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祥將夏毓婉從門外推進來,隻見夏毓婉手被嚴嚴實實綁著,她的臉上還有淤青,卻是對上了吟歡的眼裏盡含笑意。走到了蒼凜塵和吟歡麵前不跪下,隻是瞪著。
元祥用力一腳在夏毓婉的膝蓋上踢了一下,隻見夏毓婉的身子微微前傾,倒在地上。
“皇上,奴才剛才在後院中走動,卻是看見她在後院中亂走,便將她帶來了,剛剛有東宮的奴才反應,今日上午婉郡主曾經鞭笞東宮的下人,不讓東宮的人效忠於皇後娘娘。所以奴才猜測,這件事也許和婉郡主有關。”
元祥的解釋讓蒼凜塵的神色倍加難看,他的聲音提高了一度,嚴厲道:“怎麽又是你?夏毓婉,怎麽你白天在義玄宮還沒有鬧夠,今日又鬧到東宮來了?你難道就不害怕朕將你賜死嗎?”
夏毓婉對著蒼凜塵冷哼了一聲,道:“你本來就沒有把我當做是一回事,你難道就不知道側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的道理嗎?為何你明明知道我們姐妹是來到擎國和親,卻從未將我們當過是妻妾呢?你難道就不知道,你做了什麽殘忍的事情嗎?若是你不能給我們姐妹二人一個好去處,又何必將我們放在了夏吟歡的宮中,讓我們看盡你對她的好呢?”
“你說我今日鬧了,你難道就不覺得這件事情明明就是因為你而起的嗎?不管是以前如何,至少我們姐妹二人遠遠來到擎國,你就不能給我們應該有的名分嗎?若是你想要侮辱我們姐妹二人,直接將我們賜死好了,何必給了一個郡主的身份,將我們放在一個永遠見不到你的地方呢?你對我們的殘忍,遠遠要比我對夏吟歡做的事情要狠得多!”
夏毓婉淒涼的聲音在東宮中宣揚起來,卻也沒有讓蒼凜塵的表情有任何的溫柔。隻見他將夏毓婉的下巴緊緊掐住,冷笑道:“你憑什麽和吟歡相比,她為朕還有擎國做的這些你用什麽相比?聽好了,若是朕再看到你將吟歡欺淩,哪怕是一分一毫,朕都一定會要了你的性命!”
夏毓婉不甘心看著蒼凜塵的眼,她的心此時是痛得。她不甘心!在贏國的時候,本該是她有的所有榮耀,頃刻間因為夏吟歡回去,而全部到了她身上!在這裏,她怎麽會輸給這個女人這麽多!她不甘心,不管用什麽辦法,隻要是夏毓婉一日不死,她便終會有一日將這一切都報複回來!
夏毓婉冷冷盯著夏吟歡,那眼神中所含的所有憤恨都如同是一根針刺在了吟歡的心中。她那樣的恨,就如同是昔日紫煙的恨,還有蓮妃的恨,那些女子無論怎麽恨她,她的心都不會有疼。可夏毓婉和夏毓秋對於她的恨,卻還是不由自主讓她的心中疼痛了一下。帝王家從來未有親情,不隻是夏楚雄不會給她的父愛,還有這些姐妹不會給她的血緣情分。
吟歡忽然想到了今日,安德帶走她的時候,一定是將她嚴加看管了。可她為何會逃出來呢?若是沒有人幫助,她一個人怎麽會有辦法逃走的呢?若是有人幫助,這個人會是誰呢?夏毓秋嗎?可夏毓秋不也是自身難保嗎?
吟歡顧不得那麽許多無所謂的情感,她大步走上前來,抓住夏毓婉的領口,將她向上提起,斥問道:“告訴本宮,你究竟將蕭格怎麽樣了!”
蒼凜塵眉頭一皺,蕭格今日不是回去了應該回去的地方嗎?怎麽和夏毓婉有關係呢?
“你在說什麽,本郡主聽不懂,你最好放開本郡主,否則有朝一日,本郡主一定會將你給本郡主施加的一切都加倍奉還!”夏毓婉也是毫不退讓盯上了吟歡的眼。她分明就是想要遮掩些什麽!
“本宮不要聽你的狡辯,不管你做了什麽,本宮都會一一查出來,在這之前,本宮一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皇上,這個人是不是交給臣妾處理了?”吟歡雙眼緊緊盯著夏毓婉,夏毓婉在這短短出來的時間裏,究竟見了誰?究竟是誰知道告訴她一些需要掩藏的話?這又是出於什麽目的?
蒼凜塵深深知道蕭格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麽,這應該是他唯一的朋友。若是蕭格真的猶如夏吟歡所說,是被夏毓婉帶走,那麽不管夏毓婉怎麽說,他都一定會讓夏毓婉交代清楚!對於他來說,一個夏毓婉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可一個蕭格對於他來說,可不僅僅是一個侍衛!
“當然,若是皇後喜歡,想要怎麽處置這個人都可以。朕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蒼凜塵高傲揚起下巴,對著夏毓婉的眼神帶著挑釁還有看穿,卻隻是迎上了夏毓婉輕佻的眼神,似乎還帶著蔑視。
吟歡嘴角一揚,一個大大的耳光便是在夏毓婉的臉上綻放開來。隻見吟歡用力將夏毓婉的衣領放開。便是見夏毓婉由於方才被吟歡的那一耳光擊中,沒有反應過來那用力過猛的耳光,身子朝著地上坐了下去。
吟歡抬起嘴角笑道:“來人,將這個賤婢拖下去,本宮要知道蕭格在哪裏。若是她不交代,那你們自然有辦法讓她說的。”
吟歡輕描淡寫說完了這幾句話,正要見安德等人將夏毓婉帶走,卻是聽到遠遠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聲音說的悠然漫長,卻是帶著不容抗拒的音調道:“若是本宮記得沒有錯,這後宮中的事情,一向都是由太後做主的吧?若是這個後宮中,皇後的權利竟然比太後還要大,是不是就太不合常理了?”
聲音從遠處傳來,那樣的高高在上,分明不是太後,卻說著太後才是後宮中最有權利的人的話。吟歡隻覺得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裏聽到過,卻不知道吟歡今日為何會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
蒼凜塵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顫了顫。不知道為何,每次和虞貴太妃見麵的時候,他都會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每次見到這個人,都感覺很是親切,可每次聽到她的聲音,他又會覺得有些害怕。總覺得在小的時候有些事情忘記了,但究竟是什麽蒼凜塵也想不起來。
雖然這些年在後宮中,太後一直是蒼凜塵最重要的人。可不知道為何蒼凜塵卻是一直不敢見到虞貴太妃。後宮中虞貴太妃和太後一直都被人說是感情最親密的人,可從小到大,蒼凜塵都沒有看到幾次虞貴太妃到太後的宮裏去。可今日為何虞貴太妃會回來呢?
吟歡見那人依舊是一身的血紅,那樣耀眼的顏色,倒是和夏毓婉今日的著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
虞貴太妃邁著優雅的步伐一步步從從門口進來,嘴角的微笑卻是讓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倏然,她看著身後的人笑了笑道:“米勒,將婉郡主扶起來。本太妃今日倒是要看看,是何人將本太妃的人都要帶走嚴懲。真是後宮沒有了章法也不可以大呼小叫,你這個皇後真的是沒有家教啊,看來從贏國來的人,就是欠教訓。”
隻見那個被虞貴太妃稱作是米勒的人,一步步走到了蒼凜塵身邊,笑著伏了伏身子:“皇上吉祥,老身身體不適,所以就不給皇上跪拜了,還請皇上恕罪。”
吟歡一直聽說這個被叫做是虞貴太妃的女人,在後宮中有著與眾不同的地位,卻沒有想到一個一般般的下人,也竟然敢和皇上討價還價。
蒼凜塵的眉頭一皺,眼神對上了這個叫做米勒的女人。在蒼凜塵的記憶中,這個女人從他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追隨在虞貴太妃的身邊,這個女人若是說囂張倒是和虞貴太妃有的一拚,但是蒼凜塵卻從未見過她有一日竟然也會這樣對待他。眼神中哪裏是在懇求,分明就是在命令。
吟歡看了身後的人,笑著說道:“一個下人都可以和皇上這麽說話,倒是本宮都沒有見過一個人竟然可以將對皇上的禮儀都說成了是一種負擔,真是不知道是因為虞貴太妃是怎麽教育下人的。”
吟歡的話讓蒼凜塵回過來神,為何每次見到虞貴太妃都會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蒼凜塵回過來神,淡淡走到吟歡身邊,將她攔在懷裏,安慰道:“吟歡,算了,畢竟米勒已經在太妃身邊待了很久了,就算是身體不適吧,朕今日就原諒她了。”
虞貴太妃微微一笑,抬手朝著身後的人說道:“本太妃的人就連皇上都給三分麵子,倒是沒有見過皇後娘娘竟然這麽大的架子,這樣實在是讓本太妃的惡名遠揚啊。若是本太妃就這麽被你吃定了,才是真的配不上本太妃的身份。”
虞貴太妃悠閑地從吟歡身邊跨過來,悠然自得看著吟歡的背影。原來虞貴太妃一直以為吟歡是一個有些計謀的女人,可她卻從來不知道吟歡竟然還有這麽潑辣的時候。
吟歡嘴角微微一動,笑著說道:“既然虞貴太妃都這麽說了,若是本宮身為皇後一直這麽不對勁,那麽就讓本宮給虞貴太妃賠禮道歉好了。因為本宮知道,虞貴太妃一直都是最最敬佩太後娘娘的人。若是太後娘娘知道虞貴太妃一直將她記在心中,那真的是你們感情很好。本宮身為兒媳婦,也會覺得很感激的。”
吟歡嬌笑著眼角帶著笑容,對虞貴太妃微微鞠躬。她說的不錯,但是這一切,一定不會是巧合。雖然直到虞貴太妃進門來,一直刻意都沒有在看夏毓婉,可吟歡卻是看的出來夏毓婉盯著虞貴太妃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求助。吟歡真的不覺得她們是初次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