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雅頌沒想到江望會是這麽難搞定的一個人。
他猜對了,她家裏確實很有錢,盡管沒幾分錢是她賺的。但是如果讓大哥幫自己出點錢解決一樁事,她還是能辦到的。
卡洛說他欠下的債很多很多,大概有上百萬英鎊,她在英國還沒找到工作,想要幫他還錢的話,隻能找家裏伸手。
可他看不起她這個伸手黨。他都窮成這樣了,居然還敢看不起她?!
連雅頌最初的設想是接近他,對他好點,然後順理成章成為朋友,然後順理成章時不時接濟他。
可她沒想到,光是接近他這一點,都能讓她絞盡腦汁。
聽說過人賺錢難的,沒聽說過上趕著送錢都這麽難的!
她倒是很想像是黑澀會大佬那樣,狂帥酷霸拽的甩他一張支票,讓他隨便拿去花。
可他隻用一句話就駁回了她這個想法——“包養男人這件事,等你有能力了再去做。”
好吧,她現在要是再上趕著過去追他,估計就要徹底被扣上“想包養他”的大帽子了。
真是愁人!
連雅頌下午的時候接到了一個報社打來的電話,讓她準備一下明天就去麵試。她上網查了查,這家報社基本滿足她的要求。於是一下午的時間都用來準備明天的麵試。
下午七點的鬧鍾一響,她眼皮就開始跳個不停了。
江望的比賽在八點。她特地給自己設置了一個七點的鬧鍾,就是想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該怎麽辦。
知道那家車廠的性質以後再查這家車廠的信息,並不那麽難。隻是今晚他們比賽的地點她不熟悉,不敢貿然前去。
在屋裏踱步來回了十幾分鍾,她還是克製不住自己想過去看他的念想。
於是撥通了江望的電話,直接問他要地址。
江望問她:“你還不死心?還想過來搗亂?”
她回答:“這種賽車不都要押注嗎?我手癢,想過去賭一把。你最好還是跟我說一下地點,讓我能及時趕過去。要不然我還得找別人打聽,錯過了押注時間我會很生氣,以後還會找你麻煩!”
江望那邊頓了頓,繼而報上了一個地址,以及一串數字。進那個地下賽車場要有邀請密碼。
連雅頌將自己這幾年的積蓄早已換成了英鎊,此刻拎著一張信用卡過去赴約,竟是覺得自己像單刀匹馬闖曹營的關二爺一般。
其實一點都不像。關二爺為的是兄弟情義,而且有勇有謀。而她為的是一份道德負罪感,而且除了錢就隻剩沒腦子,一會兒不知道還要惹什麽亂子。
她過去邊打聽邊摸索的,終於找到了江望所在的車隊。江望此時還沒戴上頭罩和頭盔,連雅頌看到他那張臉後,連忙興奮的揮手打招呼。
上午訓斥江望的那位主管此刻也在,此時看到連雅頌過來,不知在江望耳邊低聲說了什麽話。
總之連雅頌跑到他麵前的時候,明顯感覺他臉紅了一下。
“江望,我剛才把全部身家都押你這裏了!”她一說錢就有些肉疼,不過不能表現出來,還是笑的輕鬆。
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舉著拳頭在他麵前晃,咬牙道:“加油!”
她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當聖母,幫他這一次以後,他有錢了有名氣了日子肯定會好過一點,她的愧疚感也會慢慢淡下去的吧。
江望似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麽做,此時淡掃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目光落在她常帶著的那隻玉鐲上。
江南女子都愛玉,尤其愛戴玉鐲,連雅頌也是如此。
“你喜歡和田玉?一個小時以後,你能買一座玉田!”他盯著她的玉鐲,如此胸有成竹地說道。
連雅頌微微怔忡,直到他格開她的手,帶好白色的頭罩時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說他隻會贏。霸道狂狷的口氣,像是出征的國王對自己的王後做出的許諾一般。
連雅頌暗自撫娑著腕上的這隻玉鐲,和他們車隊的人一起,在場外搭起的大棚裏,用液晶電視看他的比賽。
他開的應該就是上午她看到的那一輛車,豔紅色的車身,偶爾點綴幾條黑紋,顯得張揚又霸氣。
他坐在車裏,和普通的賽車手一樣,頂著圓鼓鼓的頭盔,樣子像是外星人,氣場卻像是視死如歸的戰士。
江望的名氣該是很大,連雅頌一直有聽到播報賽程的主持人關注江望的名次。五圈下來,他一直在前三,最不濟也該有個探花來摘。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倫敦的雨神太過與她為敵,五圈剛跑完竟是下起了雨!
賽車時下雨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