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致罵的的確有道理,因為唐堇跟著衝進去的時候,也對著江望毫不顧忌形象的痛罵了一句:“江望你這個畜生人/渣混蛋王八蛋!你要逼死她啊!”
江望雙眼通紅,手下的力道卻更是加大了,連雅頌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
可她也隻能哼一聲來表現自己還活著了。
很多年後,連雅頌回想起今天的這一幕,都會感歎一句:“我那天沒死在他手裏,就說明上帝覺得,我們兩個孽緣未盡吧!”
屋子裏所有能摔的東西已經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了,連雅頌本來還在輸液,現在輸液架子應該是被江望直接踹翻了,輸液瓶還掛在上麵,但輸液管上已經染了一條血劃出來的紅線了。
程天致踩著那條管子過去,又看到連雅頌耷拉在床下的那隻手。在看到她手背上氤氳了一大片的血跡後,他從顫聲問道:“哥,你踹架子的時候……沒給嫂子拔針?”
難怪地上的針頭上全是血,原來是直接被猛勁兒從肉裏拽出來的。
那多疼啊……
“哥,你他媽真是瘋了!你快撒手!你想掐死嫂子嗎!”程天致嘴上還在叫罵著,然而他隻往前邁了一步,就被江望藏著刀子的眼神嚇到了。
江望現在保持著的姿勢十分詭異。
他微微弓著腰,就站在連雅頌的身側,左手的虎口大張,死死地卡在連雅頌的下巴上,弄的連雅頌兩片唇瓣大張,時間久了口水都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右手更是直接掐到了她的脖子後麵,像是從後麵提著她似的,但那隻是在控製著她的大動脈。
他卡在她脖子後麵的手勁一定用得很大,程天致站在離他們半米遠的地方,都能清楚地看到江望手上凸起的青筋。
連雅頌的嘴角也有些淤血,嘴唇還微微發腫,江望的嘴皮也破了一塊,一看就知道是剛才強吻人家不成,反被咬了一口。
這樣的體驗程天致在蘇潤那裏體會的夠多了,所以一眼就能猜出來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一定是自己這位大哥忽然間獸性大發,想強吻美人,結果美人誓死不從,野獸大哥就亮出了爪牙,掀翻了一切,還準備掐住她好好修理一番。
這種事情放在電影裏演演還行,程天致還專門喜歡投資這種帶著斯德哥爾摩色彩的電影呢!可故事講出來還行,真實發生在自己麵前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起碼程天致看著現在的這幅場景,一點沒覺得好看和舒爽,他感到的隻有害怕。
莫文琪早就叮囑過他,江望和他死去的老爸一樣,是個狠心絕情的人。他們這種人要麽不用感情,用了就絕不收回去。
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總之他不會讓你成為他人生的敗筆。
程天致現在才發現,自己那更年期的老媽難得也有一次看得明白的時候!
江望現在哪裏是愛連雅頌啊,他這分別是占有欲在作祟,他是受不了連雅頌不要他,受不了自己的人生再有敗筆!
這種人格非常可怕,程天致覺得,他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江望一棍子打暈,然後扛去精神病院。
而江望就那麽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那個詭異的姿勢,手上的力度不加大也不減小,就看著連雅頌在自己手上,露出越來越痛苦的表情,卻每次都在她即將閉眼暈過去的時刻,用更強烈的疼痛刺激醒她。
“一開始,我也以為你是想求死了。”江望慢慢收了左手的力道,看著她的臉上印出幾道鮮紅的指印,“可現在你看,你還知道疼,還知道躲我,所以啊,你哪像是一心求死的人呢?連雅頌,我的耐心有限,今晚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麽。別說什麽離開我的屁話,你想要離開,那就從這兒跳下去,一了百了的離開!做不到徹底離開,那就好好想想,怎麽呆在我身邊!”
右手的力道也被他收了回來,連雅頌忽然就像是涸轍之鮒遇到了水,猛地深吸了好幾口空氣,胸腔也劇烈的震顫著。
江望冷笑著拍了拍她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蛋,最後冷冷的說道:“我再說一遍,你要再敢拿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逼我,我就把孩子抱過來,當著你的麵弄死!你不是想死嗎?我讓孩子先去下麵等你!”
“操/你大爺的江望!你,你他媽說的這叫人話嗎!”程天致終於忍不住了,一個猛子衝過去就揪住了江望前麵的領子,揮著拳頭就砸了過去。
江望也抬起拳頭,迎著上去就跟他的拳頭碰上了。
程天致自然敵不過他,拳頭硬碰拳頭的結果就是,他險些被撞斷骨節。
江望解除了領子上的桎梏,又製服住程天致,把他的雙手反剪在後,然後才冷聲道:“怎麽管老婆是我的事情,誰他媽都沒資格管我!我媽都沒有資格,你個小兔崽子更他媽沒有!”
程天致一抬頭就看到連雅頌傻坐在那裏的慘樣了,頓時又氣又心疼,想罵出口的話有很多,可是對著已經處於癲狂狀態的江望,他又罵不出來了。
最後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憋的臉色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跳著。
唐堇已經徹底被江望嚇到了,此時整個人都癱坐到了地上,愣愣的看著江望和程天致兩個人的對峙,連江望什麽時候鬆了手,走到自己麵前了都不知道。
“你這次又來多管閑事。”江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笑,“不過算你識相,沒把你弟弟帶過來。歐陽已經給你訂機票了,帶著唐紹寒乖乖回國發展去吧!等到孩子百日的時候,我會再請你們過來參加寶寶的百日宴的!”
唐堇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顫道:“讓我和小雅……單獨說幾句話……行,行嗎?有些話,女人和女人才能說……你看小雅的身體……她……”
江望雙手插兜,淡淡道:“說就說,我也不怕你們合計什麽。我說了,連雅頌敢走,我就扔了孩子。連雅頌敢死,我就先弄死孩子。連雅頌同意留在我身邊,那我就好好養這個孩子。想必我的話你都聽清楚了,我不信你還敢玩什麽花招!”
“不敢,我不會的!”唐堇連忙抬頭解釋。
江望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保持原姿勢呆坐著的連雅頌,這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江望一走,唐堇立刻像是身子下麵安了彈簧一般跳了起來,衝過去抱住連雅頌瘦削的身子,幾乎是拍著她脊梁背上的骨頭在哭號:“可憐的小雅!你這是何苦!你當初怎麽就不聽我的話,非要死心眼跟著他!”
連雅頌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又開始痛苦的呻/吟起來:“小堇,放開,放開我……我的胸,疼,好疼……”
唐堇連忙彈開自己的身體,目光掃到連雅頌的前胸處,才發現那裏早就氤氳了一大片白色的印跡。
“怎麽回事?是不是漲奶了?”
連雅頌輕輕搖頭,似是毫無意識般就撩開了病號服,一點都不避諱病房裏還有一個程天致。
這次輪到唐堇倒抽一口冷氣了。
她看著連雅頌前胸上麵布滿的青紫色痕跡和那些曖昧的紅痕,幾乎可以想象江望曾經在上麵做過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