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嗎?”劉策嬉笑的聲音傳入吟歡耳中。
夜行歡失蹤之後,劉策有事無事總是在她身邊晃悠,信不信的過,至少她相信現在劉策不會對她不利,想到這一點,她也隻能如此,目光從劉策身上掃過:“你想怎麽做?現在大漠和擎國的關係十分緊張,不能亂來。”
“你猜這個畫師是什麽樣的一個人?”聽劉策的意思,似乎與這個畫師相識,見吟歡不答,繼續道,“他是金家的人。”
吟歡不解的看著他,想到剛才這個畫師的舉止,穿著以及說話的語氣,她不能肯定這兒畫師是擎國人,但絕對不是大漠人,兩國的文化有差異,且大漠位置偏僻,決計出不了這樣的人才。
如果是金家人的話,這次去見珍貴妃就不會這麽快離開,這一點讓吟歡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而且看畫師的樣子,她覺得他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背後除了金家,肯定還有人支撐。
不過她看夜行歡如此自信,想了一下道:“去吧,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一定要留活口。”
劉策剛離開,吟歡發現牆角處多了一個人影,她轉過身看到蒼凜塵站在外麵,目光閃爍不定,臉色不太好看,眉頭緊蹙在一起,她歎了口氣:“既然皇上來了,何不進來!”
“剛才是什麽人?”蒼凜塵話語中存在著一絲質問。
“劉萬雲之子,劉策!”吟歡輕聲道出他的身份。
蒼凜塵的目光越來越不悅,尤其剛才看到吟歡與他親近的樣子,眼中的柔情在他心裏凝結成一個結,以前他相信吟歡不會離開自己,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再也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包括他的母後,心底泛起漣漪,等著吟歡給他一個解釋。
“娘!”婉月從屋子裏走出來,打斷了他們二人的僵持。
“你的身體還未痊愈,怎麽出來了?”吟歡將她抱起來,眼中露出濃濃的情意,慈愛的臉色讓她看起來更加光豔照人,蒼凜塵一時間看的有些呆滯。
“娘,我想金姨姨了,她已經好幾天沒來看我了。”婉月稚嫩的話聽在蒼凜塵心裏頗為不舒服。
吟歡笑著摸摸她的頭頂,明顯已經習慣了她對金珍珠的依賴:“乖,一會娘讓安德送你去見她,好不好?”
“娘,婉月現在就想去!”話語中充滿急切,恨不能現在就長上翅膀飛過去。
“不行!”蒼凜塵的聲音有些大,嚇的婉月往吟歡懷裏躲了躲,不敢去看他,“從今往後你不許再見金珍珠。”
“娘……”婉月被他的怒喝聲嚇住,哭了出來,聽到她的哭聲,吟歡的心都碎了,她可以容忍婉月對金珍珠的依賴,可以容忍她對她的喜愛,卻容忍不了蒼凜塵對她的怒喝。
“婉月不哭,娘一會就帶你過去!”
“不許去!”蒼凜塵的聲音再次響起,嚇的婉月連哭都不敢,不停的抽噎。
“婉月別怕,你先回去睡一會,等你睡醒了,娘就帶你去!”吟歡一邊說,一邊逗她,現在正是她成長的階段,如果蒼凜塵如此,她害怕會在婉月心裏留下陰影。
好不容易安慰好婉月,吟歡將她交給奶娘帶下去,往蒼凜塵身邊靠近一步:“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婉月是你的女兒,你如此對待她,哪裏有做父親的樣子,還是說你根本就不關心她,如果是這樣,我馬上帶婉月離開皇宮。”
她留下是為了能夠護婉月周全,若是不能,離開又何妨。
“朕警告過你多次,離金珍珠遠一點,你為何不聽,還讓她靠近婉月,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蒼凜塵畢竟一步,眼底寒光四射,“難道你就不怕她傷害婉月?”
“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總比你將婉月交給珍貴妃撫養,讓婉月疏遠我這個娘親要好的多。”吟歡話語淩厲,冷如冰霜,“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我定然會如你所願,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蒼凜塵眼中流露出憤怒的光芒,“你要離開這裏?”
“如果我要走也是你逼的,既然這裏容不下我,我又何必留下來。”吟歡冷哼一聲,“你太令我失望了。”
說完轉身走進去,婉月在外麵聽著他們的爭吵,眼裏的淚水還未擦幹,看到她進來撲倒她的懷疑,強忍著不再哭泣,她越是這樣,吟歡心裏就越是難受,她空有皇後的之名,在必要的時候,卻連自己的女兒也保護不了。
想著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下來,婉月抬頭看著她,手撫摸掉她眼中的淚水:“娘不哭,婉月錯了,婉月再也不惹娘生氣了。”
吟歡擠出一絲笑意,婉月這般懂事,她也知足了。
“娘沒生氣,現在娘就帶你去找金姨姨好不好?”
“既然娘不想讓婉月見金姨姨,婉月就不去了。”婉月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娘才是最重要的。”
她終於接受我了!
吟歡在心裏想著,這麽久,她並沒有白白付出,血濃於水,她終於在婉月的心裏站穩了腳跟。她看著婉月,一時間激動的不知該說些什麽好,淚水止也止不住。
“娘,婉月又說錯了嗎?”婉月不解的看著她。
“沒有,娘沒有哭,娘是高興的!”她將婉月緊緊抱在懷裏,“娘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蒼凜塵在外麵聽著她與婉月的對話,憤怒的光芒已經全部散去,腳停在門口,卻未邁進去,抽出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擔憂。
“娘娘,珍珠姑娘來了!”安德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進來,看到蒼凜塵,立即跪在地上,“奴才參見皇上!”
“你剛才說誰來了?”蒼凜塵的臉色驟然變的十分難看,真是不想遇見誰,偏偏逃不掉。
話剛落地,金珍珠隨即而至,將蒼凜塵視若無物,直接往裏麵而去,路過蒼凜塵身邊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言語的笑容。邪魅的笑容看在蒼凜塵眼中多了一絲怨念,這麽久以來,他們一直以這種方式相處,看的眾人一陣心驚膽戰。
“金珍珠,你站住!”蒼凜塵喊住她,“你的那點小心思別以為朕不知道,朕告訴你,有些事你還是不要妄想比較好,不然下場會十分悲慘。”
“我有沒有妄想是我自己的事情,與皇上無關。”金珍珠說著腳步卻沒有停下,整個宮裏,敢如此對蒼凜塵這樣說話之人,除了吟歡也就是她了。
安德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剛才他真擔心這次金珍珠難逃一劫。
“這裏是皇宮,別以為有太後為你撐腰你就能為所欲為,東宮也不是你可以隨便來的地方!”口氣裏充滿威脅的意味,蒼凜塵看到金珍珠身體動了一下,知道她已經聽明白了,一刻也不想多呆,帶著元祥離開這裏。
金珍珠轉過頭看著蒼凜塵離開的身影,內心波濤洶湧,她入宮都是為了他,而他卻不屑一顧,許久才回過神,往裏麵而去。
他們二人的對話,吟歡在裏麵聽的清清楚楚,她看到金珍珠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高傲的頭顱竟然低下去:“發生了什麽事?”
金珍珠猛然抬頭,將目光從婉月身上掃過去:“沒事,隻是我覺得心裏有些不痛快而已。”
婉月聽到她的話,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吟歡,雖然聽不懂她話語裏的意思,吟歡也能看出她眼裏擔憂的含義。
“婉月,你先自己出去玩一會,娘有話要跟你金姨姨說。”吟歡輕聲說道,見婉月點頭,將她交給奶娘,並將屋子裏的其他人一並遣退出去。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吟歡眉頭輕微皺了一下,“還是說這次大漠使者前來是你一手策劃?”
金珍珠閉上眼睛,臉上出現絕望的神色:“這次我本想拿到金家與大漠勾結的證據,讓皇上以叛國罪處決了金家,沒想到金良雍居然棋出險招,看到珍貴妃恢複位分,要將我送哈薩克王當禮物。”
吟歡用餘光從她臉上掃過,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等著她後麵的話。
“皇後娘娘,你能不能救救我?”金珍珠跪在地上,一向堅強的她,眼中出現少許淚容,“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不會來求你的。”
“你現在已經是被選入宮中的秀女,金良雍這樣做,無疑是在打自己的臉,他沒有這麽傻!”吟歡眼中出現質疑的目光。
“我無名無實,隻要太後一句話,我隨時可以出宮。”金珍珠冷笑一聲,“何況皇上對我何其厭惡,聽到我能離開皇宮的消息,怎麽會不同意?”
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棋差一招,最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按理來說金珍珠這樣的女子,嫁到大漠成為哈薩克王的妃子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可現在看到她這個態度,隻怕這件事遠比吟歡想的要複雜的多,且金良雍這次將她送給哈薩克王,明顯是想要隱藏什麽。
“你認識他?”吟歡疑惑道。
“我與他在金家有過一麵之緣,他麵容俊美,性格卻十分怪癖,喜歡將女子當成玩物來折磨,據說大漠不少女子都被他玩死了。”金珍珠想起那個場麵,眼中的害怕顯露無疑,“如果娘娘不幫我,隻怕我在劫難逃。”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但是我要你絕對的忠心,我不想放一顆炸彈在自己身邊。”吟歡這次將話說明,現在金珍珠無依無靠,正是她收攬過來的最佳時機。
“我不是你的仆人,沒有對你忠心的必要,但是我能保證,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會護婉月周全。”金珍珠避重就輕,拿捏住吟歡心裏上的弱點,對於她來說,保護婉月要比保護吟歡簡單的多。
吟歡微笑的看著她,沒想到會得到她這樣的回答,道:“你有自己的思想,這一點我很欣賞,但你剛才的話,恕我沒有辦法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