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歡將黃鸝鳥兒放在石硯之中,隻見那鳥兒並未有動作,不過是輕輕站著,一個動作都不曾有!
果然如她所料,若是洛嬪是想要用這隻鳥兒通知她消息,那鳥兒必定會在紙上寫出來。可如今鳥兒顯然是沒有經過洛嬪的培訓,便是來到了吟歡這裏……
“本宮必須去看她!”雖然吟歡不知是何人將洛嬪綁架,但她隱約中覺得,此事,隻怕是虞貴太妃的意思。若是虞貴太妃借著在擎國出現了此刻的機會,將異己鏟除,如此一來,後宮中一定不會有人阻止。
吟歡被蒼凜塵禁足,太後身子微弱,而肖淑妃的協理後宮職權還未曾全部歸還,有些地方總是說不上話的。吟歡將鳥兒放在桌子上,心中暗暗下了決心,此時出門隻怕是會被蒼凜塵帶來的侍衛全數圍住,隻有在夜晚,尋了機會才能出門。
再說肖淑妃回宮之後,便是心神不寧。昨夜發生的變故讓她不得不審視宮裏的人們。
虞貴太妃雖然囂張,但從前肖淑妃從未想過她竟然會做出來這種事情,隻是吟歡所說的是否是真的呢?若是太後真的有一個女兒存在人世間,這個女兒又會是誰呢?
肖淑妃剛剛用完午飯,便是聽到了吟歡被蒼凜塵禁足的消息。立刻焦急起來!
這個關頭,吟歡被禁足,後宮中豈不是會亂作一團?肖淑妃想要救出吟歡,怎奈何此時還不是最好的機會。蒼凜塵雖然不知道是何原因禁足吟歡,但並且聽說別的懲罰,也未曾有人被罰月俸,大約也就是說不過是不想要吟歡到外邊的世界來,可他為何要這麽做呢?
左右踱步之中,隻見她身子微微一顫,手中的青花綠色手絹也是掉在地上,驚愕張開嘴巴道:“難道是皇上想要保護皇後娘娘?”
這麽一想,肖淑妃便是想通了皇上為何不去見皇後,大約是害怕皇後因為身懷孩子,還霸占著後宮的寵愛,遭到嫉妒,故而故意親近別的妃子。今日的禁足,隻怕也是聽聞了昨夜的變故,想要派些人手來保護她們母子!
肖淑妃長長舒了一口氣,若是吟歡這般被保護著,倒也不是什麽不好的消息,畢竟吟歡還有許多事不能參與,她唯一需要的便是要將腹中的孩子生出來!
肖淑妃如同想到了什麽,連手絹也未曾拾起,便是朝著門口走去,卻是被夏毓秋堵住了去路。
隻見夏毓秋今日身著一身水紅色的衣袍,而並非是平日裏那種素淨的蘇錦,雖然妝容依舊是明豔,隻不過,在眉眼之中多了些嫵媚氣息。
隻見她站穩了身子,側著靠在門上,一隻腳斜著搭在門檻上,剛好將肖淑妃的去路堵著。手中拿出來那鮮紅色的手絹,上邊繡著一對金色的鴛鴦。她輕輕抖了抖手中的絹子,嬌氣道:“今日天氣這般嚴寒,肖淑妃也便不用出門了,在淑女閣中多住幾日多好啊,難得的清靜。等到淑妃娘娘再次出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想必那個時候,你是會喜歡的。”
夏毓秋不知所雲,肖淑妃卻是心急如焚。心中惦記著還未曾痊愈的太後娘娘,她必須要去安寧宮中一趟!
隻是肖淑妃剛剛將身子側到左邊來,夏毓秋便是從左邊將她的路堵著,還調皮笑著道:“哎喲,真是不巧啊,本宮和淑妃娘娘竟然總是選擇同一條路。”
肖淑妃站定身子,曉得這是夏毓秋故意的!她在耽誤著自己,為的究竟是何事呢?
肖淑妃端正身子,定眼望著夏毓秋道:“你去去一個嬪位,站在本宮麵前還頤指氣使,也不請安問好,本宮倒是沒有怪罪你,但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擋住本宮的去路?你意欲何為?”
隻是肖淑妃這話剛剛說完,便是見夏毓秋輕輕掩麵一笑道:“淑妃娘娘還真是健忘,方才本宮不是說過了嗎?本宮希望你一直待在淑女閣中,這便是本宮的目的咯。”
隻見夏毓秋沒有了平日裏的唯唯諾諾,也不似那般禮儀周全,冷笑著的眼角帶著讓人生寒的凜冽,回話時候,眼眸平靜的沒有絲毫感情。
肖淑妃雖然之前也與她有過爭執,隻是並未有過如此對決,今日的夏毓秋實在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若是本宮不應了你呢?”肖淑妃下巴高傲揚起,她做人的原則也很簡單,邪不勝正。夏毓秋既然是虞貴太妃的人,那便是她和吟歡的敵人!對於敵人,自然不必手下留情,而是可以給她一刀,一定不讓她第二刀死去!
夏毓秋笑意更濃,將手絹抓在手中,朝著門口透進來的陽光處拍拍手掌。兩下清脆的擊掌聲,從門口傳來,隻見玉蓮端著一個盤子從遠處走來。
肖淑妃緊緊凝視著那盤子中的酒壺和酒杯,心中十分震撼!夏毓秋竟然有膽子帶著毒酒來後宮中,還光明正大讓她飲下!
肖淑妃身子微微向後靠,卻是被另一個丫鬟按住。
肖淑妃努力想要擺脫身子,卻是見玉蓮將那酒杯倒滿已經遞到了她的眼前。肖淑妃惡狠狠盯著夏毓秋,道:“難道你竟然不知道若是你逼著本宮喝完了你的毒酒,你便也要受到死刑的!你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夏毓秋依舊不為所動,不耐煩皺著眉頭揚起下巴道:“還不快點喂淑妃娘娘飲完此杯?難道是要淑妃娘娘自己動手不成?本宮倒是沒有吃過熊心豹子膽,但若是說人心,本宮倒是可以試試。”
肖淑妃驚愕注視著坐在木椅上視若無物的夏毓秋,實在是不敢相信,如今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秋嬪!
嘴角被人用力夾住,即便是使勁掰過來腦袋都是沒用。身後被兩個丫鬟死死按著,掙紮不得。眼看著那酒杯越來越近,她卻隻有緊緊閉著嘴巴不去碰那酒杯。
隻見在光明處的夏毓秋目光凝視著這一幕,卻是笑意濃濃……
一個大噴嚏下來,吟歡身子隨著劇烈的浮動朝著前邊傾去。
迦鹿將一件粉色的披風給吟歡蓋好,關切道:“皇後娘娘可不要感冒了,如今身子本來就不好,最近還有這諸多的煩心事。若是身子差了,隻怕是要讓肚子中的孩子受罪了。”
緊緊將吟歡包裹了一圈,可吟歡卻是一句話未曾回答,隻是雙眼緊緊凝望著門口。總覺得會有什麽人來,潛意識中,吟歡覺得今日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既然洛嬪已經遇難,那綁架洛嬪的人一定也知道吟歡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存在。若這個人是與虞貴太妃不假,那必然會有人來要了吟歡的性命!
隻是時間過去這麽久,為何……
“皇後娘娘!”一個尖銳的女子聲音從門口傳來,吟歡被禁足,白天難以出去,而外人卻是可以進來的。
隻見肖淑妃提著裙擺從門口進來,邊跑邊喊,還未站穩身子,便是一隻手趴在門框上,粗重喘氣道:“皇後娘娘,不好,不好了,洛嬪現在被太後關在安寧宮中了。似乎是在受極刑!”
吟歡豁然起身,她隻曉得是洛嬪出事了,怎麽會是太後呢?難道太後也知道了虞貴太妃曾經欺騙她嗎?
吟歡剛剛萌生了這個念頭,隨即便是被自己的腿斷抹殺了。若是太後知道了皇子仍舊在人間,隻怕是想要讓他出現還來不及,難道會放任著虞貴太妃不去管,而是在為難一個區區的洛嬪?
至此,迦鹿已然將肖淑妃扶了進來,坐在吟歡的身邊。
一盞茶時間的交談,吟歡才是知道夏毓秋去肖淑妃的宮裏毒害她的一幕!
“後來幸虧是碧貴人來的及時,否則本宮也一定慘遭毒手!”肖淑妃如今想到方才夏毓秋的表現,也覺得十分害怕。她的宮裏,還是缺少了些保護的人手,否則也不至於總是出錯!
“碧貴人?”吟歡腦海中想到了投奔去找碧水的光明。光明曾經是虞貴太妃的部下,如今的碧貴人也是虞貴太妃的人,她為何要救出肖淑妃呢?若隻是為了要表示對夏毓秋的不滿,她也大可不必如此啊!除非她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啊,本宮也覺得奇怪。這個時間碧貴人應該是和皇上在一起的,可她竟然出現在了本宮的皇宮中,還剛剛好救了本宮。”肖淑妃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她已經沒有力氣掙紮,臉上也被澆灌了許多的毒藥,但羽絨始終不能灌進去她的嘴裏。
夏毓秋看著生氣,便是自己起身拿著毒酒要給她灌進去。隻見夏毓秋剛剛將手中的毒酒杯子拿起來走近她,便是見碧貴人從門口進來,她神態溫柔道:“原來秋嬪娘娘竟然是這般的蛇蠍婦人呢,本宮平日裏竟然還真的未曾看出來。”
夏毓秋一緊張,手中的杯子也是未曾拿穩,便撒了些酒在地上。
夏毓秋雖然被人發現緊張,但向後一看,不過是她和一個太監罷了,即便是發現了也沒有關係大不了到時候她便是打死不承認便是了。
夏毓秋沒有理會突然進來的碧貴人,將酒杯重新倒滿,捏著肖淑妃的下巴道:“不要怪本宮對你這般,要怪就怪你自己站錯了隊,和那個夏吟歡走的實在是太近了!本宮不過是對夏吟歡有些意見,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本宮也可以代替你的位置和夏吟歡和好。放心,到時候本宮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在每逢清明時節,必定會為你燒香祭奠!”
肖淑妃緊閉雙唇,防止那毒酒會被灌進嘴裏。就在她以為那毒酒會被灌進嘴裏的時候,卻是聽到門口的碧貴人道:“難道秋嬪娘娘就不怕現在皇上便是在門外等著本宮嗎?本宮可是剛剛和敬事房的管事打過招呼,今晚皇上隻怕是要來本宮的宮裏。如果秋嬪娘娘覺得不願意侍寢了,那本宮倒是可以勉強接受皇上的寵愛,從此在後宮中盛寵的便是本宮了。”
碧水說完,也不逗留,轉身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