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之後,宴會重新開始,蒼凜塵高高的坐在上首,一臉憤怒,倒是那個大漠的王爺不停的擦冷汗。
拓跋策一副姍姍來遲沒有睡醒的樣子,百官們站在下首不知幾個人的心思如何,隻好在下麵觀望,看戲。
“大漠的王爺,你可和你的國君商量好了?若是你在決定不下,那朕就……”
大漠的輔政王拿毛巾擦了擦汗,明明外麵的天氣不熱,他卻覺得多呆一秒都是煎熬一樣。
大漠知道自己沒辦法,現在不能和蒼凜塵對著幹,若不然他在一次兵,到時候大漠真的招架不住,何況他真的生氣將太子撕票,那就得不償失了,現在讓出城池,割地賠款,是最好的法子了。
這也是皇帝陛下想了許久的法子,蒼凜塵看到大漠使者一副頹喪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王爺,朕沒有多少時間,朕不想在這麽和你耗下去了。”
蒼凜塵冷冷的出聲,像是隨時都在等待爆發一樣,拓跋策哼了一聲,他才不相信大漠真的那麽蠢,若是讓出那麽多的城池,豈不是把半壁江山給蒼凜塵了。
在江山和太子麵前,他們一定會選擇江山的,誰會允許自己的國家被外人侵略?難道是傻子嗎?
“回皇帝陛下的話,我皇已經同意,答應此事。”
蒼凜塵看著他那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出聲諷刺道,“使者今天的話說的可真的?莫要來欺騙朕,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大漠使者咬了咬牙齒,“皇帝陛下已經送來了國書,還請皇帝過目。”安德拿過那道聖旨,然後遞給了蒼凜塵,他看了看,然後滿意的點頭,將聖旨收好之後在看了看旁邊的拓跋策,“南疆太子,如今大漠已經簽訂條約?你是否答應此次和談?”
拓跋策死死的瞪著蒼凜塵,一副憤怒的樣子,拒不說話,怎麽可能,大漠怎麽會犯那麽蠢的錯誤?居然這麽快就答應了此事?難道真的相信蒼凜塵的那些鬼話嗎?他擺明了是騙他們的。
“拓跋策。”蒼凜塵冷冷揚聲,聽的人不寒而栗。
拓跋策掏了掏耳朵,一臉茫然的樣子,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既然大漠那幫蠢貨都答應了,那本宮沒什麽不答應的。”本來拓跋策還以為能在拖上幾日,讓他想到辦法,想不到這大漠的人那麽蠢!居然這麽快就被蒼凜塵騙了。
他眉頭一皺,雙眸閃過一絲陰冷,都是他!想不到一二三再而三的敗給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你是不是故意拿歐陽晨做威脅,讓大漠就範的。”拓跋策咬著牙,“蒼凜塵,你為什麽如此無恥?”
蒼凜塵嘴角微微勾起,坐在上首看著憤怒的拓跋策,一臉笑意,“若是南疆太子,隻怕會用更極端的方式吧?”
他能夠讓人攔截大漠,自己就不能在歐陽晨身上大做文章嗎?
拓跋策的雙眸掠過一絲憤怒的神色,蒼凜塵衝著他緩緩的開口,“太子爺,這一次你又棋差一步。”
“蒼凜塵!”拓跋策的臉陰冷的跟什麽一樣,他早知道蒼凜塵會用盡一切方法,倒是在一旁的大漠使臣有些驚愕,原來蒼凜塵並不會對太子爺怎麽樣,這次是上了靖國的當了,現在的他後悔不已。
“怎麽了?”蒼凜塵見拓拔策怒發衝冠的模樣,嘴角似有似無的揶揄,當初在江夏,拓拔策幾乎把他逼到絕境,如今終於有反擊,心中無限舒暢。
拓拔策攥緊了拳頭,當下很想衝上去掄起胳膊來給蒼凜塵兩拳,但是他也隻是想想而已,眉頭緊皺迫使自己壓下了心中的憤怒。
這裏是靖國的皇宮,他還很清楚,他真的要敢動蒼凜塵一根汗毛,大漠已經跟他簽下協議,若靖國大漠聯手要端了他南疆輕而易舉。
就是現在,靖國想侵犯南疆,南疆也無力抵抗,明白其中厲害,就算他氣焰滔天也隻能咽下。
“不可理喻。”輔佐王冷冷瞥了他一眼,心裏對拓拔策更是厭煩,想著回到大漠一定要參他一本。
割讓城池少了是他不同意,割讓五座城池了他也不樂意,也不知年紀輕輕是不是被南疆皇帝給寵壞了!
拓拔策氣得滿臉通紅,但是無可奈何,大漠那傻蛋,他反對割讓城池是想大漠別上當,別讓蒼凜塵得益,沒想到卻適得其反了。
“好了,既然都同意了,那我靖國與大漠和南疆,三國安邦,從此各不侵犯,就此散去吧。”蒼凜塵也高興夠了,這一來拉攏了大漠,又打壓了拓拔策,可謂一箭雙雕。
輔佐王卻不樂意了,霍地站起身來提醒道:“陛下,好像還忘了一件事。”
蒼凜塵這才恍然大悟,他太高興疏忽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這才吩咐安德道:“去,將太子爺帶來。”
“是。”安德退了出去,直奔天牢而去。
天牢裏的滋味太不好受,腐爛發黴的味道是天牢裏唯一的氣味,雖然每天有侍衛送來美味佳肴,但是歐陽晨都吃不下,聞不到菜香哪還有胃口。
夜裏分外的冷,天牢裏連一張床榻都沒有,連日來他根本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實在困得受不了時候就卷縮在潮濕的稻草上小睡一會兒。
身上都長了疙瘩,都是小蟲子咬下的,日日讓他不得安生。
最可恨的是給他拷上了腳鏈手鏈,就算他想撓癢癢也是費力,他想要讓他在天牢裏住下去更久一些恐怕他會被活生生折磨死在天牢之中。
蒼凜塵那個卑鄙小人,逼著他簽下了議和書居然還這般對待他,他想,若是有朝一日再見,他勢必要將他親手撕個粉碎!
隻是沒預料到願望竟然來得這麽的快,安德到的時候他正挽起袖子來撓著手臂上的疙瘩,已經被他撓破,血痕遍布。
“殿下,陛下讓奴才帶您去禦書房。”安德見他這般,掩嘴偷偷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做為勝利者的得意。
“帶我去禦書房?”歐陽晨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這天牢都加派了百十個人來守著他,深怕他生出翅膀逃跑似的!
怎麽會突然要帶他去皇宮,難道是要將他問斬?
他麵色一寒,蒼凜塵真的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說不定斬了他就對大漠那邊傳信說他病死在靖國也有可能。
“對啊,殿下,輔佐王已經和陛下達成了協議,奴才這是來帶您出去交給輔佐王送您回大漠的。”安德一五一十的說明了來意。
“真的?”歐陽晨更加難以置信,居然讓他走,他真沒想過有一天還能出這天牢的大門,還以為一輩子都要在這陰森黑暗的地方能夠呢。
他臉上驚喜的神情安德看的真真切,連忙頷首後便對旁側的獄卒說道:“還傻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將殿下放出來!”
獄卒哪敢反抗安德的命令,手腳麻利的從一大串鑰匙中挑出了歐陽晨牢門的鑰匙來,很快便將牢門打開。
歐陽晨心如擂鼓,還是有些難以相信,沒想到大漠居然真的有人來救他了,他終於可以不用呆在這天牢裏了。
當踏出牢門的那一刻,突然好像全身都不癢不痛了,整個人神清氣爽。
“殿下,宗正司有沐浴更衣的地方,奴才帶您去沐浴後換上幹淨的衣袍才回宮吧。”安德一早就有準備。
試想在天牢裏呆上了六七天的人能幹淨到哪裏去,歐陽晨原本一身赤金色的袍子此時已經髒亂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發絲散亂披在肩頭,連發冠都不知去往何處。
要讓他這樣去見了大漠使臣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妖蛾子來,安德是個細心的奴才。
三人在禦書房等待了許久,各看各的不順眼,也不說話,輔佐王麵色陰沉,拓拔策隱忍不發,而蒼凜塵則是嘴角帶笑。
氣氛雖然壓抑,但蒼凜塵卻是真的從未感覺到過這麽的放鬆,和大漠達成協議也不怕大漠像拓拔策一樣出爾反爾,以後靖國終於可以永享太平。
過了約莫有一個時辰,安德這才帶著歐陽晨進了禦書房,歐陽晨已經煥然一新,穿著靖國的裝束,一襲暗金色的衣袍風度偏偏,素淨的麵龐,發冠束起長發,如同靖國的官家子弟。
輔佐王一看歐陽晨眼睛都直了,也顧不得其他,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就是跪拜大禮:“微臣叩見殿下,讓殿下受苦了,請殿下恕罪。”
“皇叔免禮。”歐陽晨彎下腰將輔佐王扶了起來,能走出天牢他已經感懷在心,怎麽忍心責怪,千裏迢迢到這裏來救他的皇叔?
輔佐王站了起來,看著這麽通情達理的歐陽晨眼角老淚縱橫:“殿下定是吃苦了,苦了殿下,老臣愧對殿下。”
“好了,好了,不多說了,你們談論的事情本宮都清楚。”歐陽晨說著抬眼看了眼蒼凜塵,原本在天牢裏對蒼凜塵的憤怒在詢問了安德過後通通變成了無奈。
都是因為他的緣故才讓大漠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時候如果要對蒼凜塵張牙舞爪反而顯得是他顯得小氣,是他不服輸,反而會丟臉。
局勢已定,他也隻能這樣了,深吸了一口氣對輔佐王說道:“皇叔,既然已經談妥了,那我們就走吧。”
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呆在靖國這個地方,在這裏給他留下的全是不好的懷疑,想想還是老實的呆在大漠,做大漠高貴莫及的太子來的好。
“你……”拓拔策沒想到歐陽晨居然會這麽快的妥協,在他料想中,歐陽晨在靖國受罪肯定不會罷休,會跟蒼凜塵撕破臉。
但是,他沒有想到,歐陽晨不是他,歐陽晨可以為了保全性命跟蒼凜塵簽下協議,又怎麽會在這種局勢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反抗蒼凜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