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驚慌?慢慢說來!”肖淑妃又端出了一副治理後宮嚴格的樣子,將手裏的衣物放在笸籮裏,義正言辭道。
隻見安德雙手托著膝蓋,大喘氣道:“咱家剛才是在東宮門口的台階下的,忽然看見小六子跑過來,給奴才送了個口信,便是慌張走了。奴才,片刻都不敢,不敢耽擱,便跑來……”
安德大氣喘著渲染著事情的嚴重性,可是把肖淑妃急壞了。隻見淑妃不耐煩,直接打斷了安德的話道:“說重點!”
安德深深吸了一口氣,連逗號都不帶的將整句話一次性說完:“小六子是元祥公公派過來的,說是皇上今日派了李雙將軍去京中府尹的天牢去查看晝曦的下落。因為在牢獄之中的晝曦不是真的晝曦,所以皇上很是憤怒,現在上官大人還在禦書房跪著呢!”
雖然後宮不允許幹政,但肖淑妃還是為之一驚!天牢是一個那般嚴密的地方,怎麽會讓一個犯人從天牢之中逃走呢?若是那個人不是真的晝曦,一直都在管理天牢的上官雲龍難道都沒有察覺嗎?
肖淑妃手中的帕子被捏的緊緊地放在胸口,隻見她皺眉說道:“如果連天牢都有辦法離開,這個人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肖淑妃說的沒錯,就連吟歡也這麽覺得。且不說晝曦是重要的囚犯,在關押他的地方有著重要的關卡,上官雲龍又是一個那般嚴謹的人,怎麽會任由這種事情發生而不聞不問?再者,最重要的是,晝曦還是一個全身癱瘓的人,若是他身體健全,若是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可以逃出生天,也可以服眾,可他分明是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人,怎麽可以逃走!
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吟歡將手裏的女紅放在桌角,隨即說道:“走吧,本宮要去一趟禦書房。”
肖淑妃忽然起身,攔住吟歡道:“你去那裏幹什麽,就算是發生了這種事情,那都是國家大事,皇上會自己處理的。你一個婦道人家去那裏幹什麽!若是你去了,激怒了皇上,隻怕是上官大人連命都保不住了!”
吟歡冷眼將肖淑妃手拿開,隨即正經道:“本宮隻是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麽做。”
“那也不是你應該問的,這件事情丟失的主角是你的兄長,你應該選擇避嫌。若是被別人說是你指示上官雲龍去偷天換日你又該作何解釋?你和上官雲龍的關係尚好,而當事人又是你的兄長,你怎樣都不可以卷進去的。你平日裏這麽聰明,此時怎麽卻是犯渾了呢!”
肖淑妃也不由分說,回頭對安德說道:“你回去吧,若是再有人來宮裏說,就說是皇後妊娠反應,這幾日進食不香,已經休息了。”
安德杵在原地,其實肖淑妃說的話也是他想說的話。他的確覺得上官大人會被皇上懲罰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麽說,此事的確不適合皇後出麵,為了吟歡好,他也要將所有的麻煩都擋掉。
吟歡看著安德從眼前消失,眼睛也緊緊注視著。隻是她的手放在肚子上之後,還是下不了狠心。
肖淑妃見安德已經走了,便將吟歡扶著坐在床榻上,說道:“你現在身子虛弱,不可以過分操心。太醫都說了你的胎位不穩,你自己也是知道的,這些都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你隻需要安安分分,平安將孩子產下,那便是最大的事!”
一晚上肖淑妃都是守在吟歡的身邊,她實在是害怕安德還是迦鹿都守不住,拗不過她。一轉眼她便是已經人在禦書房了。
桌子上的燈光有些昏暗,此時在禦書房中的氣氛有些尷尬。
隻見蒼凜塵青筋暴起,冷眼盯著跪在地上的人。李雙和元祥都是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果然不到片刻,便是見蒼凜塵從桌子上抓起來一遝子奏章看都不看都摔在了上官雲龍身上!
“你知道你有多讓朕失望嗎?朕可曾虧待過你?你為何要幫助晝曦逃獄!”蒼凜塵緊咬著牙關,若是此時上官雲龍說錯一句話,隻怕蒼凜塵一定會立刻將他吃掉,而且是連骨頭都不吐的那種!
上官雲龍眼神平靜,跪在地上,雙眼無神看著地板,卻是在蒼凜塵說完這句話之後,隨即叩頭道:“沒有,皇上對臣很好,隻是臣心中有一道坎過不去,一時迷了心智。皇上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臣一定心服口服。”
隻見上官雲龍雖然依舊是那俊朗的外表,還有那一口字正腔圓卻不讓人討厭的官腔,但是他說話的神情明顯是無力的,甚至在說話的時候,都是帶著一種要去赴死的決心。
蒼凜塵見他一心求死,十分憤怒,元祥剛剛遞上去一杯茶,便是見他將茶連同茶杯中的茶水都砸在了上官雲龍的身上!
那可是上好的青玉瓷茶碗啊,元祥看著心疼。這可是當年皇上二十壽辰的時候,太後親自命人做的,最後還在茶碗的夾層中放了一層金絲。也因此,這個茶杯叫做金絲瓷。就這麽碎了,元祥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舍得,為這個茶杯默哀著。
李雙卻是緊緊注視著上官雲龍的眼睛。他不相信,那個曾經為了擎國的江山,就連京城中最大的貪官都敢審的上官雲龍,竟然和此時跪在地上唯唯諾諾、一心求死的人是同一個人!
“你以為這樣朕就會放了你?你以為你以死相逼朕就會讓你好過?朕命你立刻將所知道的晝曦下落告訴朕,否則,朕一定不會輕饒了你!”蒼凜塵怒氣衝衝,對著上官雲龍怒吼著。
李雙見上官雲龍隻是頹廢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甚至連一個求生的眼神都沒有。他不知道上官雲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變成今日的樣子,但他直覺,這件事情的背後沒有這麽簡單。
麵對心如死灰的上官雲龍,蒼凜塵也不客氣,隻見他語氣加重,邪魅雙眼帶著嗜血的憤怒道:“當然,若是你死了,朕一定會讓你的家人去陪葬!叛國罪,可不是小罪名,足以誅滅你的九族!”
上官雲龍身子忽然一滯,眼神也帶著靈氣看了一眼蒼凜塵,可隻是那麽一瞬,似乎在糾結著什麽,隨即說道:“若是皇上願意殺,便殺吧。反正皇上的江山都是用血肉串聯起來的,也不差這些人了。”
李雙見上官雲龍一心求死,也不讓他說下去,立刻將他打暈,隨即抱拳問蒼凜塵道:“啟稟皇上,這個孽畜如何處理?”
蒼凜塵怒火中燒,破口大罵道:“你聽聽他都用著什麽詞匯來形容朕?若是朕的江山都是用血肉來築城的。豈不是說朕是一個嗜血的昏君不成?朕一定要滅了他的九族,才能解朕的心頭隻恨!”
李雙見蒼凜塵如此憤怒,再看看地上昏厥過去的上官雲龍,忽然覺得方才將他打暈也算是對得起這麽多年以來的同僚之情了!
畢竟這件事中還有許多蹊蹺,而皇上又是被上官雲龍氣的不輕,此事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是需要一個神智情形的人……
皇後?忽然李雙茅塞頓開,若是去找吟歡,那麽一切事情便都是圓滿解決了!若是吟歡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解決,也不足為奇。隻有一會去找一趟吟歡了。
蒼凜塵下旨將上官雲龍關押在天牢之中,並且讓李文濤去駐守。這一舉動便是可以看出來蒼凜塵對於上官雲龍的罪責始終是耿耿於懷。
隻是李雙來東宮門口之時,卻是聽到安德說吟歡已經休息了的消息。
“安德公公,還是勞煩你進去再通報一聲,下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皇後娘娘,還請皇後娘娘見臣一麵。”李雙聞言很是著急,若是皇後娘娘都不理會這件事,隻怕是上官雲龍真的要死了!
若是上官雲龍死了,京城中正直的官員便是少了一個,而所有的官員都是會惴惴不安,此時還是用人的時候。雖然已經和大漠談好了協議,但若是大漠真的派兵南下,乘機攻城,也是有可能的!
安德為難道:“李大人,您也是知道的,皇後她本來身子就不好,現在懷孕,身子更加是不好了。太醫都說了,皇後娘娘要好好休養,若是您還心疼皇後娘娘,還是讓皇後娘娘清閑些吧。”
安德說的李雙自然是知曉,隻是這件事非同尋常,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公正又有能力的人來辦理此事!可是吟歡卻不見他……
安德左右轉著攔著李雙,卻是見李雙想要撇開安德自己進去!安德見狀,好心勸說道:“李大人,您還是回去吧。您若是為了上官雲龍來見皇後娘娘,真的不必了。皇後娘娘不過是一個女子,此時還是一個孕婦,您何必難為她呢。再說了為了這件事,您若是犯了強闖後宮的罪名,您也犯不上啊!”
李雙左右尋思之下,沒有辦法,又不能闖進去,便隻能大叫吟歡出來。
可他剛剛說了一聲,便是見肖淑妃冷著一張臉出現在長梯之上,怒言道:“你不要叫了,皇後剛剛服用了安胎藥,要休息了。若是你因為一個臣子,而傷害了大擎國的血脈,你也犯不上。皇後娘娘雖然是後宮之主,但也不過是一個不能治理國事的女人,你何必難為她。安德,送客!”
肖淑妃說完便是轉身離去,都未曾給李雙一個機會解釋事情的經過。
吟歡蜷縮在床上,聽著門外的喧囂。若是換做別的事情,她也許會立刻出門去幫助李雙。什麽女戒、女德,什麽後宮的女子,吟歡一概都是不在乎的!可是這次的事情涉及的範圍甚廣,她得罪不起,她不可能將蒼凜塵的性命和江山來做賭注!若是上官雲龍背叛了蒼凜塵,那麽即使是吟歡,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更何況,這件事不能深究。不管蒼凜塵是不是太後娘娘的親生,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了。絕對不可以讓它成為公之於眾的秘密!
蒼凜塵打開看著,也是喜上眉梢。吟歡側著身子看了一眼,竟然看到上麵寫著要進貢一萬隻牛羊。這可是數額不菲的出手了,不知蒼凜塵答應了什麽要求,竟然會讓古赫勒王如此大出手筆?再看看別的,也都是些武器之類,剩下的便是保證在三十年內不進攻擎國。
雖然這保證的年數不夠多,但相對於古赫勒的性子來說,也算的上是上乘了。雖然不曾占得過多的便宜,倒也不算是吃虧。
之後自然是雙方握手言和,宴會在這種以嫁妝交流的加冕儀式中正式進入高潮。之後便是一些簡單的歌舞,大概維持了半個時辰左右,便是進入尾聲。
宴會正式結束,大臣們也陸續退走告辭,隻留下了大漠各部族和蒼凜塵還再商討事宜,陪伴著蒼凜塵的自然是蒼靖承和李雙。肖淑妃早已出門去,今日她是主翁,自然是要和眾位大人告別了。吟歡倒是不緊不慢,被迦鹿攙扶著正要離開,忽然聽到夏毓秋叫住了她。
吟歡緩慢回頭,隻見夏毓秋從角落中起身,身子一搖一擺款款過來,由一個機靈的丫頭扶著,腰姿宛若楊柳一般柔軟,在隨風搖曳著。
“皇後娘娘萬福。”夏毓秋溫柔嬌笑著給吟歡行禮。
吟歡倒是沒有因為她這麽一個有情誼的行禮而變得高興,反倒是微微一皺眉,在心中浮上來幾個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吟歡抬手,大方道:“起來吧,本宮今日心情好,也就不讓你避行了。”
說道避行,隻見夏毓秋身子一僵,呆呆站了一小會。這件事還要從上次吟歡生病說起,雖然這件事到了柱子死去那裏線索便是斷了,但那件事之前,吟歡見過的便隻有夏毓秋。蒼凜塵雖然沒有證據,但也覺得夏毓秋的確是和吟歡肚子裏的孩子有些相衝,便命夏毓秋見到吟歡必須要繞行。
為此夏毓秋在宮裏沒有少受人白眼。明明是夏吟歡自己的問題,竟然還讓她繞行!夏吟歡不過就是借著肚子裏有個孩子,在她秋嬪麵前作威作福,若是哪日她夏毓秋有了孩子,一定要她夏吟歡好看!
夏毓秋勉強支撐著笑容,溫柔道:“多謝皇後娘娘寬宏大量了,妹妹今日見到五姐這麽光彩,心中也是高興。五姐性子倔強,又有些鋒芒過剩,若不是皇後娘娘調教的好,隻怕沒有今日的光彩。皇後娘娘真是好手段。”
夏毓秋的話不知道是褒是貶,吟歡倒也不在意。如今夏毓秋不過是一個失意的人罷了,何必讓她傷口上再度撒鹽呢?
吟歡斜眼看了夏毓秋一眼,轉身便要離開,也沒有想要多說話的意思。
夏毓秋緊咬著下嘴唇,見吟歡就要離開,再見蒼凜塵那邊也已經談的差不多。隻有阿貝多滾,蒼凜塵和蒼靖承三人在一起罷了。大概蒼凜塵還在和阿貝多滾討論以後兩國的發展,夏毓秋嘴角一笑,眼神盯在了蒼靖承身上。也不開口,提高了嗓音,幽幽開口道:“若是皇上知道了阿貝多滾王爺和靖王是舊相識,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生氣。”
吟歡身子一僵,腳步慢了下來,的確她之前想過,若是蒼靖承和阿貝在宴會上顯得過分親密,是不是會傷及蒼靖承的性命。可一直到宴會結束,都是平安無事,本以為這件事情除了她和蒼靖承還有天嬌等人都無人再知曉,可夏毓秋是哪裏來的消息!
見吟歡駐足,夏毓秋嘴角揚地更高。她方才說的話已經讓蒼凜塵聽見了,雖然蒼凜塵未曾說話,但眼神卻是盯著夏毓秋和吟歡的背影。
夏毓秋見蒼凜塵已然注意到了這邊的事情,便嘴角一揚,朝著蒼凜塵的方向走去。
卻是忽然聽到蒼凜塵怒顏道:“秋嬪,朕不是說過以後若是見了皇後娘娘一定要繞道而行嗎?你這樣是在違背朕的意思嗎?”
夏毓秋腳底一軟,險些摔倒在地,幸好被玉蓮扶住,才站穩了身子。她不可置信看著蒼凜塵的眼睛,本以為蒼凜塵的生氣是因為夏吟歡知道蒼靖承和阿貝多滾相識卻並未秉告。可蒼凜塵分明是在說著她的不是!
夏毓秋身子一僵,站在原地動不得。卻是見阿貝多滾轉身,眼神掃過吟歡的背影和夏毓秋吃驚的臉。
在夏毓秋的驚奇中,阿貝多滾開口道:“這件事情,本王不希望有人再次提及。這件事有辱於我漠東的國威,若是皇上不能製止這件事的發生,那麽就隻有本王動手了。”
夏毓秋剛剛被站穩,卻是被阿貝多滾這麽凶狠的目光注視著,一時間失神軟癱在玉蓮身上。
她萬萬沒有想到,蒼凜塵竟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而蒼靖承也不過是掃了她一眼,便繼續拿起來手中的折子翻閱起來。
蒼凜塵愁眉緊皺,他雖然不喜歡夏毓秋私自去調查哦阿貝多滾,也不喜歡她用這個消息來威脅任何人,但聽到阿貝多滾要自己處置他的女人,還是心頭不悅道:“這是朕的家事,就不用王爺多心了。秋嬪聽旨!”
蒼凜塵廣袖一甩,放在背後,對夏毓秋說道:“從即日起,朕命令你回去你的秋水殿中,在多和公主出嫁之前一步都不許離開,朕會讓侍衛守著你的宮殿,若是你出門,朕便要將你送個辛者庫了!”
蒼凜塵的話讓跪在地上的夏毓秋軟軟癱坐在地上,原本想要用這個秘密將夏吟歡一軍的,反倒是如今被蒼凜塵至於不可挽救的餘地!
本來今日見到夏毓婉在枝頭坐上了鳳凰,要去古赫勒王身邊做閼氏,便是心中惱怒。那個夏毓婉一直都隻知道驕縱,除了驕縱什麽都不知道,雖然有些美貌,但她窮的隻有美貌了!若不是如此,虞貴太妃為何會舍棄她!可她如今卻是坐上了比她高的位子,為什麽!
夏毓秋的手緊緊攥著衣角,低垂著頭,卻是憤恨看著地麵。夏毓婉,你已經逍遙了十六年,為何要這麽殘忍,將我所有的榮耀在此刻都剝奪走?本以為在擎國之後,她便是可以一展自己的才藝,從此在擎國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夏毓婉一心在身邊伺候著她,跟著她,她也不會放任夏毓婉不管的!
都是夏吟歡!若不是夏吟歡這麽礙事,怎麽會有蒼凜塵今日的旨意!夏毓婉再也不看這宮裏的風風雨雨,不用過腥風血雨的生活便是成為了一國之後,而她永遠都不會有那個榮耀!
蒼凜塵不滿抬眸,對阿貝多滾道:“朕已經吩咐下去了,和親那日會讓禦前四品的侍衛送隊伍,有他在,朕相信一切都會順利的。”
阿貝多滾也不曾多問,這些事宜自然要由擎國來辦,雖然他們也會追隨著,但沒有擎國人帶領,隻怕是活著走出擎國都是困難。畢竟擎國人民對於大漠人還是充滿敵意的。
原本夏毓秋已經心如死灰,可方才蒼凜塵的一句話又一次讓她燃燒起火熱的憤怒!
禦前四品?擎國所有的侍衛在宮內行走都是禦前三品,隻有夜行歡因為是破格提拔所以是禦前四品。難道夏毓婉還要讓那個人去送嗎?
夏毓秋的眼神中燃燒著狂怒的火焰,她此時恨吟歡,恨那個打破了她所有計劃的女人!原本夜行歡對於夏吟歡的好感就不是屬於一星半點,雖然迦鹿那個丫頭也是喜歡夜行歡,但在夏毓秋看來,不過是自相情願罷了!
夏毓婉若是沒有她夏吟歡的幫助,怎麽會得到這麽輕而易舉和夜行歡相處的機會!她的手寂靜攥著衣角,半眯著眼睛不停在閃爍,她不能讓夏吟歡得逞,不能讓夏毓婉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絕對不能!
吟歡望著頹坐在地上的夏毓秋,她不過是一隻鬥敗了的雞,原本也不足為據。可她錯就錯在她竟然動用了私人力量,去暗中調查蒼靖承和阿貝多滾!這個女人的仇恨心還真的是不小,她的心眼實在是太小!不可不防!
吟歡未曾給蒼凜塵行禮,便是在蒼靖承三人的視線中走出了圓形的會場。
走上橋的時候,吟歡看見了在煙霧中走過來的珍貴妃。隻見她雙手交疊放在胸口,似乎有些緊張,不停揉搓著手中的手絹。
今日她也算得上是將蒼凜塵的注意力重新抓了回來。夏毓婉是今日最大的贏家而珍貴妃也是不差。她的表現,應該可以讓蒼凜塵再去她那裏一陣子了。
吟歡迎著煙霧緩緩上前,正要經過珍貴妃之時,卻是聽到珍貴妃叫了一聲:“皇後娘娘……”
吟歡背對著她的嘴角向上翹了翹,果然她猜測的沒有錯,珍貴妃今日是來找她的。大約珍貴妃真的很喜歡那個胡琴吧,所以是想要說些感謝的話。
吟歡並未回頭,被迦鹿攙扶著淡然道:“若是要說感謝的話就不必了,本宮沒有幫你。是你自己的琴藝超然,幫你贏得了這麽多人的喜愛。今後你的豔名也將在擎國和大漠之間流傳,這些都不是本宮給你的,是你自己。若沒有別的事,本宮就告退了。”
吟歡起身正要離開,卻聽到珍貴妃糾結了片刻,又說道:“皇後娘娘!”
吟歡直覺她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駐足回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站在煙霧中十分美,如同是一個雕刻精致的瓷娃娃一般,讓人愛不釋手。隻不過這個瓷娃娃,是吟歡暗中的敵人。皖誠此時應該已經行動差不多,若是按照她們的計劃,那個藏在暗處的小孩今晚便可以知道消息,在此之前,吟歡不願意和這個女人染上關係。
吟歡並未開口,隻是斜眼望著珍貴妃,倒是珍貴妃黯然失神道:“其實,你也會演奏胡琴的吧?你為何今日不自己去……”
“不用再說了,本宮說過,你的所有榮耀都是你自己得來的。不必謝本宮!”吟歡回頭,由迦鹿扶著,正要走,卻見珍貴妃疾步上來對著她耳邊輕聲道:“小心虞貴太妃……”
說罷,宛如是經過般消失在了吟歡的視線中,眼前重新回歸煙霧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