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吟歡軟綿綿地被蒼凜塵抱著,隻聽他有些算酸酸地說道:“告訴朕,藍衣是誰?”
吟歡被蒼凜塵這麽一問,竟然一愣,隨即則是沒有憋住大聲笑了出來。抱著肚子笑了一會,蒼凜塵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不顧身邊還有諸多宮女太監,便是將吟歡一把攔在懷中,小聲在她耳邊道:“你要是再勾引朕,朕就在這裏要了你!”
吟歡立刻將嘴巴抿上,但還是憋著笑容盯著蒼凜塵。被他硬邦邦的眼神刮了幾眼,吟歡才是恢複了平靜,在他耳邊淡淡說道:“原來,皇帝也是會吃醋的啊。”
蒼凜塵眉頭一緊,攬住吟歡的腰上的力度緊緊一收,隻見吟歡更加貼著蒼凜塵了。蒼凜塵隻覺得胸口一軟,邪魅微笑再次揚起,還煞有介事在吟歡耳邊淡淡說了一句:“再這樣,朕真的做的出來。”
吟歡咬了咬嘴唇,美眸瞪著蒼凜塵,毫不客氣在他的耳垂上咬了咬。
“啊!”蒼凜塵一叫,隻見門口的侍衛都衝了進來,以為是有刺客,將吟歡和蒼凜塵緊緊圍住。
吟歡小嘴一掘,第一次覺得逗逗蒼凜塵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起碼侍衛們很是受用啊。蒼凜塵見吟歡得意笑著,憤恨般皺著眉,嗬斥道:“沒事,都給朕下去!”
侍衛們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明明是聽了皇上的叫聲才進來的,卻是被皇上訓斥了一頓,這是為何啊?便一個個都悻悻出門去了。
“噗哈哈——”吟歡再也忍不住了,方才的侍衛們的表情徹底讓她樂了,想想蒼凜塵也有吃癟的時候,她就覺得其實看著蒼凜塵被戲弄,才是最讓她開心的事情,可是比梅花好看多了。
蒼凜塵也不客氣,既然她不聽話,那麽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蒼凜塵朝著吟歡靠過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便要朝著門口走去。而吟歡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在他的懷裏嬌笑嫣然。目光朝著門口掃去,卻是見到了藍衣男子雙手環胸,正看著她發呆。
“藍衣?”
蒼凜塵順著吟歡口中那個名字看去,卻是見到了一個戴著麵具的藍衣男子站在門口,正與他對視。吟歡本以為蒼凜塵會生氣將她摔到地上去,誰料到蒼凜塵不怒不笑,隻是抱著她和藍衣男子對視。
“皇上,皇後娘娘,珍貴妃醒了!”玉兒從屏風後邊跑出來之時,卻是見到他們三人奇怪的互相注視著,正要詢問,卻是被皖誠拉住在耳邊說了什麽,也是憋著小臉通紅,忍俊不禁。
“喂,放我下來,回去看看珍貴妃!”吟歡拍打著蒼凜塵的胸膛,隻見蒼凜塵猶如沒有聽到一般,轉身抱著她便朝著屏風走去。
吟歡倒是不介意這麽進去,可珍貴妃好歹是病人,受不了刺激。於是又是想要咬一口蒼凜塵,倒是他機靈,一下子躲開了襲擊,跳在了一邊,挽了挽袖子,瀟灑走進了內屋。
吟歡進來之後,映入眼簾的是憔悴的臉色發暗的金珍秀。她嘴唇發幹,看著很是虛弱。被太後扶著,才勉強可以支撐的住身子。見吟歡進來,她的眼神由方才的柔弱變得生硬,卻又有些複雜的感激之色,種種色彩實在是看不透。
“皇上,臣妾知道的就是這些,請皇上一定要為臣妾做主。臣妾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貴妃,卻也是遭到了煙妃的如此迫害,就連之前的肖淑妃也是被煙妃所害,臣妾所說並無不實,皇上您一定要查證啊!”珍貴妃情緒激動,說著便是咳嗽不止,虛弱的臉上光澤全無。
蒼凜塵臉色發青,他原本隻是以為珍貴妃也許是中了敵軍的招數才會這樣,而肖淑妃也是因為被幽冥宮的人陷害才會有這般遭遇,可為何會與紫煙有關呢?那個女人究竟瞞著他做了些什麽?
“你的傷剛剛好,不宜動怒,好好休養,朕會派人調查,隻要證據十足,朕定會替你和肖淑妃討個公道。”蒼凜塵語氣低沉,安慰珍貴妃平靜情緒。
太後也是無奈,看著好端端一個孩子現在成了這麽一副模樣,心中也是不忍心。
倒是吟歡最為瀟灑,既不是局內人,也不會因為可憐她而難過,更加不會因為凶手是紫煙而感到驚訝。紫煙不過是在苟延殘喘,她活不了多久的!
從安寧宮中出來,蒼凜塵便是安靜許多,也不再和吟歡鬧,隻是帶著吟歡走在去往禦花園的路上,二人沉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和紫煙有關?”蒼凜塵的直覺告訴他,吟歡明明對於這些事情知情,卻又一件不說。他不明白,既然她早已知道,也是肖淑妃和珍貴妃的恩人,卻又究竟是為何不將實情告之於他呢?
隻見吟歡悄然無聲,雪白的狐皮大氅在風中搖曳,隨著地上的雪被踏出一個個結實的腳印,才淡淡開口道:“若是當日肖淑妃之事告之與你,你會相信我的話嗎?又或者說,你會更加相信紫煙呢?既然是會被你記恨,我又何必往你的刀口上撞呢?難道非要撞出來一個好歹不成?我不傻,不隻想要明哲保身罷了。”
蒼凜塵原本以為他會聽了她的解釋生氣,氣他總是瞞著他為他做了這麽多事情。卻在聽到她的回答之後,心中微微一酸。是啊,當日,他一心想要廢了吟歡的後位,又一心想要將她置之死地,若是換做他蒼凜塵是夏吟歡,不止不會告訴她真相,更加不會幫助她化解危難。吟歡做的已經很是大度了,換做他,隻怕他定不會如此。
“罷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朕已經令人去查,若真的如你所說,也如珍貴妃所言,那麽紫煙便留不得。隻怕她不是擎國人,而是一個奸細!”蒼凜塵眼中凶光一閃,嗜血般的瘋狂似乎將要吞下紫煙。
吟歡淺淺一笑,當日的紫煙是如何得寵,又是如何讓蒼凜塵為了她將吟歡的後位廢掉的,可她如鏡風光不再,不也是一樣被人忘記,不也是一樣,性命堪憂?
皇家,果不出情深者。
禦花園此時正是被一片銀裝素裹著,翠綠的柳梢上掛著銀白色的雪花,猶如是鹿角被掛了雪一朵朵幹淨潔白。梅花在一大片的白色中開出了一朵紅來。那麽細細小小的一朵、兩朵、開在那裏似乎隻要風再大些就會將整棵樹吹倒。
在雪地中,紅色,白色,黃色,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看著這麽一排排的紅,吟歡的心中也似乎清透了許多。不去想以前種種難過,不去想今後還會有多少風波。
人生在世,不就是應該如這梅花一般好好享受當下嗎?有雪便開她一個傾國傾城,無雪便安安靜靜獨享清風。豈不甚好?
“好詩,朕倒是沒有想到,皇後還有這般才情。做得這麽好的詩作,若是朕不來一首,豈不是被你小覷?今後還如何見皇後呢?”蒼凜塵哈哈大笑,難得多日的愁緒都被這場大雪消除的幹幹淨淨,此時不附庸風雅更待何時?
“報!啟稟皇上,李雙江軍和夜侍衛回來了!”蒼凜塵還未開口,卻是聽到侍衛的通傳聲。
吟歡眼睛一亮,真是趕得巧,說的好事瑞雪兆豐年,果真是好事連連。她起先還擔心這場大雪會把夜行歡他們截住呢,誰知道他們倒是好,這麽快就回來了。恐怕昨日就已經到了京城了吧?
蒼凜塵倒是沒有驚喜,有的是驚奇。夜行歡回來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何吟歡會先行回來,又為何這李雙會和夜行歡混在一起呢?他不是去迎親的嗎?究竟碰到了何事?
“皇後,隨朕回義玄宮可好?等著哪日閑了下來,朕一定作一首好詩還給皇後!”蒼凜塵拿著吟歡打趣,吟歡也很是受用,笑著點頭。
二人的轎輦剛剛在義玄宮門口落定,便是看見迦鹿和夜行歡還有安德三人站在門口。吟歡見三人都是平安無事,心中也甚是寬慰。早就忘記了轎輦中還有一個皇上,隻顧著自己從轎輦中出來。
迦鹿本以為來的隻有擎國的皇帝,誰料到竟然先看見的是吟歡!多日不見,迦鹿此時見吟歡生龍活虎的在宮中,眼眶一濕,一股腦就衝進了吟歡的懷中,哭紅了眼睛。
“公主,還好你沒事,迦鹿一直在對天起誓,希望你好好的。誰知道竟然就真的看見了公主,真是上天庇佑!”迦鹿的激動被吟歡用溫暖的懷抱一點點磨平。
而迦鹿還未在吟歡的懷中待夠,便是被安德拉了起來,訓斥著說道:“咱家說過皇後娘娘是金貴的身子,是吉人自有天相,怎麽會有事呢?倒是你,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迦鹿被安德一吼,倒是不怒反笑,也笑著說自己是說錯話了。吟歡看著二人其樂融融,心中也是一暖,他們對她而言都是親人,親人平安,甚好。
而吟歡一轉眼,卻是看到了夜行歡擔憂和責問的眼神投在了她的身上。她真的是好久不見他了,他眼神有些疲憊,但看得出來,人很精神,應該是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