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日的時候你才發現玉兒昨夜沒有回去過?”太後想來,若是玉兒不回去必定是去了重要的地方,可對玉兒來說,這個宮中除了莫離便是太後最親,她會去哪裏呢?
太後正在冥思苦想,卻是聽到了元祥大聲喊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話音剛落,便是見吟歡和蒼凜塵從門口進來。二人臉上皆是紅光煥發,看著就讓人心中舒爽。太後多日不見吟歡,今日卻是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看著吟歡,讓吟歡有些不自然了。
“母後萬福金安。”蒼凜塵和吟歡向太後行禮,可太後卻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隻是抬手,便是讓二人起身來。
“多日不見,皇後的氣色好了不少,想來是身體歇息過來了?”太後深邃的雙眸對上了吟歡的眼,可吟歡卻不明白為何今日太後會這樣針對於她。
吟歡正要回話,卻是聽見蒼凜塵回道:“母後,是這樣的。吟歡身子剛剛有些好了,還在休息,最近一段時間恐怕也是要靜養著。都說她是大夫,可自己的身子被傷成了那個樣子,還是得讓太醫看,聽太醫的話調理才是,這段時間,有勞母後費心了。”
蒼凜塵以為是太後擔憂吟歡,卻是沒有想到吟歡此時已經發現了太後的不妥之處。
“恩,哀家知道皇上體恤皇後,但皇後也不要因為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恃寵而驕,若是做出了什麽傷害宮中人的事情,哀家可是不會做事不理。”太後此話帶著尖刺,都是朝著吟歡逼來。
方才吟歡還在奇怪為何太後今日這般上火,可見她身邊今日跟著的人不是玉兒,便是知道了一二。再加上方才吟歡進來的時候,見到了的太後的臉色,更加是難堪,似乎在詢問阿寧什麽,便是知道了太後多半是覺得阿寧伺候不周到,想念玉兒的緣故。可玉兒去哪裏了呢?
蒼凜塵也是微微一愣,太後不是一貫都是很寵愛吟歡嗎?怎麽今日竟然這般刁鑽問著吟歡問題,似乎還有懷疑之嫌。
蒼凜塵正要起身對太後解釋,卻是被吟歡一把按住了手。吟歡眼睛微微一動,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是起身,又重新向太後行禮道:“母後教訓的是,但母後說的話,卻是不能讓兒臣明白,兒臣想要知道的是,母後今日所說意欲何指?”
太後被吟歡疑問,也是不禮貌起來,拍案起身道:“皇後你是後宮之首,要管理好後宮中人。可皇後在管理別人的時候,更加要管理好自己身邊的人!哀家且問你,你身邊有一個機靈的丫頭,今日怎麽不見她與你前來?”
吟歡隻是大概猜測玉兒的事情讓太後生氣,卻是沒有想到太後竟然這樣生氣!可太後方才說道的人,是誰呢?迦鹿嗎?可迦鹿在她身邊,方才太後在尋人的眼神,是硬生生跳過了她的眼睛。想必說的也不是迦鹿。既然不是說迦鹿,那麽太後說的人,應該就是皖誠了。可皖誠不來為何會讓太後這般惱火?
吟歡斜視一眼迦鹿,卻是見迦鹿也是遙遙頭,示意並不知道皖誠的去處。究竟有何事,會讓太後這般在意迦鹿是否隨著吟歡呢?
“母後,宮女也是人,有手有腳,她也不是每日都會隨著兒臣的。兒臣今日去義玄宮的時候,帶著的隻有迦鹿一人。至於其餘的人,都是在宮中守候。隻是兒臣不知道的是,究竟皖誠得罪了太後娘娘何處?會讓太後娘娘對她這麽牽掛?”吟歡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是她知道,若是不問清緣由就將迦鹿定上一條罪狀,定會讓她落入眾矢之的。一損俱損,究竟是何人在操控,又是為何?
太後緊緊注視著吟歡的雙眸,沒有給她一個喘氣的機會。但太後帶著審視的雙眸卻是沒有讓吟歡的雙眼中有所懼怕。以太後對於吟歡的了解,若是此事吟歡也會參與其中,定也不會讓她察覺。光是憑借她眼中無所畏懼的表情,還不足以斷定一切。
“罷了,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哀家不過是看她繡花繡的好,若是那日繡花都給別人做了嫁衣,哀家害怕皇後你會後悔沒有管教好下人。”太後隨意而坐,似乎方才的種種咄咄逼人的詞語,都是出於關心吟歡。
在事情並未弄清楚之前,吟歡也不會自尋死路,隻要找到了皖誠,那麽一切謎團便解開了。
從安寧宮出來之後,吟歡卻是迎麵對上了正要來看望太後的珍貴妃。珍貴妃今日氣色也是出奇的好。原本就嬌嫩的臉蛋上,帶著一坨微微的紅暈,朝著吟歡將眼神投過來之時,帶著讓她難以忘記的疼痛。
珍貴妃這個奇怪含義的眼神,也是吟歡不明白的。太後若是為了玉兒不見了而不給吟歡好臉色,吟歡還尚可以查出來。可珍貴妃這樣的模樣,又是為了誰?
隻見珍貴妃杏黃色的衣袍微微卷起,朝著吟歡和蒼凜塵分別行禮。
蒼凜塵知道她是大病初愈,也沒有多與她交談,隻是說了兩句,便是囑咐珍貴妃的貼身宮女飛柔道:“好好照顧你的主子,若是珍貴妃再有何閃失,就等著朕和皇後責罰你吧。”
飛柔恭敬朝著蒼凜塵和吟歡伏了伏身子,便是帶著珍貴妃從吟歡身邊擦肩而過。
吟歡正要離開,卻是忽然被珍貴妃一撞,隻聽她在吟歡耳邊說道:“你的皇後之位,還未坐穩,小心有詐。”
吟歡伸手將珍貴妃扶了起來,小心將她的手放在了飛柔手臂上。目光流轉,不明白珍貴妃為何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珍貴妃也並未多留,轉身便是去了安寧宮中。
回到東宮的一路上,吟歡都是在想,究竟有何事,會讓珍貴妃用那樣哀憐又為難的眼神看著她呢?若是說珍貴妃有事情瞞著她,可為何要在那個時候故意做了摔倒的動作,讓吟歡小心提防著別人呢?這一切都太過於奇怪,不得不讓吟歡心中計較。
蒼凜塵原本是打算要回到東宮的,卻是被李雙叫去了禦書房,說在朝中還有重要之事。吟歡估摸著是贏國要和擎國交戰了,也沒有多說,便自己帶著迦鹿回到宮中。
可吟歡前腳剛剛踏入門檻,便是見到安德身上帶著血跡從台階上滾了下來。迦鹿一驚,慌忙將安德扶起來。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身的血跡,是誰欺負你了?”迦鹿將安德緊緊護在身後,慌張問著。今日離開的時候,迦鹿便是覺得左眼皮一直跳著,可又想著皖誠在東宮中,所以不能出什麽大狀況。可就是她想的少了,才會讓太後那樣對著皇後娘娘咄咄逼人,而回來之後安德竟然是這副模樣!
吟歡眉頭微微一皺,隻見安德的身上都是被鞭子鞭打過的痕跡,明明是冬日,可身上就算是穿著那麽厚的衣服,都被打的皮開肉綻,甚至是連衣服都是滿滿的被血跡粘合著,簡直就是殘忍!
吟歡順著安德手指著的方向,朝著長長的台階望去,隻見在台階的頂端,站著一個紅衣女子,女子手中拿著一個長長的鞭子,正在耀武揚威教訓著跪在地上的一眾丫鬟。
隻見平日裏最能嬉戲打鬧的桃花和小卓子也是和安德一樣身上都是傷口!平日裏吟歡雖然嚴厲,但最多也就是說他們幾句,哪個是吟歡真的體罰過的!可見今日她的那些下人被別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吟歡心中的怒氣鬱結!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吟歡從未將這些人當做是外人,一直以為都是對他們十分友善,甚至是當做是一家人一般看待。夏毓婉這分明就是在挑釁!
“本郡主說的話就是這東宮的聖旨,若是你們不聽,就休怪本郡主對你們不客氣了!”夏毓婉手中的皮鞭在地上抽打著,由於積雪並未清掃幹淨,這一抽,竟然激起來一層雪花,粘在了鞭子上。
桃花捂著剛剛被打了一巴掌的臉蛋,小聲嘟囔著:“這裏是東宮,皇後娘娘的寢宮,自然是應該以皇後娘娘的旨意為大。雖然郡主是皇後娘娘的妹妹,可是你畢竟不是皇後,怎麽能讓奴婢們尊順您的意思,而不管皇後娘娘的旨意呢?”
桃花話音剛落,便是見夏毓婉將手中的皮鞭一揚,站著冰冷雪花的皮鞭在桃花身上一抽打,便是見她的胳膊上綻開了一道鮮紅的口子。雪花冰冷,被這樣的寒冷沁透在皮膚裏,桃花整個人都蜷縮在角落中,抱著身子瑟瑟發抖。
吟歡眼神迷離,仔細注視著夏毓婉的每一個動作。她並沒有學過武功,可方才揮鞭的姿勢,卻是那麽熟練,更像是一個人,一個被吟歡從小救過的人。難道這揮鞭的方法……吟歡眨了眨眼睛,示意迦鹿起身將安德帶走。
桃花隻是因為疼痛大聲尖叫,便是又被夏毓婉抽了一鞭子!夏毓婉聽著她的叫聲,倒是覺得心情無比舒暢,正要揮鞭砸出去,卻是被人推了一掌,身子向後一傾。
隻見迦鹿抱著安德惡狠狠盯著胡作非為的夏毓婉。
夏毓婉險些被推到在地上,正要發怒將鞭子甩來,卻是看見是迦鹿來了,嘴角一揚,大笑道:“原來是你這個賤骨頭,若是本郡主今日不教訓教訓你,還不讓你飛上了天去!今日你在皇上麵前讓本郡主出醜,本郡主還未和你算賬。你倒是好,自己跑回來了,既然已經送上門來,本郡主就好好替姐姐管教管教你!”
隻見夏毓婉眼神中帶著嗜血的戾氣,雖然沒有習武,卻是皮鞭一甩就要砸在迦鹿身上!
迦鹿將安德放在小卓子身邊,一個飛身將皮鞭緊緊拽住,夏毓婉就是怎麽用力都不能將皮鞭抽回來!隻見迦鹿輕輕一用力,夏毓婉便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眾人見這個氣焰囂張的惡人,如今受到了這樣的報應,都是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