡眼裏可是容不得沙子的人。
居然能容忍翎貴人這麽的受寵,而且都沒和蒼凜塵爭吵過,兩人和平的就這麽接受了翎貴人實在太過稀奇。
她一時間又看不透夏吟歡這個人,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這時候要是嗆翎貴人才是正常吧。
畢竟以前夏吟歡可是專寵,現在來了個翎貴人後,蒼凜塵都不曾到過鳳棲宮中,一步也未曾踏足。
“你在想什麽?”湘妃看出靈兒心不在焉的樣子出言問道,靈兒心比她要細得多,經過上次的事情後,現在做事之前都會想先聽聽靈兒的意見。
靈兒長舒了一口氣道:“娘娘,奴婢是在想,如果今日翎貴人去鳳棲宮沒有和夏吟歡發生衝突的話以後行事還是小心翼翼一些,說不準咱們挖坑讓她們往裏跳,那二人說不定早就搭好了線呢!”
靈兒最擔心的夏吟歡反將他們一軍,到時候她們猝不及防,夏吟歡不方便出手因為顧及到湘妃的哥哥秋連柯,但是翎貴人就不同了,她就算害了湘妃也是她自己的責任,秋連柯怪罪不到夏吟歡和蒼凜塵的身上。
就如同現在湘妃不能明目張膽的對付夏吟歡是一樣的道理,其中夾雜著蒼凜塵,湘妃如果明著對付夏吟歡蒼凜塵肯定會綠了臉。
“你說的有道理。”湘妃聽了靈兒的話覺得她說的很在理,在這後宮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她知道現在必須隨時都要提防夏吟歡。
她話音方落,鳳樂宮殿門口的宮女便走了進來,稟報道:“娘娘,翎貴人求見。”
“這麽快?”湘妃自言自語,目光掃了一眼靈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道:“她該不會是又被夏吟歡阻擋在殿門外了吧?”
“有可能。”靈兒說著,粗略的算了算,瓊玉台到鳳棲宮的距離也不算近的,她去了又回,如果在鳳棲宮呆了一會兒的話,不管如何肯定會耽擱點時間也不會這麽快的回來。
湘妃正期待著她去鳳棲宮被夏吟歡擋在殿門外呢,這會兒眉頭舒開嘴角帶起一抹笑意來對宮娥說道:“快去將翎貴人請進殿中來。”
翎貴人進了鳳樂宮四下看了看,鳳樂宮雖然比她的瓊玉台好一些,但是還是遠遠不及鳳棲宮的。
這時候跟著宮娥走到了鳳樂宮的正殿中,正看到湘妃閑情逸致的坐在被靠椅上,靈兒正小心的裝飾著她手上的丹寇。
“臣妾見過姐姐。”翎貴人福了福身算是行禮,嘴角是輕然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依舊像一張白紙一般的幹淨不帶絲毫的渣滓。
“妹妹來了啊!”湘妃好像是才看到她進殿一般,笑著用下巴指了指旁側的座位道:“妹妹趕緊坐下看看本宮剛剛染上的顏色好不好看。”
翎貴人應了一聲,徐徐的走上前,坐在了湘妃右側探著頭看了看,她那算得上好看的指甲被染成了豔紅色,刺目的如同鮮血一般。
“娘娘這丹寇的眼色是哪裏來的?這麽好看?”其實她並不喜歡像是鮮血一般的顏色,但是必要的奉承話還是必須得有的。
湘妃將染好的一隻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好像是在炫耀一般:“這是那些日子西域進貢的顏色,妹妹要不要試一試?”
瞧著她纖細的手指好看的指甲,帶著鮮豔的眼色,看起來太過濃重。
“還是算了吧,多謝姐姐一片的好意。”翎貴人淡淡的笑著伸出自己的手來,右手食指的指端有一條疤痕:“這是兒時不懂事劃傷的,現在還有傷疤,就算染上丹寇眼色也不好看的吧。”
她小時候可是個調皮搗蛋的小子,她的爹爹經常說她比男孩子還要調皮,天上都是腳印子。
男孩子放鞭炮她跟著放鞭炮,男孩子往蹴鞠她也跟著玩蹴鞠,就是刀劍她也經常偷了她爹置放在廳堂鎮宅的寶劍去和男孩子一較高低。
正是太過調皮所以手上腳上沒少留下疤痕,特別是食指上,那時候險些就削掉一個指頭,還好找到了個名醫才能保住她的食指,不過食指上的傷痕卻再也消除不了,注定要跟著她一輩子。
“這是怎麽了,妹妹這傷痕怎麽來的?”湘妃連忙握住了她的手,仔細的打量著她手上的傷疤頗為心疼的道:“怎麽這麽不小心留下這麽一個傷痕。”
翎貴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她的手心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嘴角有些苦澀又伴著譏諷道:“這也沒什麽,到是今天見到了皇後娘娘,她臉上的那條傷痕才可怕,可惜啊,絕代佳人就成了一個醜八怪。”
聽她將‘醜八怪’三個字說的絲毫沒有隱晦,居然就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來,還泰若自然。
湘妃微微有一些吃驚,聽她這麽說,想必她猜測的那樣,她果然和夏吟歡之間發生了口角,否則也不會來她這鳳樂宮的吧。
“妹妹可千萬不要在人前這麽說,宮中人多口雜,要是讓旁人聽到傳到皇後的耳朵裏,她那人小肚雞腸誰知道會不會對妹妹怎麽樣呢!”雖然心裏早已樂開了花,湘妃卻能自然而然的說著不合和心意的話。
她一直都是表裏不一,不是交道深的人不能輕易察覺的出來。
“臣妾才不管她聽不聽得到呢!”翎貴人好似想起夏吟歡的一張臉來,冷哼一聲,環伺了一周看了看靈兒又看了湘妃反倒是說道:“臣妾是信任姐姐,這宮裏就姐姐和臣妾又有什麽好怕的,她是醜八怪是事實。”
湘妃挑了挑眉,看著她臉上微妙的神情,仔細的觀察著試探的問道:“難道妹妹去鳳棲宮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嗎?”
“豈止是不愉快。”翎貴人氣憤的咬緊了牙並緊握了拳頭道:“她就是個自以為是的醜八怪,還以為美若天仙呢,左臉上的那一條傷口真是有夠可怕的,還說什麽臣妾品階低微,不夠資格到鳳棲宮見她,她以為她是誰,自以為坐在皇後的位置上就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好心嗎!”
她的一番話錚錚有聲,語氣中不難聽出那濃濃的憤怒,從咬牙的神情中可以預見那時候在鳳棲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看她胸口起伏氣得不清的樣子,湘妃連忙貼心的為她順了順背安慰道:“妹妹不要太過生氣,她一直都是這樣目中無人,本宮都已經習慣了,誰讓她是六宮之主呢,你我二人都拿她沒有辦法不是嗎!”
“誰說沒有辦法!”翎貴人聽湘妃這一句話卻不服氣了,咬牙說道:“她不就是個皇後嗎,陛下要是不喜歡她了,那鳳棲宮和冷宮又有什麽區別,等到陛下厭惡了她她還能安然的做她的皇後嗎!”說罷,她看著案幾上有一杯茶水,說得口幹舌燥也不管是誰的茶水,端起來便湊到了嘴邊喝了一口,這才又繼續道:“姐姐何必這麽怕,她,陛下現在寵愛的是臣妾,也可以寵姐姐,唯獨她夏吟歡以後不能受到陛下的寵愛。”
湘妃沒想到,她喋喋不休的,隻是去了鳳棲宮一遭居然對夏吟歡心存這麽深的怨恨,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時問道:“妹妹何出此言,你也知道陛下並不喜歡本宮,也不會踏足這鳳樂宮。”
說來,湘妃有幾分傷感,並不是裝的,是真真切切的心痛,蒼凜塵從不進鳳棲宮開始也沒能到過她這瓊玉台一步。
反而是出入瓊玉台頻繁,瓊玉台就在鳳樂宮旁側,可是他都不曾抽一個時間到鳳樂宮小坐,可見在蒼凜塵的心裏,她連一個翎貴人也不如罷了,說不定早就忘記了這鳳樂宮還有她這麽一個人把罷!“
“姐姐不要灰心,不是還有妹妹嗎,臣妾一定幫姐姐。”翎貴人忙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背有些溫涼,說些鼓勵湘妃的話。
“妹妹願意幫本宮?”湘妃詫異著問道:“妹妹打算怎麽幫本宮呢?陛下都不進這鳳樂宮,該怎麽見到陛下呢!”
她心中已經雀躍,如果翎貴人和殘留農村鬧翻了,這會兒反倒是來幫她,她自然是合不攏嘴,畢竟翎貴人眼下才是宮中的新寵。
“這並不難。”翎貴人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為她加油打氣道:“不如這樣,夜晚陛下到瓊玉台的時候,臣妾將陛下帶過來看姐姐如何?”
翎貴人繼續加油打氣,麵上沒有任何怪異,反倒是真誠的笑意,雙眼發亮秋水盈盈看著她,在期待著她的答案。
“那就謝過妹妹了。”湘妃自然是答應的,她一直都在觀察著翎貴人,不知道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她心裏就這麽想著的。
不能從她麵上看出她真正的心思,讓她答應的銅同時又有些後悔,她不得不說,翎貴人的麵具比靈兒戴得還要重,輕易掀不開,看不清那麵具下真正的嘴臉。
“那就這麽說好了,臣妾先回宮準備了,姐姐晚上再見。”翎貴人說著退出了殿門口,還不忘回頭瞧著湘妃給她一個和善的笑意。
這翎貴人一走,靈兒連忙站在殿門口見她的身影消失,這才連忙將殿門掩上到掩上到了湘妃麵前問道:“娘娘,難道真的要她帶陛下過來嗎?值得信任嗎?”
她覺得翎貴人並不像那麽好騙的人,正如湘妃所想,能想到在青陽湖一曲驚鴻舞吸引蒼凜塵注意的女人不是一個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