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醫廢後

第八百二十五章 讓你去就去

靈兒看得揪心,又不敢聲張,蒼凜塵也陪同著湘妃喝酒,靈兒的擔憂全表現在臉上,他看得一清二楚,這時候對靈兒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朕想和湘妃不醉不歸,不要在殿外。”

靈兒愕然,這是要她不要在湘妃的身旁,可是她如果不在湘妃的身旁,湘妃若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但是,見蒼凜塵凜冽的眼色,她知道君命難為,隻好擔心的退出了鳳樂宮正殿外,和她一同退出去的還有一幹宮娥。

“陛下,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呢!”湘妃有了些醉意,一身的酒氣極重,身體也開始搖搖晃晃的,一手抓著圓桌的邊沿,好似如果不借力的話就會摔倒了一般。

蒼凜塵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這酒也不知是宮娥有意還是無意,很烈,他喝著都覺得後勁太足,別提不勝酒力的湘妃了。

“還能喝嗎?”他淡淡的問道,拉著她的手到他旁側的椅子上坐下,此刻的湘妃就如同軟骨動物一般,任由蒼凜塵拖拉著。

坐到椅子上,身體便往蒼凜塵的肩頭靠去,嘟囔著眼神迷離起來:“陛下,臣妾不能再喝了,不過陛下要想再喝的話臣妾可以陪你,隻要陛下不走。”

隻要蒼凜塵能留在鳳樂宮,無論做什麽她都願意,就算醉到昏倒,不省人事也無所謂。

“朕不走,好好的睡吧,不能喝就不要再喝了,是朕難為了你。”蒼凜塵任由她靠著自己的肩頭,大手溫柔的順著她的後背。

湘妃感覺到他手的力度,那手心灼熱如同灼傷了她的皮肉一般,熱淚一瞬便布滿了眼眶,這些日子來在宮裏的委屈,被積壓在心底不甘一瞬間全湧上了心頭來。

“陛下,臣妾到底哪裏不好,你為什麽就算寵翎貴人也不願意寵著臣妾呢?”她聲音哽咽,細長的睫毛下一滴晶瑩如同珍珠一般落下,鼻尖微微的泛紅:“臣妾喜歡了陛下很久了,很久了,很久很久,可是以前臣妾身份卑微不能入宮連陛下的聖顏都不能瞻仰,如今終於能入宮伴君身側,可是陛下卻不願多看臣妾一眼。”

這一番話撐著酒勁全都說了出來,她內心的苦楚,她希望蒼凜塵清楚,話語夾雜著鼻音分外的感人肺腑。

蒼凜塵隻是微微蹙了眉頭,一遍一遍的順著她的背安慰道:“好好睡下吧,朕不會走的。”

他知道湘妃已經喝醉了,就她根本不能碰酒的人,今夜喝了大概有四五杯酒,而且還是烈酒,恐怕撐不了多久的。

“皇上……”她一遍又一遍的喚著蒼凜塵,每喚一次眼淚就越洶湧些,她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流淚,為何要哭泣,他不是就在自己的身旁麽?

為什麽感覺還是那麽孤單,近在咫尺,而他的身影卻如同蒼穹的那輪清月一般難以觸摸。

靈兒退出了正殿外,就站在殿門口不走,而安德卻對她說道:“陛下今夜看來是要宿在鳳樂宮了,靈兒姑娘還是不要叨擾的好。”

說罷,安德轉身走開,炎陵覺得安德說的對,臉上浮出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來,挽著靈兒的手就要將她拖著走開:“姐姐,娘娘和陛下在殿內,我們還是離得遠遠的吧!”

想著,這可是蒼凜塵第一次宿在鳳樂宮中,皆大歡喜,靈兒守在殿外要是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不大合適。

靈兒雖然不大願意離去,但是被炎陵拖著走也沒有掙脫,她總覺得這一切都好似很順利,順利到讓人覺得恍然如夢。

蒼凜塵以前那麽多的時間卻沒有一天住在鳳樂宮的,今日被翎貴人帶過來就住在鳳樂宮了,到底是在想什麽?

是覺得湘妃很孤單很可憐,覺得虧欠於她,還是太過寵愛翎貴人對她言聽計從?

總歸來說,靈兒一直都沒期待過蒼凜塵會喜歡湘妃,從她跟著湘妃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湘妃不會成為蒼凜塵的寵妃。

畢竟她長著和夏吟歡一樣的臉,而且她害過夏吟歡,所以蒼凜塵絕對不會寵愛她,不過在宮中不是光有盛寵就可以永垂不敗,而是需要腦子在宮中站穩腳跟的。

所以,她想幫著湘妃在宮裏建立不可撼動的地位,但是夏吟歡是個很大的絆腳石,隻有除掉夏吟歡,湘妃才能在宮裏橫行。

可是,如今出了個翎貴人,今夜的蒼凜塵又這麽奇怪,居然就真的甘心住在鳳樂宮呢!

“靈兒姐姐在想著什麽呢!”炎陵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出言詢問道,靈兒經常會想事情想的出神,她根本看不懂靈兒的心思。

靈兒搖了搖頭,她的想法除了會同湘妃交談之外絕對不會和鳳樂宮的女婢多說半句話。看著漆黑的夜空,星宿熠熠鋪滿了整個天際。

她長舒了一口氣,想來或許是她太過多慮了,或許她根本不了解蒼凜塵呢,或許他對夏吟歡也隻是膚淺的喜歡呢,作為男人這時候在鳳樂宮就寢又能有什麽。

湘妃不知道喚了多少遍他的稱為,蒼凜塵隻是靜靜的聽著也不答複,等了好久,他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喝著酒,漸漸的聽不到了湘妃的聲音,扭頭去看,靠在他肩頭的湘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安然入睡了。

這時候閉著眼,看起來少了平素那份清冷,麵上帶著淡淡的緋紅,看起來分外的迷人,但是他隻是推了推靠在自己肩頭的人。

看她像是斷了氣一般,任由蒼凜塵推拉,皺起的眉頭額頭有薄汗,朱唇嘟囔著不知在囈語著什麽。

“湘妃?”蒼凜塵試探的喚了一聲,卻無人應答他,他歎了一口氣將她攔腰抱在了懷裏往內殿走去,在床榻旁將她放下,還不亡將被褥拉過蓋在她身上。

酒量還不是一般二般的淺,蒼凜塵不得不承認湘妃是他見過最不能喝的妃子,這時候看了她兩眼,這才慢慢的出了內殿,走到了殿門口開了殿門來。

“陛下。”守在殿門口的侍衛對他鞠躬行禮,沉重的鎧甲將侍衛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甚至看起來有些臃腫。

“他們都走了嗎?”蒼凜塵冷聲問道,往院中看去,隻有宮燈散發著微弱的燈光,而院中一人都沒有。

侍衛始終的埋著頭,手舉國頭頂拱了拱道:“回陛下,宮女奴才已經全數退下了,不曾在正殿外。”

“好,你進去吧。”蒼凜塵冷聲說著,冰冷的眸光瞟了瞟殿中,那一丈帷幔被風吹起拂動,如夢如幻。

“陛下,這……”侍衛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抬眼看了看殿中的場景,抬起步子邁出一步又連忙縮了回來,杵在門口不知該退還是該進。

蒼凜塵見他猶豫不決,麵色沉了下來:“讓你進去就進去!”

“是!”在蒼凜塵的威逼之下,侍衛這才咽了一口唾沫往殿中走去,手腳都止不住的顫抖,每往殿中多走一步一滴冷汗落下。

緩緩的走到內殿,那青綠色的蚊帳下,熟睡的美人兒,緊閉的雙眸,被褥掉了一半在地上,領口微微敞開半露酥胸,讓人想入非非。

他咽了一口唾沫,臉紅脖子粗,目光毫不忌諱褻瀆著她的身體,在那漂亮的臉蛋上打量,如同一頭野獸的目光,充滿欲望。

蒼凜塵嘴角一抹冷笑,轉身將房門掩上,殿門口空無一人,想來那群奴才倒是很聽話,想著也不從正門走,一個飛身上了房頂。

做了這一切,他倒要看看湘妃又如何,秋連柯又能怎樣,威脅他的人傷害夏吟歡和他們孩子的人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一個人若是心壞到了骨子裏,再沒又有什麽用,那美不過是遮掩內心醜陋的皮囊而已,至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湘妃,哪怕是一丁一點,是她利用秋連柯來一點點消磨對她的憐憫而責任。

夜,下起了不小的雨,在瓦礫上打出了清脆的聲響,靈兒站在殿門外,抬手頓在門扉三寸之處,卻還是沒能推開門。

“這麽大的雨,靈兒姐姐還是別站在殿外了吧,早些回房歇息。”炎陵打著傘走到了她身旁,擔心的說道。

雨簾裏宮燈在燈台裏顯得有些微弱,殿中的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之中,看起來沉悶。

靈兒瞥了她一眼,慢慢的收回了手,淡淡應了一聲,跟著炎陵往偏殿走去,一步一回頭的,總覺得心裏很不安。

蒼凜塵既然要留在鳳樂宮,為何要讓奴才都離開正殿呢,好似其中會發生些什麽事,但是她一時卻想不透徹。

可是,如果她現在進去的話,定然是不合適的,她也隻有遵從蒼凜塵的旨意,想著歎了一口氣,看著雨簾和漆黑的夜空,唯有擔心也隻能等著天亮。

一夜的傾盆大雨又有幾人在意,湘妃隻覺得很深難受,喝酒後的痛楚她清楚的記得,腦袋發沉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到思緒都不知所謂。

手,稍微能動一動,伸手抬了抬,卻發現被人緊緊的抓在了手中,嘴角不自覺的勾勒出一抹笑意來。

他在,她清楚的感受的感受得到他在身邊的氣息,她想,自己終於還是辦到了,蒼凜塵終於留在了她的身邊,不枉她費盡心機做的這一切,還是辦到了。

她不想醒,但是還是微微睜開了眼來,明媚的陽光從紙窗的縫隙間投射到房中,刺目的讓人睜不開眼來。

看這日頭約莫已經不早了,心中疑惑他今日居然沒有上早朝,這不太奇怪了點嗎?

這個時候他應該早就去上朝了才對,猛地扭頭去看,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一道驚雷不偏不倚的將她的世界都變成了殘垣斷壁。

“你是誰?”湘妃驚坐起來,因為天驚恐,整個身體都忍不住的在顫抖,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蒼凜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