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妻完婚

第267章 至死,還有你

江望的喉結滾了滾,勉強適應了眼前的黑暗後,才發出一聲微弱的輕呼。

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腦海中最後的意識就是,自己從埃及轉機的那一班飛機,在起飛後不久就忽然聽不到機長和乘務員的廣播了。

飛機幾經顛簸,遇到的氣流越來越猛,最後都有乘客吼起來說要投訴了,也沒見一個乘務員過來處理問題。

其實飛往喀麥隆的人並不多,沒什麽人會以遊客的身份去那種地方,大多數是江望這種人,抱著必去不可的目的才會搭乘這班飛機的。

然而當江望意識到飛機的乘務員十分不對勁時,似乎已經晚了。

飛機機艙內忽然斷電,周圍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有人帶了手電筒,四處照明的同時發出驚恐的叫聲和憤怒的叫罵,但似乎都是無用功,因為沒有任何人理會他們這些乘客的恐慌。

飛機可能遭遇劫機了。這是江望被人一棍子打暈過去之前,最後的意識。

他現在脖子後麵酸痛不已,稍微一扭動就跟過了電似的。嘴裏剛試圖用英語發了一聲“help”的腔調,立刻就收到了一聲怒斥:“Shut/up!”

江望一聽這聲音,心裏就不由得苦笑起來了——看來他的運氣不如連雅頌那麽好了。

連雅頌是被當地政府軍扣留了,隻要出示了正常的證件,然後通知大使館來領人,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但是他自己這次,可能是遭到了真正的恐怖襲擊了。

聽那股帶著怨恨的語氣,他覺得這群恐怖分子就是來報複社會的也說不定。

更何況劫機這種事情向來沒譜,要是讓飛機降落在了喀麥隆境內還好,要是降落在其他國家了,沒準人家的戰鬥機都會出動來滅了你。

不過還好他們這是一架客機,就算是被迫降落在西非其他國家了,那些國家也不一定派的出來戰鬥機來為難他們,最多是等他們降落以後再行處置。

他們一群人都被關在了這裏,頭上都罩著頭套,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嘴沒被膠帶封住,不知道是不是成為了漏網之魚。

但是他剛才那一聲輕呼,可能暴露自己是一條跳出去的魚了。

果然沒多久,他就感覺自己被人大力拽了起來,腳後跟還沒著地站穩,就被人拖著往前走了。

江望頓時有一種“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感覺。

被人像是拖麻袋一樣拖著走了很久,江望的耐心都要被耗盡之時,頭上的禁錮終於解除了。

江望閉了閉眼,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溫度和亮度,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周圍都是一群黑人,荷槍實彈,殺氣騰騰。

江望心下一個咯噔,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番擔心終於成真了。

其中一個黑人拿著槍指著他,用不熟練的英文問他,你是不是建築師?

江望心想好險,幸虧自己臨走的時候長了個心眼,知道外出不露財的道理,隻帶了那個證明自己是建築設計師的名片。

非洲常年作為歐洲國家的殖民地,很多思想和風氣都被歐洲人傳染了,比如對於知識分子的尊敬和信任。

他要在名片上寫著他是什麽財團的總裁,一準兒被這些恐怖分子當成搖錢樹一般的人質,打電話去勒索程天致給錢。

但是他現在被當成了很有格調的建築設計師,那地位就直升了。起碼這些人沒有為難他的意思了。

江望點了點頭,然後對他們微笑了一下。

站在最中央的黑人戴著一頂白色的棒球帽,神色有些倨傲,但是並沒有為難江望,而是走到江望麵前,語氣平和的說道:“我們想要在一所構造奇特的大樓裏放置定時炸彈,需要你這種專業的建築設計師,你幫我們選好炸彈放置地點,事成之後,我們會送你回國。”

江望冷笑道:“我不傻。幫你們做了這種事,你們怎麽可能不滅我的口?送我回國?送我去倫敦找國際警察嗎?”

棒球帽攤手說道:“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會害怕國際警察?實話告訴你,這次我們本來打算實行自殺式襲擊的,但是我父親教導我說,做事要注重效率,綁著炸彈闖進去可能效果不好效率更加不高,還是找個建築師過來,看一下在哪兒埋炸彈能保證炸毀整棟樓,這樣我從死的值得嘛!”

這些狂熱的恐怖分子往往是家族式的,經常是子承父業的,所以江望現在聽到這個人跟自己說,是父親慫恿他這麽做的,他一點都不奇怪。

其實上飛機的時候,他也有過遭遇恐怖襲擊的擔憂。但是那時候去見連雅頌的信念太強了,他根本沒時間做出充足的準備來應對這種事情。

現在事到臨頭了,他怎麽後悔都沒用,隻能盡最大可能的實行“拖”字訣,拖到有人來解救他們為止。

程天致接連12個小時聯係不上他,肯定會派人來尋的,到時候各個國家的政府肯定都知道他們被劫持了,但是不一定會第一時間允許媒體報道出去。

程天致別的能耐沒有,在媒體這一行人脈最廣了。到時候拿著散播這條消息去政府那裏威脅一番,由不得他們不出動警力來解救他們。

這是江望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所以他語氣緊張的對著棒球帽說道:“我……我畢竟沒做過這麽……這種違法的事情!所以,不敢保證能不能幫到你們……你,你先把那棟大廈的照片讓我看一看,我看一下屬於什麽類型的建築……”

棒球帽看起來早有準備,一揮手示意周圍黑人都撤了槍支,然後從襯衫的口袋裏掏了一張牛皮紙出來,直接摔到了江望的身上,道:“晚上我要結果!”

江望心裏暗忖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大概能估測出來,現在不過早上八/九點的樣子。

“晚上八點你過來找我,而且這期間要保證我的吃喝。”江望低聲說道。

棒球帽點點頭,打了個響指笑道:“那是自然!”

江望知道這群人自打出生就仇視社會的,現在自己有利用價值,他們自然會戴著麵具好言好語相待,但是一旦自己完成了任務,便會和這棟大廈裏的無辜平民一個下場了。

別說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為他們賣命而活命了,他現在就算是明明知道自己會死,也不會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

他給了自己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也是給了程天致這麽多時間,讓他發現自己的失聯,進而幫忙聯係警方。

江望被這群人關進了一間密閉的屋子裏,除了地上的一張桌子一個小板凳,就隻有頭頂上的一盞白熾燈陪他作伴了。

他仔細的看了一下他們得來的建築物平麵圖,正視圖側視圖俯視圖全都研究了一個遍,最終心裏也有數了。

這群人剛才拿的槍支一看就是老舊而劣質的槍管,說明他們不是什麽財閥雇來的恐怖分子,而是單純的厭世報複社會的一個小集團罷了。

既然這樣,那他們手頭上的定時炸彈也不會是多麽高級的彈藥。

這棟大廈如果要徹底炸毀,差不多要選定十個放置點,然後彈藥的質量和劑量都要足足的。

江望對於炸藥隻是粗略的通一點點,也不敢確定到底是多少劑量是保底的。

但是他可以裝作很精通的樣子,讓他們把炸藥少放一點……

再有就是,大廈的關鍵要害,尤其是離安全通道近的地方,是他萬萬要保護住的!