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雅頌住的地方在郊外,兩人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阿姨還在家中,為她準備的晚餐已經在微波爐裏熱著了。
“一會兒吃完飯再去收拾你的東西吧!”連雅頌一邊交代阿姨去收拾客房,一邊對江望說道。
“不用收拾太多,我明天會去找房子,隻在這裏住一晚就夠了。”江望接過她遞來的熱水,淡淡說道。
連雅頌想了想,也沒反對,轉而問道:“你今後有什麽打算?今晚贏的獎金夠不夠還債?”
她其實是擔心他還會繼續做這種危險的職業。賽車就像是個小棺材,職業的F1賽車手上車道的時候,都有20%的性命危險,更別說他們這種地下賽車。
沒想到江望搖了搖頭,兩手捧著搪瓷的水杯,道:“還清一半吧。不過錢是可以慢慢賺回來的,我有信心!明天我會去一個麵試,如果能通過的話,我不會再做地下賽車手。”
這正是連雅頌想看到的結局。
阿姨此時將晚餐幫他們在餐桌上擺好了,連雅頌連忙招呼他來吃。
“說起來我還是對不住你,今晚你拿了冠軍,應該有個慶功宴的,結果被我鬧的無家可歸了。”她幫他倒牛奶的時候,再次道歉。
江望很有禮貌的對她道謝,然後幫她在培根上澆了醬汁。
“不用內疚,我本來也不是他們車隊的人,隻是臨時出場為他們贏比賽的。沒有合約束縛,他們自然也沒必要拉攏我。慶功宴什麽的,沒有我的份。”
聽他這樣一說,連雅頌就更加放心了。還好他沒有走上邪途。
“你明天麵試什麽?”連雅頌看他咀嚼的差不多了,在喝牛奶,這才問道。
他果然是出身名門的公子,吃飯的時候禮儀周到,不發一言。即使累了一天真的很餓了,吃東西也是慢嚼慢咽,有條不紊。
江望將東西全部咽下後才開口,道:“我在倫敦讀的是建築設計專業,明天的麵試和這些有關。”
他說的並不詳盡,畢竟他和連雅頌關係還不熟。可這樣的話聽在連雅頌耳中,已經覺得很有成就感了。
看來他已經不再排斥她了。
一晚上過去的很快,連雅頌的時差還沒調整過來,早上就算定了鬧鍾,也沒法按時起床。
還是得睡到日上三竿她才痛快。
起床開門的時候,她想了想,未免出門遇到江望,還是換下了睡衣,然後又整理了一下頭發,才開門走向客廳。
清潔阿姨是個倫敦當地的中年婦人,此時正站在陽台上擺弄鮮花。
“阿姨,你昨天幫我弄來的花?”她昨天有提過這屋子太過冷清,阿姨就提議說養一些花或者寵物。
她並不擅長養動物,又想起江望家的陽台上的群芳吐豔,便同意說買些花回來。
阿姨點了點頭,用英語簡單介紹了這些花的品種。
英國人也愛浪漫,這位阿姨選的大多是一些盛開起來花朵很大的花,光是鬱金香就選了三個品種。
她環視了一下整間屋子,又問道:“昨晚來家裏的那位客人呢?已經出門了嗎?”
阿姨神色有些古怪了,說道:“他一大早提著箱子就走了,讓我對您說一聲。我留他吃飯他都沒吃。”
“那他留什麽話沒有?”
“他隻對我說了聲謝謝,然後誇我做的培根很好吃。”
連雅頌頓時有些失落了,眼神渙散的看著滿陽台上盛開的一叢叢。
即使她把這座陽台布置成他家那樣,這裏也終究不是他的家。
甚至這兩個公寓都不是他的家。
她和他萍水相逢一場而已。她幫了他這麽多,已經讓他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軌道,心中的愧疚大減,也該到斷了聯係的時候了。
她明明還存著他的手機號,可卻執拗的不想再聯係這個人了。她很少對一個人這麽主動,即使讓她守候了這麽多年的唐紹寒,她都沒有這麽死皮賴臉的糾纏過。
想起唐紹寒,她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她坐上飛往英國這架飛機時,就已經下定決心了,這一次就算唐紹寒從羅布泊回來,對她說要安心過日子了,她也不會再回頭。
她沒辦法忍受自己的丈夫時不時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將周圍的一切都丟給她來處理。
關過四家公司,每次他的任性都要交給她來買單,她已經疲憊到無力原諒。
她也有自己的麵試,報社的提問很專業,幸好她專業知識都沒忘光,回答的還可以。接下來就是等著實習通知了。
悠閑日子還沒過幾天,風暴就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