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凜塵聞言立馬黑了臉,沒想到他居然還惦記著自己的夏吟歡,真是賊心不死,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美人。
“你到時候如果打不過我的話,夏吟歡就必須讓給我。”拓拔策抬眼冷冷的看著他,眸中挑釁的味道明顯。
“不,不跟你玩這樣的把戲。”蒼凜塵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天下什麽都可以拿來當賭注,偏偏夏吟歡不行,夏吟歡可是他心頭的一塊寶,誰也不能搶走。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自己生了重病或者說是不能比武,拓拔策要是找自己挑戰,而又輸了的話豈不是將夏吟歡拱手讓給他人?
他才不願意呢,夏吟歡是他的就一輩子都是他的,別人休想從他身旁搶走。
“喲,你這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怎麽的?”拓拔策冷哼一聲,斜著眼去看蒼凜塵,心裏對蒼凜塵還是有怨恨,誰讓他殺的是自己的父皇。
蒼凜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揭開了藥罐的蓋子看了看已經沸騰的藥湯,熱氣鋪麵而來,有一種淡淡的藥香味兒。
蒼凜塵又將蓋子蓋上,直接漠視了他的問題,反而說道:“如果知道為了報一己之仇而讓南疆陷入危機的話,不是我的意願,其實也很愧疚的,對你說讓你去靖國也是希望能彌補心中的虧欠,就算你現在不去,那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險的話,隨時歡迎你到靖國避難。”
蒼凜塵很難得才說出這麽一翻話來,再許多個日子以前,他想自己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自己會對拓拔策伸出援手。
“算了吧,你放心,絕對不會有那麽一天的。”拓拔策沒好氣的回答道,他拓拔策雖然沒落了,卻不想接受蒼凜塵的施舍,對比之下他反而像是一個笑話似的。
蒼凜塵深吸了一口氣,拓拔策不答應他,他也沒辦法,去不去靖國是拓拔策的意願,他不能勉強。
“好,藥都熬好了,你要把它熬幹是不是!”拓拔策懶得和他多費口舌,眼看著藥湯已經開了鍋,連忙拿了個碗放在了爐子跟前。
蒼凜塵哦了一聲,用粗布包裹著把守,將陶罐端在手中,往碗裏倒上湯藥。
他也不知湯藥熬到什麽程度才算是熬好,隻能聽拓拔策的,他說熬好了就熬好了。
等著兩人端著湯藥入屋子的時候,卻見青木老人,看著他倆的方向淡淡的笑意,好像遇到了什麽開心事似的。
蒼凜塵也顧不及他在笑什麽,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將夏吟歡扶起來靠在了懷裏,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說道:“吟歡,醒醒喝藥了。”
夏吟歡本來也隻是失血過多的暫時性昏厥罷了,加上在行軍路上根本沒有睡好過,被蒼凜塵一搖晃隱隱有了轉醒的跡象,細長的睫毛顫了顫,微微睜開了眼來,隻開了個小小的眼縫,看見看麵前的蒼凜塵,蒼白的唇角撚起一抹笑意來。
“來,喝藥。”見夏吟歡醒過來,蒼凜塵欣喜若狂,隨著她的笑而笑,將泥碗的邊緣挨著她的唇瓣,讓她喝一些藥下去。
夏吟歡聞著藥的味道不是太難聞,將一整碗湯藥咕嚕嚕的喝下肚子裏暖暖的,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際,已經被包紮好了傷口。
喝完了藥,她這才抬眼,首先入眼的是青木老頭,再來是拓拔策,兩人一個閉著眼一個睜著眼都是對著她的方向。
“這是哪裏?”她怎麽一覺醒來,思緒有些混沌,明明是在山上的破廟裏,怎麽一轉眼變幻了場景。
拓拔策笑著笑著,笑意卻僵硬在了嘴角,漸漸的收斂起來,退開到了一旁,這種溫馨的場麵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看了很多次,原本以為可以麻木的,心裏還是生生發疼。
他躲開不想去看,不想去聽,他們的二人世界,對比之下他就是形單隻影,這麽多年,他用真心去對待的女人隻有夏吟歡一人,可惜,她的眼中至始至終沒有他的影子。
他也無可奈何,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還傷了夏吟歡,如今都沒有顏麵麵對她了。
夏吟歡看見拓拔策走開,當下有心叫住他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隻是看著蒼凜塵小聲的問道:“你倆呆了多久了在一起?”
“就昨晚到現在。”蒼凜塵知道她在想什麽,蒼凜塵和拓拔策呆在一起,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般的不真實,一隻貓一隻狗,見麵就打假的居然能呆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南疆皇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夏吟歡一直都低聲詢問,深怕拓拔策聽了去又勾起他的傷心事來。
蒼凜塵搖了搖頭,“發生的事情,他不用說我也大概清楚,定然是安定王設計了一環一環的圈套等著他往裏跳,現在城了要犯。”
一朝太子一朝欽犯,拓拔策的人生也真像是向做過山車一樣的刺激,說到底安定王為什麽就能用那麽簡單的伎倆扳倒拓拔策呢?
還不是因為古代科技落後,若是在二十一世紀,誰敢偽造筆跡,那聖旨上恐怕已經滿滿的都是他的指紋,一查就能查出來他作假。
可惜,這是在古代,沒有儀器能檢測出聖旨的真偽,夏吟歡同情的看了不遠處的拓拔策一眼,眼中隻有他的背影,蕭索孤單。
“傷口還痛不痛。”蒼凜塵瞧著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拓拔策看有些吃味,連忙拋出了個話題吸引她的注意力。
夏吟歡搖頭,摸了摸腹部,上藥的時候應該給她用了麻醉劑一類的草藥,傷口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
“休息兩日我們便啟程回去可好?”蒼凜塵繼續問道,夏吟歡的身體有傷,也隻有等夏吟歡的身體康複的差不多,他才放心的將她帶上歸途。
兩人正說著話,誰知道這時候一直坐在一旁的青木卻條地站起來插嘴道:“恐怕來不及了。”
“什麽?”蒼凜塵和夏吟歡都沒聽清,疑惑的問道。
隻有拓拔策知道青木到底在說些什麽,霍地站起身來,不是往外跑而是對夏吟歡說道:“你們快走,有官兵來了,再晚一些就來不及了!”
“不會吧?”蒼凜塵豎起耳朵來聽,根本什麽也聽不見不免有些懷疑。
拓拔策焦急死了,拖著他們就往後門走,蒼凜塵隻好慌忙的將夏吟歡抱在懷裏,被拓拔策拖到了後門。
“青木前輩能聽一裏之外的聲音,你們趕緊走,他說來不及了,就是來不及了,若不趕緊離去,就等著被抓回南疆的監獄裏去吧!”
拓拔策已經話不多說,碰的一聲摔上了門,將夏吟歡和蒼凜塵關在了後門外的院子裏。
一裏之外,這個數字讓蒼凜塵吃驚不已,難怪他聽不見,一裏之外的聲音都能聽到,根本不是常人能辦到的。
“怎麽辦?”夏吟歡摟著他的脖子驚魂未定,有官兵追來,他們到底是躲還是不躲,一裏之外完全可以有時間逃脫。
蒼凜塵抬手想要敲門,卻在指骨碰到門扉的時候聽到了青木老頭的聲音,依舊是悠悠的,帶著滄桑和沙啞:“你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不如好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蒼凜塵緊抿了薄唇,當下本去敲門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收了回來,對夏吟歡道:“我們走!”
他已經猜到了,青木不是個普通人,一定武功高強之輩卻隱匿於次,而且甘願為拓拔策所用。
一定是個曾經輝煌過的人,卻隨著曆史的洪流變的微不足道了。
青木肯定厲害,他呆在這裏確實沒有什麽用,隻是擔心拓拔策,想讓他跟自己回靖國,偏偏拓拔策又不肯,隻好隨著他去了。
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躲過這一劫,也不知道以後還是否又再見的機會。
兩人一路狂奔,跑出不遠穿過了一片銀杉樹的樹林,南疆的官兵已經抵達了茅屋的花圃跟前。
“裏麵的人是誰,速速出來,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他們也不確定拓拔策到底在不在這裏,隻是沿途詢問之下聽說他是朝這個方向來的,而這個方向就隻有這麽一間茅屋而已。
屋子裏的青木並不說話,士兵麵麵相覷,見庭院中夜合花開的正好,朵朵生機盎然還帶著晨曦的露珠兒,到不像是沒人居住的樣子。
“到底有沒有人,趕緊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可要硬闖了啊!”官兵破鑼嗓子一直叫囂著,可是屋子裏依舊沒有動靜。
官兵麵麵相覷,這時候也隻有進房間裏一探究竟了,如果拓拔策真的在裏麵的話,他們將其殺死這次可算是立了頭功了。
殺一個人可以升官加爵,可以三公九卿,可以後半生衣食無憂,不管拓拔策曾經是不是太子,對於他們來說隻需要他一顆項上人頭就夠了。
就在一個身材肥胖的士兵剛剛踏進花圃一步,屋子裏便出出了滄桑的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道:“不用踩壞了老朽的花,否則老朽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來的路上他們已經打聽過了,說是茅屋裏住著的是一個老瞎子,這時候胖子不禁嚇了一跳腳下不穩,猛地倒在了地上,恰恰壓倒了一大片的夜合花,整個人都淹沒在花枝下。
“哈哈……”尾隨而來的士兵見他如此笨拙都哈哈大笑起來,誰知就在這時候,突然見空氣中劃過一絲銀光,突然不見。
好像是陽光的光線在眼前明亮,又中斷的感覺。
有人看見了,有人沒看見,有的揉了揉眼,隻感覺眼花。
笑了一陣子,其他士兵見胖子倒在花圃中一直不起身,以為他是起不來了,不由嘩眾取寵的又諷刺道:“胖子,你該不會流連花叢舍不得脫身了吧?不著急,不著急,等抓到了廢太子,得到賞賜,我們一起去倚蘭樓住上十天半個月!”
此言一出,更惹得人大笑起來,一時間花圃外都是他們的笑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還好,有人覺得胖子一動不動的有些古怪,用劍鞘去戳了戳他,這不擺弄還好,翻了個身便見七孔流血,眉心是一支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