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凜塵這才是想起來原本在秋嬪的宮裏都是有一種甘冽的泉水來泡茶,雖然這些東西她也不說出來處,但蒼凜塵總是覺得那些是最好的,便是一來二去總是去那裏喝茶。竟然未曾想到吟歡早已給了他,隻是被夏毓秋拿走了也不曾來說。
這個女人……蒼凜塵說罷,便是招手將那茶杯中所有的茶都是喝幹了,才是將茶杯放了回去。
元祥見狀,也是心中高興。雖然前些時候想要提及,但每次見皇上高興的樣子,又是被夏毓秋威脅著,便不敢說了。如今見蒼凜塵依舊是高興,便笑低聲試問著道:“其實皇上,皇後娘娘是一心想要皇上好的,今日的事,其實是皇上您……”
“住嘴,朕的事情也要你來妄自評論嗎?你若是不想要當差事了,便告訴朕,朕也允許你回歸故裏去!”蒼凜塵忽然神色一皺,對元祥冷語道。
元祥身子一抖,便是跪下,隻是久久不聽見蒼凜塵回話讓他起身。最後還是看著蒼靖承暗自使了眼色,示意他退走,才是走出了禦書房。
蒼靖承將那茶杯打開,隻見茶杯中的茶水依舊是那樣的新鮮。茶水中有三朵梅花,還是盛開著的紅色,菊花是用著那種鮮黃色的菊花,與那紅色交相輝映,倒是如同是一場美麗的春宴。再看看那些鬆針,各個都是一般大小,顯然是讓人精細挑選過的。這哪裏是太監們會有的手藝,這應該是吟歡自己一個個摘出來的才是。
蒼靖承想到此處,便是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真是各種滋味如人飲水,即便是臣弟想要為皇後求情也是不必了。皇後對你的心意,可是你自己看得見的。請恕臣弟冒昧囉嗦。,臣弟不過是想要讓皇兄好好和皇後在一起罷了。要珍惜眼前人啊!”
蒼凜塵雖然眉頭緊蹙,但此時蒼靖承也不擔心什麽了。蒼凜塵分明心中是擔憂著吟歡的,要將她關起來,也是為了要避免會遇到的麻煩,隻是麻煩倒是遇到不少,還未曾真的關好了吟歡。
“朕不過是想要她好,所以才會那樣對待她,倒是她怎麽都不知道朕的情誼呢?”隻見蒼凜塵身子微微一滯,歎氣道。
蒼靖承伸手將那畫著鬆樹的被子拿起,指了指那些鬆樹上邊的積雪道:“世間美好之物,都是來之不易,來之不待的。皇兄便是如同這鬆樹一般,四季常青,耀眼奪目。在樹枝上掛著的這些斑斑點點的雪花,便是皇後。皇後即便是來的時候,也是出乎意料,走的時候更是如此!皇上總是怪皇後總是捉摸不定,倒是依臣弟來看,倒是皇上和皇後相互傾心,隻緣身在其山中了。”
蒼靖承將手中的茶碗放在桌子上,也不曾回頭,便是搖擺著身子做了一個告別姿勢離開了義玄宮。
燈光昏暗著,蒼凜塵一人在燈光中看著那青色的竹子,還有那白色的雪花。是啊,吟歡真的是如同那雪一般,晶瑩剔透,想要伸手去挽留,最後卻是化作雪水消失在人的掌心之中,想要留住已經是艱難,更遑論要一輩子傾心呢?
元祥將門微微打開,發出吱呀一聲。便是見一個太監低著頭端著一個盤子走到了他的身邊道:“皇上,請您翻牌子吧。今日的雪花甚美,若是今日皇上與哪位娘娘在一起欣賞月景定會美不勝收的。”
蒼凜塵聽聞這個雪景,便是朝著門外看看,的確此時月兒高掛,雪景白如畫,若是今夜和一個女子欣賞這魅力無邊的夜景,定會是一個難忘的記憶。
蒼凜塵剛剛伸出來一隻手,便是見太監將盤子端了過來。盤子中放著的是十個綠色的牌子。牌子上寫著的都是妃子們的名字,隻是這些名字都是有些舊了,而且放眼望去,這些牌子也不過才有四個罷了。不外乎便是皇後、珍貴妃、肖淑妃還有碧貴人。
蒼凜塵的手停放在吟歡的牌子上,摸了摸才是微微一笑道:“後宮中的妃子也是少了許多,沒有往日那麽熱鬧了。也罷了,朕喜歡清靜,今夜就讓朕清靜清靜吧。”
蒼凜塵剛剛擺擺手示意太監退下,便是見太監端著牌子給他扣頭道:“哎呦,奴才的皇上的,請您一定要翻一個牌子啊,這後宮您都已經有三天沒有去過了。您雖然國事忙著,但後宮的事情也不可以怠慢了啊。太後已經來找過奴才了,說若是皇上還是一如既往不去後宮中,那必然要懲罰奴才的啊!”
蒼凜塵不耐煩將硯台上的一隻毛筆握在手心隨意撥弄一下毛發道:“真是多嘴,朕去不去是你能夠決定的嗎?朕說了不去就是不去!”
“太後駕到!”蒼凜塵話音剛落,便是聽到元祥在門口大喊了一聲太後駕到,不多時便是見很少出門來的太後已經在茂元公主的攙扶中走進了禦書房來。
“快去迎接太後!”蒼凜塵沒好氣瞪了一眼太監,隻見那太監低頭無奈,還是退了退身子朝著門口扣頭。
茂元公主像是第一次來這禦書房中,雖然有幾次隨著吟歡來過,但是來了之後隻是在門口等著,隻有迦鹿可以進來。如今見了蒼凜塵在伏案勞作,心中不免覺得新鮮。
太後倒是眉開眼笑被茂元攙扶著,隻見她拍打了下茂元的手,慈眉善目道:“哀家啊,若不是有這個調皮好動的公主,怎麽會這麽晚了還在走夜路呢?茂元啊,就是一個機靈鬼,總是可以抓到哀家的心思。”
茂元扶著太後坐穩了才是自己坐在了蒼凜塵的身邊。隻見蒼凜塵給太後跪安,卻是剛剛跪下,便是被太後拒絕道:“起來吧,哀家可是不敢讓皇帝你來跪拜,若是讓皇帝你給哀家跪拜了,哀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會被皇帝你送去軟禁呢。那可是一日日的不允許出來,哀家可是受不了那個罪!”
蒼凜塵知道太後這是知道了今日在安寧宮門口發生的事情。這也難怪,原本那就是太後的宮闈,被太後的人看去了倒是不稀奇。隻是沒有想到,太後會大晚上過來。
“兒臣隻不過是按照正常來辦事,皇後原本就懷孕,應該在東宮裏好好休養。原本便是出閣之事,兒臣沒有做錯。”蒼凜塵和太後字字相對,似乎是鐵了心不放吟歡出門。
茂元倒是一個機靈,走過去將蒼凜塵扶起來道:“皇兄還是起來吧,即便是母後不讓你起身,但心裏終歸是想著你的好的。你若是跪壞了身子,母後心裏又要傷心了。”
蒼凜塵因為之前霧瀾國那個可惡之人搶走了他最愛的妹妹便是心中一直存有遺憾,如今又是找到了一個消失已久的妹妹,不由得心中喜歡。便是和茂元一起起身,站到了太後身邊道:“母後這麽晚來,不會隻是為了吟歡的事吧?”
太後被茂元相勸了幾句,態度也是軟了下來,隨口道:“哀家不過是來看看你,若是你今日還是不去後宮中,哀家就讓人捆了你去!你是大擎國的皇帝,你雖然已經有了吟歡肚子裏的孩子,但是否是男丁還未曾得知,即便是男丁,你也要為擎國開枝散葉。你這一日日躲在義玄宮中,倒是讓後宮中的妃子們怎麽辦?”
太後心心念念的是先皇的子嗣便是沒有幾個,若是蒼凜塵的孩子還是不多,人丁不旺盛,那這擎國的基業日後有何人來繼承才算是好呢?
茂元才沒有那麽多的閑工夫去想這些呢。隻是她想著的是若是皇上和皇後好了,過著和和美.美的日子,那便是最好的。
茂元探著脖子看著那綠頭牌,隻見那些綠頭牌都是用綠色的木板做成的,隻不過在綠頭牌的上邊提手處,用的是金色的漆。
茂元看了幾眼,倒是讓蒼凜塵來了興致。既然今日也難以逃脫太後的魔爪,那倒是用另外一個辦法甚好。
隻見蒼凜塵抬手,那舉著牌子的太監便是竄竄身子到了茂元身邊。
蒼凜塵微微一笑道:“難得皇妹來義玄宮中看朕,若是今日皇妹選了哪個妃子,朕便是去哪個妃子處。母後認為兒臣這個意見如何?”
蒼凜塵說罷便是朝著太後看去,隻見太後微微一皺眉,但被茂元看了幾眼,還是舒展眉頭道:“好吧,那便是讓茂元來好了。總之隻要是你願意去後宮,不管是哪個妃子都好!”
聽聞太後發話鬆了口,蒼凜塵心裏的石頭也放下了。若是茂元選了夏吟歡,那即便是他說夏吟歡軟禁了,他去了也算不上是丟了麵子,畢竟這是茂元選擇的。他也不過是應了和太後的賭約。更何況,茂元原本就和吟歡感情好很多,選擇吟歡是必然的事情。
茂元雖然覺得有意思,但也不過是心下來潮而已。若是這太後的意思倒是可以一選!
隻見茂元高興朝著蒼凜塵點頭道:“皇兄,若是茂元選了任何一個人,您都是會去是嗎?”
蒼凜塵見茂元興高采烈的模樣,那一身水粉色的衣裙也是襯得她的臉色愈發紅潤。許久不曾見過這般調皮的景象,如今見了,也是心中一喜道:“此話自然是當真了。朕是君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茂元笑了笑,那頭發上綴著的一個紅色瓔珞隨著她的笑容微微顫動,甚是可愛。太後看著喜歡,伸手去撥弄那紅色瓔珞,卻是見茂元身子微微一動,靠著太後去了。
“母後,兒臣害怕皇兄說話不算話,還是要您說了才好,免得皇兄去抵賴。”茂元嘟噥著嘴巴甚是可愛,說著還不忘給太後捏捏肩膀討好。
太後哪裏會不應了她的話?隻見太後被茂元捏得舒服,哈哈一笑便是身子朝著前邊傾了傾,隨即將手搭在茂元柔軟的手背上道:“哀家怎麽會騙你,好了哀家給你作證,你若是翻了誰的牌子,哀家便是讓皇帝去哪家,即便他是皇帝也要聽哀家的話。”
茂元瞪著圓溜溜的眼,伸手朝著那綠頭牌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