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橋走出來,珍貴妃的轎輦已經出發,吟歡正要上車卻是見肖淑妃坐在自己的鳳輦之上,朝著她嬌笑著。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招呼呢?”吟歡也不趕她下去,見她今日這般喜笑顏開,也算是將著宴會舉辦的有聲有色,乘坐鳳輦就算是給她的獎賞吧。
肖淑妃挪了一個位子,沒有徑直回答,反倒是撒嬌一般將吟歡的手握住說道:“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本宮在外邊待著的。原本送走了各位大人,本宮也打算回宮的,可見多和公主衣著單薄,送她來的車子又簡單得不得了,便讓下屬們送她回去了。”
吟歡微微一笑,道:“那豈不是本宮所說的話,你都當做耳旁風去了?本宮記得曾經告訴你,你的轎輦隻要你自己坐著便可,若是被他人看了去,以為那是你,你該如何解釋?”
吟歡眉頭一緊,雖然這種可能出現的幾率很小,但在宮中,需要步步謹慎,若是稍有差錯,便是可能萬劫不複的。
“這不是有你給本宮做證人呢嗎?本宮放心啊。”肖淑妃緊緊靠在吟歡肩膀上,笑嘻嘻說道。
吟歡也拿她沒有辦法,此時在宮中都知道肖淑妃和皇後的關係好,若是真的出了事,她也不知道是否可以插手。但事已至此,也不能讓她就這麽走回去,還是就著吟歡的轎輦一直回宮吧。
一路上肖淑妃說了很多,大概今日是她進宮之後,最有麵子的一日。在宮裏這麽多年,所有的才能都是被掩蓋著,就因為有別人壓著,所以她不能將自己最好的一麵都展現出來。
見到吟歡之後,她以為吟歡也會和蓮妃,紫煙一樣,想要將所有的權利都抓在手中,可如今看來,她卻是大方的。後宮中需要左右牽製,不管是不是她的本意,吟歡都已經將這一點做的很好。與其獨攬大權不如讓這些權利在爭鬥中減少。
吟歡將肖淑妃送到了她的淑女閣中,才是調轉車頭回到了東宮中。
從東宮門口進來之時,吟歡卻是看到了裏裏外外都是侍衛,雖然不知道侍衛在此處做什麽,但潛意識中,還是覺得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後娘娘吉祥!”侍衛抱拳給吟歡行禮,吟歡卻隻是抬手示意他起身,便徑直走到裏邊去。
果然,剛剛走了幾步,便是被李文濤喊住:“皇後娘娘留步!”
隻見一個高大身姿的男子從遠處走來,黝黑的皮膚顯示著他軍人的身份,讓吟歡不由肅然起敬,對於軍人,她一眼便可以看出其正義與否。
“小李大人,為何要將本宮的宮殿這麽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呢?本宮不過是剛剛赴宴回來,還禁不起這麽大的陣仗,萬一嚇壞了孩子,可怎麽是好?”吟歡餘光在李文濤臉上掃過,有些疑惑。若是有事情發生,也不會到了這個時候
隻見李文濤也是有些尷尬撓撓後腦勺,左右看了一眼,沒有人上前來,才是小聲道:“其實這是皇上的主意,怕皇後娘娘睡不安穩。畢竟今日是國外使臣來赴宴的日子,臣不過是遵照皇上的吩咐在宮裏所有宮殿都留有軍隊守衛。其實別的宮裏也有軍隊逗留的……”
見李文濤如此安靜,吟歡倒是以為是她不小心欺負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不由得靦腆一笑,甩手道:“好了,那就守著吧。本宮有些乏了,這院子的安全就留給你了。”
吟歡說罷,在李文濤的叩拜中離開。可剛剛關上房門,迦鹿卻是見到吟歡一臉的惆悵。
“怎麽了,皇後娘娘?不是說宮裏的安全都讓小李大人來看守嗎?怎麽你還是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迦鹿將吟歡扶著坐在炭火爐子邊上,安慰道。
“這守衛來的蹊蹺,說的好聽,是在宮裏保護後宮之人的安全,可說的不好聽,便是蒼凜塵將所有後宮的女眷都軟禁了。他究竟要做什麽事情,還將守衛最重的地方,定位為東宮?”吟歡眼睛半眯著,想著今日晚上皖誠還要來這裏。若是皖誠來的時候被逮捕,可怎麽說的好?
吟歡剛剛坐穩了屁股,還未聽到對於迦鹿的解釋,便是聽到安德從門口慌慌張張進來,一進門便是跌坐在地上:“皇後娘娘,不好了,淑妃娘娘她……”
吟歡隻覺得腦袋一轟,果然還是出事了。夏毓婉沒有必要害肖淑妃,但究竟是出了什麽事,吟歡還要好好研究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迦鹿,關門。”吟歡淡淡說了一句,便是見迦鹿有條不紊走到門口,將門關緊。安德見門關緊,便是湊到吟歡身邊,叩頭道:“奴才在皇後娘娘離開東宮之後,便是一直守著東宮。剛剛皇後娘娘從宮門口進來之後,安德便一直在宮門口守著。可玉瑾忽然跑來說淑妃娘娘出事了!”
安德神色慌張,似乎是被這件事情嚇到了。但吟歡還是有條不紊,即便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但還是要保持一貫的高姿態,讓已經有些沸騰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說吧,事情的經過如何?”吟歡親戚櫻唇,胸口那金黃色的鳳凰如同是涅槃一般,在火焰之後騰然高飛!
安德低著頭,嘴唇有些泛白。大概他也不會想到事情竟然會和他扯上關係!不管是吟歡還是迦鹿,他都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
迦鹿見安德久久不開口,便催促了一聲道:“安德,皇後娘娘問你話呢?”
安德起身,微微皺眉,咽了口水,盯著吟歡低垂冰冷的目光,淡淡說道:“其實這件事不能怪誰,大概有些原因吧……玉瑾說,淑妃娘娘現在被虞貴太妃逼在淑女閣中,她……”
吟歡眼角一張,不可思議盯著安德:“虞貴太妃?”這個女人已經好久沒有動靜,今日是國宴,應該不是她要出席的場合。她怎會在肖淑妃的宮殿中,還是在這個時候?在肖淑妃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吟歡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說道:“肖淑妃怎麽了?”
安德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才是讓他不知道應如何說出口的啊!若是吟歡聽了,隻怕是會為了救她們而亂了分寸,畢竟那個人對於吟歡來說重要至極!
安德咬了咬下嘴唇,無力說道:“玉瑾說今日她隨著淑妃娘娘回宮之後,便是見虞貴太妃在她的淑女閣之中坐著。淑妃娘娘原本也覺得驚異,畢竟這個時候,不是虞貴太妃會出現的時候。淑妃娘娘給虞貴太妃請了安,可虞貴太妃卻是將淑妃娘娘一把推開,怒斥了一番。淑妃娘娘還在驚異之中,卻是見丫鬟打開淑妃娘娘的床鋪,發現……”
安德說到此處,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的確事情的發展過程實在是讓他猜測不透。不管事情如何進展,他都未曾想過會和他惹上關係……餘光看了一眼吟歡,隻見她皺眉烤火,似乎並未聽到他的話。
安德下了個決心,將拳頭緊緊攥住,一咬牙道:“卻是看見蕭格渾身赤裸在淑妃娘娘的床榻上躺著……”
果然,吟歡聽完之後,雙眼怒睜著,原本攤開的手掌也握成了拳頭。
吟歡呼吸沉重,萬萬沒有想到,已經失蹤了這麽久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若不是暗中有所玄機,難道還會有別的說法?吟歡心中實在是想不通,這麽長的時間,沒有停止對夏哥下落的打聽。就連皖誠也是一直在打聽著,甚至讓夜行歡秘密去尋找了冷傲天,可這些事情都未曾有眉目。
原本以為皖誠出現之後,就會找到蕭格,可皖誠卻落寞告訴吟歡,自從她那日將蕭格帶走之後,便再也未曾見過。原本以為將蕭格交給了那個小孩子,便是可以換回來玉兒,可玉兒不但沒有回來,蕭格也是賠了出去!之後她逃出來暗中一直在尋找蕭格的下落,可卻沒有消息。就連那個小孩子的身世都未曾查全。
虞貴太妃,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操縱著嗎?若是蕭格有何閃失,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
吟歡倏然起身,眼神平靜,可胸口卻是不停的起起伏伏。迦鹿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她直覺吟歡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虞貴太妃若是要安穩度年,倒也不是不可能,可她錯就錯在,將吟歡心中原本已經愈合的疤痕再一次挖開深坑。隻怕她這次是難逃厄運了……
“和本宮去一趟淑女閣,本宮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吟歡說罷便是轉身,也不顧安德想要挽留她。迦鹿緊緊追隨著吟歡,出了房門。
剛剛走到淑女閣的門口,吟歡便是聽到了裏邊鞭打的聲音。聽到皮鞭敲打地板的聲音從她耳邊走過,她的心便是猛然一緊!
聽這個被打之人的聲音,大概是玉瑾。吟歡無名覺得怒火中燒!虞貴太妃你竟然敢下這麽重的手,還是隻對一個毫不知情的宮女!若是蕭格和肖淑妃乃至玉瑾不管其中一人出了什麽事情,本宮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還嘴硬!沒有聽到虞貴太妃說了嗎,讓你好好聽話,你若是老老實實交代了,便什麽都沒有了。老身在宮裏已經待了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麽白皙的皮膚上有這麽深的傷口,若是你不老實交代,老身的皮鞭可就不隻是這麽打你這麽簡單了。隻怕是要在你的背上留下些難以拭去的痕跡才是!”
一個滄桑的聲音在玉瑾耳邊響起,而玉瑾卻是狠狠盯著這個老奴,憤恨的啐了一口說道:“想要屈打成招嗎?讓我出賣淑妃娘娘,然後給淑妃娘娘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嗎?休想!”
玉瑾剛剛說完,便是見那手中持著鞭子的老奴,惡狠狠側著臉,瞪著她。卻是隨即將臉轉過去對著虞貴太妃柔聲道:“太妃娘娘,這小丫頭片子……”
“我說方嬤嬤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隨著本太妃的時間也不算短,該怎麽做也應該心裏有個數吧?”隻見虞貴太妃一邊不緊不慢囑咐著方嬤嬤,一邊將撫摸著懷裏的貓咪。
方嬤嬤聽虞貴太妃這麽一說,老汗直流,雖然隨著虞貴太妃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但多數時候,她還是被虞貴太妃表揚著的。這麽頭一次被虞貴太妃說不是,倒是方嬤嬤心中微微一涼,若是被虞貴太妃將她處死,後宮中倒是不缺她一個冤魂。
“不用管死活,既然不招,便用點厲害的。本太妃倒是要看看這麽一個丫頭片子能有多麽硬的嘴皮子!”隻見虞貴太妃一身亮紫色的衣裙將她包裹的緊緊的,玲瓏的身姿時隱時現。側著燈光看去,她的容貌姣好,依舊是一張美豔的桃花臉。
隻見那白皙修長的手指上佩戴著幾個金玉鑲嵌而成的長長的護甲套,不停刮著小貓背上的毛。小貓一開始是享受著的,可似乎後來將小貓刮疼了,隻見小貓叫了一聲,撓了一把虞貴太妃便是跳下身去。
虞貴太妃纖細的手指上,多出來三道紅色的印記。虞貴太妃皺著眉頭,用手指指了指地上的貓。方才對於小貓的喜愛之情,一時間全部消失,臉上帶著肅殺的表情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將它處死吧。”
方嬤嬤不可置信看了一眼虞貴太妃,身子有些打顫,這麽多年都未曾見到虞貴太妃做過過分狠毒的事情,可今年已經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
“可是太妃娘娘,這是你最愛的貓啊……”方嬤嬤小聲說了一句,似乎是不忍心將地上團著身子的小貓處死,眼神唯唯諾諾看著虞貴太妃。
卻是見虞貴太妃淩厲的目光盯著方嬤嬤說道:“難道你要為這麽一個畜生抵命嗎?”
方嬤嬤怎麽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回答,將手裏的鞭子一扔,跪在地上道:“老奴不敢,太妃娘娘這麽說,奴婢便是這麽做,若是太妃娘娘喜歡,老奴願意赴湯蹈火!”
虞貴太妃滿意笑笑,將碧水遞過來的膏藥塗在手上,由於疼痛微微皺眉道:“若是有任何事物,哪怕是本太妃最喜歡的,若是做了傷害本太妃的事情,那本太妃便一定不會原諒。這隻貓也算得上是本太妃的仁慈吧。若是本太妃連一個恩賜都給不了它,豈不是顯得本太妃太過於無情?”
房間中死一般的安靜,肖淑妃跪在地上,眼看著玉瑾奄奄一息,卻隻能緊緊抓著衣服的角落不能動彈。她很想為玉瑾辯解,也很想為自己辯解,但她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有那依舊未曾出世的弟弟,隻能忍著。若是真的被冠上了這樣的罪名,不過也就是賜死,家人也不會被誅滅。若是被虞貴太妃視若敵人,隻怕她的家人都難以保全。
想到這裏,她握著衣裙的手不由得緊緊攥著衣角。為了肖家的後代,她必須要忍耐!此時她心中唯一念著的便是吟歡,若是吟歡可以來,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虞貴太妃的可怕實在是讓她見識到了冰山一角,若不是見到她對最喜歡的貓咪都可以下手,大概還會以為她是一個有弱點的人……
隻見虞貴太妃揮揮手,示意碧水將手中的膏藥帶走。隨即便有幾個丫鬟上來將她手上的傷口綁得緊緊的、她倒是微微一笑,嫵媚的紅色嘴角揚起:“看在它陪伴了本太妃五年的麵子上,就賜油鍋之刑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是見上來一個太監將這隻貓抱走。不多時便是見太監從後院上來,跪拜道已經將貓放進了油鍋裏,將鍋蓋蓋好,正在讓淑女閣的廚娘守著結果。
忽然肖淑妃覺得胃裏翻湧起來無數的酸水兒,那是她宮裏的廚房,那裏的廚娘也是她自己從宮外帶來的人,虞貴太妃這麽做,她以後哪裏還有胃口吃飯!隻怕是在警告她,若是不聽話,便用這油鍋,將她自己解決了!
隻見虞貴太妃輕輕揮手,隨即便是見聽到方嬤嬤起身道:“那老奴去了。”
也未曾見虞貴太妃阻攔,方嬤嬤手中.將鞭子緊緊握著,走到被兩個太監按得死死的玉瑾麵前道:“想好了嗎?方才可是給了你很長時間做思考的,若是你不能老實交代,那本嬤嬤可是不客氣了!”
隻聽聲音說罷,便是見方嬤嬤手裏的鞭子在地上甩了甩,一陣皮鞭及地的清脆聲響便從屋子裏傳出來。
吟歡走到門口剛好聽到了這沉悶的一聲,隨即說道:“開門。”
隻見在門口守著的兩個太監都是顫顫巍巍著身子,分明是不想要開門!吟歡進門的時候,並未看到有守衛,若是吟歡猜測的不錯,便隻有兩個解釋:一個是虞貴太妃用什麽辦法,讓這裏沒有守衛看守。另外一個,便是李文濤騙了她,所有的後宮中,隻有她一個人那裏有守衛!
吟歡緊緊攥著拳頭,心中卻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蒼凜塵原來還是在意她知道阿貝的事情嗎?可若是她真的說出口,蒼靖承的性命……算了,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她要打開門,她要進去,現在的重中之重是要解救肖淑妃和蕭格!
隻見兩個太監還攔著吟歡,吟歡怒視一眼,便是見迦鹿在兩個太監臉上分別給了一個耳光,一腳將門打開。
太監見迦鹿緊緊環著吟歡,吟歡又是大著一個肚子,若是孩子有什麽閃失,隻怕是他們就算是要命了也說不清楚,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住手!”打開門之後,迎麵而來的,便是方嬤嬤手中拿著一條鞭子要大玉瑾。吟歡出現的蹊蹺未曾有人通報,方嬤嬤也是一驚,手停在空中,看了看虞貴太妃的眼神。
倒是見虞貴太妃一臉玩味笑著說道:“皇後娘娘已經有了龍子,不好好養病怎麽在後宮中亂走,若是孩子有了閃失,可怎麽和皇上交代?”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虞貴太妃的眼睛卻一直未曾與吟歡交織。怎樣的傲慢才能這樣霸道問候皇後?雖然她是太妃,但也無需這樣對待一個孕婦。
吟歡也不驚不惱,邁腿從門口進來,隨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說道:“本宮就是方才送淑妃回宮,又想著淑妃將她最喜愛的玉佩穗子放在了本宮那裏,便來送。倒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場好戲,若是本宮不來,隻怕是後宮都要讓虞貴太妃攪鬧的不安寧了。後宮若是不安寧,隻怕是整個皇宮都無法寧靜,到時候本宮可怎麽對得起太後娘娘的淳淳教導?”
吟歡不溫不慍的聲音在虞貴太妃的耳邊傳入,隻見虞貴太妃也未曾在意,倒是在吟歡說道了太後娘娘幾個字的時候,虞貴太妃的眉頭,難得皺了皺。
方嬤嬤手中雖然執著鞭子,卻是不得不住手。皇後已經說了要住手,而虞貴太妃還未曾下達指令,她此時是左右為難。這兩個人都是宮中出了名的不好招惹,若是得罪了虞貴太妃娘娘隻怕是屍骨無存,若是得罪了皇後娘娘,也一定不會好受。更何況此時皇後娘娘肚子裏還有個孩子,皇上都是順著她的。就連聖寵之下的秋嬪都是被皇後娘娘打敗,她哪裏得罪的起!
虞貴太妃將手中握著的青玉茶杯放在桌角,淡粉色的絲帕將嘴角的殘漬拭去,隨即優雅道:“皇後娘娘不知道是為何要維護這麽一個罪臣呢?你難道沒有看到此時在床榻上躺著的男子正是赤身裸體的嗎?若是皇後娘娘放任這樣穢亂後宮的事情不管,以後可怎麽將後宮治理好呢?”
吟歡聽到男子這個詞匯,便是起身,讓迦鹿扶著她去了肖淑妃的床榻上。隻見在床榻上正躺著一個安詳的男子,這個男子赫然便是蕭格!絕對不是贗品,是真的蕭格!隻見他將眼睛緊緊閉上,一個月不見,已經消瘦許多,但光著的胸膛還是依舊那般結實。當時離開吟歡的時候,傷並沒有好全,此時在肩膀上的傷口已經長出來疤痕。
身上並未有別的傷口,隻是緊緊閉眼長眠,倒也看不出他身體的狀況。吟歡放在胸前的雙手還是忍不住攥了攥,隨即說道:“這個男子不過是赤裸著上身,本宮倒是見他下體還穿著褲子。而且那褲子的布料十分精貴,似乎是前段時間皇上賞賜的雲錦吧?本宮記著當時皇上.將雲錦賞賜給本宮,但本宮未曾收下。所以後來宮裏,好像隻有虞貴太妃和太後娘娘才有這種花紋的雲錦呢。”
吟歡一句話讓提著心的肖淑妃終於歎了一口氣。好在還有些端倪,否則這個黑鍋她是背定了!若隻是牽連到她倒還是好,可就是委屈了玉瑾……
吟歡的一句話讓方才還是好臉色的虞貴太妃緊緊皺眉。連著屋子裏聽到的呼吸聲都是變得急促,吟歡背對著她,卻還是嘴角微微一揚。
虞貴太妃錯就錯在總是那麽貪心,總想要最好的。吟歡沒有收那雲錦,便是覺得那會是絆腳石,而她一向又不是最喜歡這些東西的。既然虞貴太妃喜歡,當時她便將這綢緞還給了蒼凜塵,倒是虞貴太妃很買賬的樣子,將所有的東西都是收下。若不是她收下了這珍貴的東西,又不用這珍貴妃東西來隨便賞賜人,也不會有這麽多的事端。
吟歡優雅起身,端坐回之前的位子去,她的眼神極好,看過一遍的東西,便會深深刻在腦海中。還好她見過那雲錦,否則都不知道蕭格身上的衣服會是從這裏來的。
虞貴太妃忽然微微一笑,紅色的櫻唇帶著嫵媚的笑容道:“其實皇後你說這話倒是沒有那麽多的依據。的確本太妃收了雲錦,可太後娘娘不也是收了嗎?難道皇後你在說這是太後宮裏流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